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陷阱（四）皇帝見的目朝太子溜了溜，淡然道：「太子行為悖逆，出言不敬，朕隻是在訓斥他而已。」

他當先走出去，蘭貴妃隨即跟上，顧清若一看這勢，也匆匆跟在後麵出去，並沒有察覺蕭奕瑾眼中掠過的異。

蕭奕北忽然暴起抓住了蕭奕瑾的領，怒喝：「你說，到底是不是你？」

「太子哥哥傻了，我進屋時百般為你遮掩，竟然還不相信我？」

蕭奕北想起蕭奕瑾確實後退一步，說了句「三皇嫂，我們可能走錯門了。」

「那你的意思……是蕭奕墨？」蕭奕北咬牙切齒。

蕭奕瑾嘆了口氣：「我也不知究裡，隻是……如此猜測而已，或許是我多心吧。」他眼神裡都是同和惋惜，似乎十分難過。

廂房裡傳來劇烈的拍門聲，姬容華應該在裡麵無法忍耐恐懼與悲傷了，連衫不整的失態都顧不得了。

蕭奕瑾嘆了口氣，放開蕭奕北，拍拍他的肩：「無論如何你還是父皇的兒子，從這一點你就能看出他對你猶有親。忍一時風平浪靜，不比裡麵那個……」

他在走近廂房門時，得意地挑了挑眉，想起了蕭奕墨。合作不是不可以，合作完了反戈一擊，也是很好的選擇。太子可能廢，皇後卻不會廢，嫡子可還有個蕭奕彥呢……蕭奕墨居然會選擇他那個蠢王妃來替他做這件事。

與此同時，顧清若正一臉倉惶地回到蕭奕墨邊，正在聽戲的蕭奕墨眉心輕皺了一瞬，隻悄無聲息地用眼尾瞥了一下，便沉聲低語：「鎮定點，有什麼回府再說。」

顧清若原本心撲通撲通跳得快要出嗓子眼，結果被他盯著戲臺彷彿神的冷漠所震懾，心跳漸漸平穩下去，軀也漸漸冷下來。

開始慶幸自己份不同，才能活到現在。

地，不後悔去替蕭奕墨做了這件事。

而蕭奕瑾正從廂房的門中緩緩出長刀，看著刀槽刃口滴落的，麵無表地輕吹了一下，聽見門的哭號、悲泣聲從漸弱到消失，他才緩緩推開門。

有點阻力，但經不起他的重推，門後那個裹著黃綾的子仰麵倒在地上，半蜷著，兩眼睜得大大的，原本的絕容平添了一層死氣。

「真可惜。」蕭奕瑾嘖嘖嘆著搖頭，不知是為了那張臉惋惜，還是為的命運惋惜。

裡頭傳來靜，地麵無聲無息往上頂起一片，有人從裡麵慢慢爬出來，秀髮有些淩，上還沾有灰塵，唯有清姿秀骨的容沒有沾染半分汙漬，冷漠的眼神朝蕭奕瑾看過去。

世上沒有多雪中送炭的事，牆倒眾人推倒是多得很。蕭奕北事發後，雖然訊息被封得不風，皇帝還是從別聽說了他早就對姬容華風言風語，兩人眉目傳的事。

關鍵時刻，南月使者金熙然遞名牌宮，遞了張狀，狀告東淵太子謀害他親兄長金熙元。

皇帝看見狀紙時，眼中燃起九幽業火，彷彿要將那張紙燒灰燼。

但金熙然雖是鄰國親王，卻是使者份，無論如何也不能遷怒於他，影響國。

皇帝再三忍耐，深呼吸之後聽金熙然侃侃而言：「稟東淵皇帝陛下，我國有一奇藥名寒食散，量食之令人欣悅忘憂，量多則生幻覺。太子殿下與我王兄相識之初，兩人相見恨晚，常相聚飲酒，分食寒食散。後來有一次，我王兄服用過量，說了幾句不出格的話，與太子生出爭執，他便起了異念，對我王兄下毒……」

金熙然痛哭失聲：「我王兄失蹤日久，久尋不獲，結果竟然是……」

「太子與貴使的王兄因何而起爭執？」皇帝語氣疏淡，眼瞼卻垂下，盡量不讓怒意外泄。

「據說是為了星月賭坊的一名子，雲亦歌。」

又是子！皇帝眼前發黑，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生下這個天隻知荒好的嫡長子？

「那子生得十分貌，手還十分了得……小使後來調查王兄死因，曾去過星月賭坊調查，差點被留在那裡不得逃。」

貌是不問可知的，要是醜還至於讓他們起這樣的爭執？前車之鑒，皇帝已信了幾分。蕭奕北是做得出這種事的。

「證據呢？貴使狀告的可不是平民。」

「我王兄的被找到至今以冰塊香料窖藏，保持不腐，皇帝陛下可以派仵作驗。甚至這當初被太子殿下嫁禍於戶部侍郎林致涵，曾投他宅院的井中。正因林侍郎發現浮，驚恐不已，查證到我王兄份，特意找到小使商議。後來小使與林侍郎暗中追查，找到人證、證，才知確是太子殿下所為。」

皇帝猛然一睜眼，目中四：「太子嫁禍戶部侍郎？哪裡有這麼容易？何況他與林致涵無冤無仇，何至於要陷害他？將焚燒豈不毀滅跡？」

金熙然道：「皇帝陛下可記得一個琉心的宮？」

「不是死了嗎？」皇帝約有幾分印象，當初為此也有幾分震怒，但終究琉心死去，此事終結。

「隻是詐死，流落宮外後被林侍郎所救，納為妾，並置了別院給。太子獲悉此事，再三追查，對林侍郎恨之骨。」

皇帝閉了閉眼，無言以對。

「小使久不歸國，其實並非因留東淵，而是因追查故兄死因。直至如今水落石出，實證俱足，纔敢向皇帝陛下進言！」

金熙然言之鑿鑿，隨後的調查中，所有人證證俱指向太子，包括金熙元那用冰塊和香料儲存得十分完整的，經仵作驗，死因確鑿無疑。

諸多證及林致涵這個人證，當死而復生的琉心也出現在皇帝麵前時，他已不願再去審訊太子。

荒唐至此，竟然連鄰國使臣都殺了，東淵的麵然無存。皇帝這次總不能將南月使臣也殺了滅口，掩蓋事實。

為了給南月國一個代，皇帝迅速擬定了廢太子詔，太子蕭奕北以悖妄、庸碌無能、誤殺鄰國使臣等罪狀，足並遷出東宮。

至於誤殺這個罪狀，還是與金熙然再三談判才取得的折衷之語。

金熙然自然也不希事態擴大，皇帝再繼續追查，甚至將此事鬧到南月國。他很清楚，金熙元的死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了結，對他纔是最好的，否則他不敢相像那個陌王蕭奕修會對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