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請了大家到花廳裡去說話。

按照規矩，新婚第一日，新媳婦是要給公公婆婆敬茶的，到了九爺這裡，卻了新婿向嶽母大人敬茶。

九爺吩咐珍珠去準備了上好的一壺茶水。

珍珠是個手腳麻利的，很快便將茶水送到了九爺的麵前。

「月皇，請用茶。」

以為是九爺自己想要用茶，首先遞了一盞茶到九爺的手中。

九爺接過茶盞，雙手捧著，忽然起到了柳氏的麵前，畢恭畢敬的將手中的茶盞奉上：「小婿給嶽母大人請安，請嶽母大人用茶。」

柳氏愣怔。

自己這個婿若還是那個殺豬賣的屠夫，這杯茶，倒是敢喝，可是這個婿現在是一國之皇，何德何能，讓一國之皇給敬茶。

「月皇，這可使不得。」

柳氏不敢接，九爺卻手臂直直的捧著茶盞，不打算將茶盞撤回來。

「娘，不管我是月皇，還是大王鎮那個屠夫，既然我娶了蘅兒，我便是您的婿。」

在他孤單寂寞的時候，是柳氏與楚蘅給了他關懷，尤其是柳氏，至始至終拿他當親兒子一般對待，他這輩子，除了親生母親藍妃給過他母，另一個給過他母的便是柳氏了。

「娘，您放心，不管小婿是月皇，還是大王鎮上的那個屠夫，這輩子，小婿都不會辜負蘅兒，小婿向您保證，一生一世隻娶一妻，與蘅兒白頭偕老。」

這正是柳氏所擔心的。

自古帝王，誰不是三宮六院，當後宮中人如雲，便將共患難的結髮妻子給忘了，別說帝王這般，就連楚廷豫都是這般。

柳氏是生怕楚蘅走自己的老路，一嘆，道：「九爺，你今日所說，你真能做得到嗎？」

「若是小婿有違今日所言，願遭五雷轟頂，死無葬之地。」

九爺直接發重誓，嚇得楚蘅趕將他的捂住。

柳氏臉一白，沒想到，不過問問，這個婿竟然發這麼重的誓言。

「你這孩子，發這麼重的誓做什麼，娘相信你便是了。」

這孩子與當年的楚廷豫完全不同，又為了蘅兒，吃了那麼多苦，真是不應該擔心。

「娘，茶水都涼了。」

楚蘅提醒著。

柳氏這才接過茶水，香茶口，心頭都是甜的。

珍珠又遞了一盞茶，到楚蘅的手上，楚蘅也恭恭敬敬的捧著，遞到柳氏的麵前：「娘，請喝茶。」

柳氏接過茶水喝了。

「爹爹，娘親，你們已經親了，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小妹妹。」

小翊兒忽然問這麼一句，害得楚蘅老臉紅。

這孩子，也忒著急了一些。

這樣的話，九爺倒是喜歡。

爺一把抱起小傢夥，坐下後，將小傢夥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翊兒，再一聲爹爹。」

「爹爹，爹爹，爹爹。」

小翊兒連三聲，沒有爹爹，就沒有他，就算讓他一百聲爹爹，一千聲爹爹，他都願意：「爹爹，我你，這輩子，翊兒隻認你一個爹爹。」

這小甜得，九爺越來越喜歡這小東西了。

覺得，這就是他跟蘅兒生的兒子。

「乖兒子，你想要幾個妹妹？」

小翊兒思考了一下，問九爺：「爹爹，你跟娘親能生幾個妹妹。」

「咳咳。」

楚蘅輕咳了兩聲，想打斷那對父子的談話。

當著柳氏，範秋華，田大牛，珍珠，珍雲他們的麵，討論這個事，還真是……

九爺本不聽的暗號，很認真的回答兒子：「十個八個應該能生吧。」

小翊兒歡喜：「那翊兒就要十個八個妹妹。」

想著十個八個妹妹圍繞在他邊，喚他哥哥，小翊兒笑得一對眸子都彎了。

楚蘅扶額。

十個八個妹妹，那對父子當是母豬呢。

「翊兒，你該睡午覺了。」

楚蘅黑著臉，以吩咐的口吻對兒子說話。

小翊兒搖頭：「娘親，我還不困嘛，我還要陪爹爹說話。」

再讓這對父子繼續嘮嗑下去，不知還會說出什麼話來。

楚蘅黑著臉，直接吩咐珍珠，珍雲：「珍珠，珍雲，帶翊哥兒去睡午覺。」

父子倆這才覺察到，家裡的王大人生氣了。

九爺脖子了，看著懷裡的兒子：「兒子，怎麼辦，你娘親生氣了。」

小翊兒了脖子，從九爺懷裡下來，手掌捂打了個哈欠：「爹爹，你頂住，兒子困了，要去睡午覺了。」

九爺角一。

這沒心沒肺的臭小子，關鍵時候，出賣他這個爹。

珍珠，珍雲將小翊兒帶走後，楚蘅，範秋華便陪著柳氏閑聊，田大牛有事，了九爺到清凈說話。

「先前，你與蘅兒到北牧救我時，我發現你所用的劍是斬龍劍，便懷疑你可能是月皇了，前幾日，你在京郊圍場救蘅兒時，所使用的並非斬龍劍，我又打消了之前的猜疑。」

先前，楚蘅帶著墨春，墨夏進京郊圍場獵殺白虎，他不放心，楚蘅與楚廷豫離開後，便跟了上去，親眼見月皇用另一把劍斬殺了那頭白虎。

在北牧時，他也隻是聽聞，月皇所使用的佩劍是兵排行榜上第一的斬龍劍，所以一時才無法確定月皇就是九爺，又害怕勾起楚蘅的傷心，這才沒將自己心裡的猜測告訴楚蘅。

畢竟，那日在萬丈火焰山，楚蘅是親眼看見九爺掉下懸崖，墜巖漿的。

誰能想得到，一個墜巖漿的人，還活著。

九爺戲謔一笑，道：「其實，那日爺使用的就是斬龍劍。」

田大牛聽得一愣。

九爺道：「因為害怕被蘅兒認出來，爺將斬龍劍的劍鞘給換了，還將劍柄給裝飾了，不止瞞過了蘅兒的眼睛，還瞞過了你。」

田大牛：「……」

「我有樣東西給你。」

說話間，田大牛從袖中掏出幾封信來。

「這是郭原與北牧的通訊。」

九爺接過信，開啟看過之後，角揚起一抹弧度來。

前些日子，他派出墨門的弟子去搜尋郭原通敵叛國的罪證，沒想到，這些罪證竟然在田大牛的手中。

原先，他隻以為田大牛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才被郭原殺人滅口。

「多謝。」

有了這些東西，離搬到皇後跟太子不遠了。

田大牛沉聲道：「先前，一則我無法確定你的份，二則我將這東西給你，怕會連累蘅兒，所以才一直收藏著。」

「你現在又為何不怕我累極蘅兒了？」

田大牛毫不遲疑的回答：「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保護好蘅兒。」

一個能在半個月，收玄月，曉月，月，孤月四城，斬殺武存勛，武劍南，董瑞三員大風猛將的男人，豈能保護不好自己的人。

「爺確實有這個能力。」

九爺角一揚，黃金麵之下，儘是自信的笑容。

「大蠻牛，你要不要考慮跟著爺，一則，大風王朝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二則，崇華縣現在歸屬於月國，你是我月國的子民，隻要你跟隨爺，爺保證有你的用武之地。」

田大牛乃是將才，心裡深自然希能有開明的皇帝賞識他。

「月皇可是誌在天下？」

九爺不答反問：「你覺得，你覺得大風王朝會任由著月國發展壯大嗎？」

田大牛略思索，回答：「不會，我推測，目前，承孝帝之所以答應與月國議和，一則是北牧邊關那邊年年大戰，耗費了大風不兵力，再與月國開戰，大風則是兩麵敵，於大風不利，二則，東郊糧倉被燒，糧草暫時短缺，不宜開戰，隻要北牧戰事停息，待大風養蓄銳，緩過一口氣來，必然會對月國用兵。」

「不錯。」

這些事，田大牛能想到，九爺為月國之皇，自然早就想到了。

「大風有此意，本皇不想誌在天下都不行了。」

「月皇是打算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纔有勝算，不是嗎。」

田大牛凝眉道：「可是，月皇要以何理由對大風用兵？戰事，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月皇便興兵攻打大風，必會引起蕓蕓眾生不滿，到時候，於月皇不利。」

「你說的沒錯。」

黃金麵下，月皇一笑，緩緩摘下臉上的麵。

相識這麼久，田大牛是第一次看見九爺的臉。

這一張臉，太過完，饒是他是個男人，都不看得有些呆愣。

能力如此出眾，長相還如此出眾，難怪蘅兒會選擇這個男人。

「月皇這是何意？」

九爺摘下麵，回答：「爺這張臉便是興兵的理由。」

田大牛不解。

既然田大牛肯獻上郭原的罪證，便不會再向著大風王朝了，九爺乾脆也不瞞自己的份了。

「爺不止是月皇，爺還有個份，大風九皇子。」

田大牛震驚。

「大……風九皇子？」

兒子搶了老子的半壁江山，跑來大風與老子議和，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稽事。

「九爺，你沒開玩笑吧。」

九爺笑，回答他：「你我九爺，你覺得我是在與你開玩笑嘛。」

田大牛頓時反應過來。

大風王朝是氏的江山，這子也，難道，這子真是大風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