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蘅執著白子的手一停。
承孝帝終於肯放百裡棠回宣都去,眼下這個時候,百裡棠與管風不是應該忙著商量如何回宣都嗎,怎麼會有空到黃金屋來。
九爺眉頭一皺,語氣不悅的問小福子:「他來做什麼?」
小福子微微搖頭:「百裡蓮華不說。」
「既然他不說,就不讓他進來。」
九爺涼涼的吩咐。
小福子與九爺同仇敵愾,甚是不待見百裡蓮華。
「嗯。」他重重的點了頭:「爺,小的這就去將那朵白蓮花趕走。」
「月皇陛下竟如此不待見本皇子。」
隻是,小福子還未出去攆人,百裡棠那淡雅如風的話音,已經傳到了九爺的耳中。
九爺,楚蘅,小福子循聲看去,隻見百裡棠正朝著這邊走來。
在百裡棠的後,幾名月衛氣籲籲的追著。
「陛下,大魏三皇子闖黃金屋,屬下等攔截不住,還請陛下恕罪。」
九爺皺眉掃了一眼百裡棠後,將目移向自己的屬下。
這些年,百裡棠藏拙,他是知道的,百裡棠出手,那幾名守門的月衛自然不是百裡棠的對手。
「你們都下去吧。」
幾名月衛皆用防備的眼神看向百裡棠,見百裡棠並未對他們的月皇,月後出手,這才領命,退了下去。
百裡棠施施然走向九爺與楚蘅,再看向楚蘅時,見楚蘅容煥發的站在九爺的邊,心頭猛地一痛。
「蘅兒,近來過得可好?」
「我過得很好,多謝三皇子關心。」
楚蘅冷淡疏離的回答著。
先前,在崇華縣時,還能拿百裡棠當個普通朋友,但是眼下,這個男人不止是神醫百裡棠,更是大魏的三皇子,可以利用,管九爺要月氏書的大魏三皇子,自從知道這件事,百裡棠在心中,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了。
的冷淡與疏離,讓百裡棠的眸子裡現出痛苦。
九爺手臂一揚,攬住楚蘅的香肩,將楚蘅拉懷中,揚了揚眉,回答百裡棠:「蘅兒好與不好,還不到大魏三皇子關心,大魏三皇子該關心的,是如何回宣都城,大魏太子百裡淵穩坐太子之位多年,怕是不那麼喜歡三皇子你回宣都去吧。」
一句話,說中了百裡棠的心事。
百裡棠收起看楚蘅時,流出來的痛苦,皺眉對九爺道:「本皇子今日來,是想求見青鬆子老先生。」
楚蘅一愣。
雖說師傅他老人家有些欣賞百裡棠,但是兩人隻在崇華縣見過幾次麵,並無過多的。
百裡棠怎麼會忽然找師傅?
「大魏三皇子,不知你找家師所為何事?」
這個節骨眼上,楚蘅不得不防。
百裡棠將目移到楚蘅的上,很冷靜的回答:「青鬆子老先生醫湛,本皇子有個醫上的問題,想向他討教討教,本皇子就快回宣都了,怕以後沒這個機會了,所以才冒然闖貴府邸。」
楚蘅審視的將他看著,對他的話有些將信將疑。
隻是,審視了百裡棠片刻,百裡棠卻麵不改,也實在想不到,百裡棠有什麼理由危害到老爺子,於是乎,便信了百裡棠的話。
眾所周知,百裡棠是醫癡,醫癡向前輩討教,本就正常,沒有理由攔著。
「三皇子來得不巧,家師今日一早出門,去忠義王府了,若是三皇子想向家師討教醫上的問題,隻能在此稍後。」
百裡棠倒是想在此等老爺子回來,就是怕九爺不待見他。
他眼眸一轉,看向楚蘅邊的九爺,果然見九爺一臉臭臭的表。
「多謝蘅兒相告,本皇子還是去忠義王府一趟吧。」
楚蘅點頭,提醒百裡棠:「以後見麵,還請大魏三皇子喚我一聲楚姑娘吧。」
九爺誌在統一月國與大風王朝,若是百裡棠回宣都,鬥敗百裡淵,繼任了大魏皇位,將來有一日,九爺與百裡棠怕是會在戰場上兵戎相見,既然選擇了與九爺一起,最好現在與百裡棠劃清界線。
楚蘅的話,像一把冷刀子似的,狠狠紮進了百裡棠的心裡。
百裡棠正要離去,聽到楚蘅的提醒,腳步一滯,痛得暗吸了一口氣。
「告辭。」
他說了兩個字,幾乎不敢去看楚蘅臉上的表,轉,逃一般的離開。
楚蘅看著他匆忙離開的影,吩咐小福子:「小福子,去送送大魏三皇子。」
九爺看向小福子,略點了點頭。
小福子這才應聲,去追百裡棠的腳步了。
百裡棠不知自己是如何從月皇府邸離開的,出了黃金屋的大門,他將心頭的疼痛與失落了,整頓了神,匆匆朝忠義王府去了。
忠義王府中,老爺子與夏侯耀在水榭下棋。
百裡棠到訪,忠義王府的管家去水榭稟報:「王爺,大魏三皇子到訪,說是要拜見青鬆子老先生。」
老爺子執著棋子的手一頓,甚是不解的開口:「他來找我何事?」
夏侯耀瞥了管家一眼,吩咐道:「去將大魏三皇子請到前廳去奉茶。」
「是,王爺。」
片刻後,老爺子到忠義王府的前廳見百裡棠。
百裡棠坐在正廳裡,瞧著老爺子朝正廳走來。
今日,老爺子穿了一灰白,半舊不新的袍子,那一縷山羊鬍紮了一細細的辮子,木簪子綰髮,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江湖老頭兒。
百裡棠實在難以想象,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兒,竟然是世墨家的家主。
「老先生。」
老爺子走進正廳,百裡棠急忙起,雙手抱拳朝老爺子揖了揖。
老爺子選了一把椅子,一屁坐下去,端起一盞茶,喝了一口,開門見山的問百裡棠:「說吧,找老頭子我有何事?」
百裡棠取出管風給他的玉佩,走去,遞到老爺子的麵前。
老爺子看見他手中的玉佩,端著茶杯的雙手抖了抖,茶水差點濺出。
「你與蕭玉是什麼關係?」
老爺子神張的,凝視著百裡棠手中的翠玉。
那是蕭玉隨佩戴的玉佩,即使時隔多年,他也不會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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