第131章室會客（三）蕭奕修在跟說今天會見的人份時，獨獨沒有介紹此人份，除了要以麵相舉止去辨別他給出的名單上那幾人，還要猜測這個神人士的份。

相比之前的六人，他眼中含笑，神風清雲淡，彷彿顧清離的份並未對他造任何阻礙，他本不在意有沒有出現在這間室，轉著指間的酒盞，對饒有興趣地打量，毫無顧忌。

「這位……是翊親王吧？」

滿室寂靜了片刻，彷彿髮飄落都能驚出點靜來。然後，顧清離麵前那人淺淡和地一笑：「雖然你是丞相之，但宗室王族，其實你也認不齊全吧？」

封建時代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宮參與盛大場合也都不能離父母左右，所見所識的人隻能限於一個窄小的圈子，但是宗室子弟，們應該是都有機會見過的。

唯獨這個翊親王份特殊，自年起便被發配自己的封地，十多年未曾回京一次。

宣花樓檔中記載，翊王蕭令斐與熠王蕭令斕是同母兄弟，三歲能誦詩書，六歲能虎，天資聰穎，資質超群，曾一度被先皇寵，甚至在他八歲時，險些被立為太子。但是就在那年，先皇猝然駕崩，皇帝作為皇長子被朝中政黨迅速擁立，其中一個理由就是他是唯一年的皇子。

而一度最有可能為太子的翊親王，雖然年，其實也擁有為先皇黨派一支的力量支援，甚至因此有人懷疑皇帝這個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皇帝在先皇黨派的質疑聲中登基，首要理的便是這個前太子熱門人。皇帝以葬禮中翊親王失儀為由，給了他一塊封地，給予一個親王封號，將他發落到遙遠的北疆，再也沒有召其回京。

二十多年過去，像翊親王這樣一個閑散王爺，早已不被朝中重臣和宗室子弟所惦記。但是他如何會回京，而且出現在陌王府，就是個很大的疑問了。

翊親王為先皇的子，其實隻比蕭奕修大了十歲，看起來依然年輕俊朗，風采翩然，他雖然文武全才，但一生不得重用，也未曾參與朝政，難怪上沒有半點場氣息。

他笑了笑：「翊親王……你這個猜測過於大膽，有理由嗎？」

「第一，年齡相符；第二，氣度相符，雖說既不似文臣，也不像武將，這氣度可不是尋常人會有的；第三，我家王爺能看重而又讓我猜測的人，必然有個舉足輕重的地位，既非宦，就隻能是皇親，能與王爺；第四……前幾位無論對我如何不滿，哪怕舉止並不恭敬，但眼神都不敢有毫僭越，唯有翊親王你，不但對我這個王妃毫無敬意，連看王爺的目都非常散漫隨意。你這種不是藐視，而是因為你的份本來就淩駕於我們之上。當世能淩駕於皇子之上的，除了皇上，自然隻有叔輩的幾個親王了。」

翊親王仰首一笑，拊掌道：「很好，本王這關，你先過了。修兒，這個王妃選得好，眼不錯。」

蕭奕修的笑意依然是淡淡的，唯眼中多了一寵溺：「說起來，這個王妃倒是父皇選的。」

翊親王抬了抬眉，眼中有疑。

「為了看清楚，我用了一年的時間。哪怕是在朝中，需要我用這麼長時間纔看的人，也已不多。」

顧清離淺淺一笑，回到蕭奕修邊坐下，聽韓翼飛道：「這幾日燕王上朝，曾向皇上提及陌王爺，稱您病稍愈，或可回朝議事，不知是何用意？」

「不止是他，一部分燕黨都明裡暗裡提及此事，倒是禮部侍郎嘉尚仲沒有參與，很是奇怪。他不是燕王的人麼？」

「或許是因為蕭奕瑾斷定本王命不長久吧。」蕭奕修淡淡一笑，「那麼參不參與朝政，都威脅不到他。」

他想起那晚嘉碧若醒來時，看見他披側臥在邊時，還將一塊染了的帕子迅速疊起來，然後再輕咳幾聲。

那時候嘉碧若的眼神是極其複雜的，其中最深切的就是一閃而過的疑。

蕭奕瑾一定很在意離月到底有沒有治好他中的毒，如此看來，他所謂的好多了，也不過是與青雲給的藥方差不多，僅僅是能抑製毒發，勉強提點神罷了。

「但是，他就不怕陌王爺您會有不利於他的言論？」

蕭奕修輕笑著搖頭：「蕭奕瑾現在指本王在朝中鼎力支援嘉尚仲，將他推上尚書之位。這與父皇將六叔召回京的目的是一樣，都希自己在朝中多一分支援。」

顧清離有幾分意外，原來翊親王並不是私自回京，而是被皇帝召回的。居高位如皇帝，竟然也需要一臂之助？

默想了一下，皇帝急召翊親王，一是因翊親王遠在北疆二十多年，朝中威信早已淡化，先皇一派中的擁躉者若非年邁告老便是離世，所剩無幾，而皇帝基堅固，對他的戒心早已不再；二是翊親王當年等於被發落邊陲，如今能重回繁華京都，想必會對皇帝恩戴德，再也不敢有二心。

微一冷笑，這都是皇帝的如意算盤，怕隻怕這世上能如人意的事從來不多。

「父皇現在心思難明，他對蕭奕北似乎日漸不滿，卻又拒絕暮王黨立賢不立長的廢太子建議。母後如臨深淵，甚至不惜對他下手，恐怕正是揣測了他的心思……廢太子其實是早晚的事，他不願這麼早做，是因為他還有顧忌。隻要有太子一日，其餘皇子的目標終究是太子，可若廢太子之後，新立儲君立即會眾矢之的。畢竟，父皇年事漸高，也大不如前。」

翊親王蕭令斐輕頜首：「雖然這二十年我不在京中，可這朝中的形，知道的也並不。以皇兄深沉多疑的個，他現在若不是在暗中衡量觀察，就是在刻意保護誰……」

「保護誰？」何震昆一揚濃眉，眼裡滿是不解。

韓翼飛解釋：「如陌王爺所言，他心中若有新儲君人選，這個皇子也許就是被保護的件。」

何震昆沉思：「可太子若廢，立新儲君是必然之事，以皇上的年歲，不可能再拖個十年二十年地再立太子。而諸皇子已年，哪能不個個覬覦儲位？」

石琛搖頭：「皇上心中的儲君人選，當是諸皇子中最傑出優秀之人，理應也能讓諸臣臣服，這纔是甄選儲君之道。太子招來眾多反對，那是他不賢、不慧、不仁，而非單純的諸皇子覬覦。」

韓翼飛淡淡一笑：「照石校尉的意思，誰纔是眾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