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篝火晚宴（四）「將……將這些全拖下去，細細……察看！每個都不得放過，找仵作驗。還有，這兩個人要單獨拘押，嚴看管！」蕭奕墨連說話都帶著音，有幾分不連貫起來。

跟著理刺殺現場，所有被送往就近的義莊派人看守，人雖死了，卻仍舊有可能會有無數線索，還要等候仵作驗及搜查才能理掉。

那兩名存活的舞姬被關押起來，重兵把守。

蕭奕墨再三向蘭潯公主道歉，蕭奕瑾則趁機安，然而蘭潯公主的臉看上去依然是不佳。

畢竟一場狩獵接二連三發生了這麼多變故，想讓歡一笑，實在太難。

「你們東淵，到都是這麼危險的麼？」

蘭潯公主的問話令二人都有幾分尷尬，要解釋不是吧，隻怕並不相信。

但接下句一句話，卻令二人都震在當地：「本公主要回西臨回稟父皇，和親可以，駙馬必須跟本公主回西臨，東淵這麼危險，本公主怕多呆幾天會遭逢生命之虞！」

揚著傲氣淩人的俏臉，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徑自往行宮走去，靜源有幾分同地朝兩位神獃滯的皇子看了一眼，匆匆跟上。

漸弱的篝火照著明暗不定的幾張臉孔，忽然傳來輕笑的聲音。

蕭奕彥的桃花眼笑得微彎如新月，邊搖頭邊笑著，也遠遠地跟著往行宮而去。

他笑的是這二人竹籃打水一場空，聯姻固然是好事，而他們指的卻是以聯姻來鞏固自己在東淵的基，若是改去做了西臨駙馬，那雖然同樣對東淵和西臨的和睦關係有利，對他們自己卻毫無利益可言了。

一個西臨駙馬，如何爭東淵的儲君之位？

終於所有人都陸續散去，蕭奕修握著顧清離的手漫步往回走，口角也是含著淺淺的笑意，彷彿這一切並不在意料之外。

「公主這一招，可是難為壞了所有人。」

「聽聞在西臨便是說一不二的跋扈縱，果然是任。」

「你認為皇上會答應？」

蕭奕修笑著輕搖頭：「這個不好說，捨棄一個不堪大用的皇子，換來兩國安寧和平，並不是難事。西臨國君可以同意千寵萬的公主和親，何嘗不也抱著犧牲的念頭？皇家的子，在必要時刻，都有為社稷獻的義務。」

隨即又道：「但我並不認為公主真會向父皇提這個條件，這僅僅是故意為難他們的一個幌子。」

「好讓他們知難而退？」顧清離很快也轉過念來，這個蘭潯公主並不是隻會任，其實也很有智慧，早看出蕭奕墨和蕭奕瑾的稟。

「今晚的刺客……」

蕭奕修的神瞬間凝重起來，搖搖頭，他心裡也沒有底，但是他看出那兩名神誌獃滯的舞姬是著了顧清離的手腳。

他忽然緩下來，拉過顧清離的手仔仔細細看著，星和篝火的餘打在細白如筍尖的手指上，和潔，看不出任何異樣，但他曾親眼見過，指尖奔突的黑細線，猶如有什麼要破而出，卻始終在盤桓。

「們是中了你上的蠱毒？」

顧清離點了點頭，眉心籠著層淡淡的鬱，也是第一次發現的蠱還能傷人，這是在出招對敵時無意中察覺到的。

心中有攻敵之念，蠱蟲便應心聲，在指尖及敵人時，破指而出，咬噬對方，再迅疾地回到。

「如此看來，蠱也未必是件壞事，隻要它不反噬，似乎還很有利。」

顧清離朝他強歡笑，知道他淡定溫的笑容也不過是安自己而已。

「好了，別擔憂，我從前中數種劇毒，訪遍天下名醫也不得結果，若早早放棄，又哪有機會遇見你？」他含笑著的臉頰，俯首輕吻上去，聲道：「我也不會放棄你，任何時候。」

顧清離抿含笑，偎在他懷中，徐緩前行，心裡想著那些舞姬的死狀，一點模糊的影像逐漸清晰，構了完整的脈絡。如果說是蠱，那麼下的蠱，可能與死去的那些舞姬上是不同種的蠱，但必定類似。

他們齊齊死亡，看來是群自殺的死士，讓人無從捉，但更傾向於他們死於暗中縱蠱的人。有人看見事敗，無聲無息地縱了他們的蠱，令他們死亡，而顧清離給那兩名舞姬下了另一種蠱，剋製了倆上原有的蠱，令其不得發作……

「糟了！」顧清離驀然抬眼看向蕭奕修，「那兩名舞姬有危險！」

「噓！」蕭奕修目微掠，清冷的嗓音得很低，「不必擔心。」

顧清離微一怔，隨即瞭然。能想到的，他怎會想不到呢？那兩名舞姬在蕭奕墨吩咐下，已有重兵把守，何況還有他的影衛。

「你用什麼方法令們開不了口的？」

「銀針，我的銀針後隨經脈走行，控製人的心，令們一段時間不能言語，不能正常表達。如果近摧銀針，也可以達到令們自盡的效果——但不能如縱蠱一般，遠距離就讓人死亡。

「今晚，那人若是聰明，就不會有異；反之……我倒是很希他有所行。」

「暗閣又是什麼勢力？」小小一座京郊行宮，聚會了不止一撥力量，確實令人憂心。

蕭奕修並沒有答話，隻是了的鬢髮，若有所思。

這刺客的力量來得稀罕，彷彿對他們幾人無差別對待，難道竟然是爭儲勢力之外的另一力量？

顧清離看得清楚，蕭奕墨、蕭奕瑾、蕭奕彥麵臨的是相同的危險，閑著不對敵的時候，四下張，正是為了判斷形勢。當時他們三人包括蕭奕修，差不多是同樣麵臨著刺客的攻擊，這勢力若不是來自於皇宮，那針對的又是誰？

也不會是西臨人，很明顯蘭潯公主也遭到了攻擊……難道是東淵的政敵？若幾位皇子有意外，東淵是一方麵，若傷了蘭潯公主，對西臨與東淵的好也會有影響，那麼……

顧清離發現自己越來越厘不清了，如此看來，並非皇子爭儲那麼簡單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