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真真從來沒被白書雅用這種語氣說過話，心頓時一慌，不由得再次想到許星梨說的那句要讓每一天都活在恐懼中。

下意識地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白震，白震搖了搖頭，示意別再糾纏。

白真真隻好站到一旁，鬱悶得不行，一偏頭，就見許星梨坐在那裡，正冷眼看著，有著不屑，彷彿在說，白真真你再跳啊，看你還能如何。

賤人。

一定是串通這死孩子故意演的一場戲。

為了讓牧煜文能好好休息，大家陸陸續續地退出房間，許星梨被抓著手反而留了下來。

比起剛才的哭鬧，現在的牧煜文安靜得不像話，他靜靜地躺在那裡，眼睛闔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得並不安，眼珠偶爾還會，額頭上摔出一點腫起，發著青。

許星梨想要收回手，牧煜文小手一，立刻又牢牢地抓著的，小裡呢喃著“媽咪”。

“……”

許星梨坐在那裡，低眸看著他，整個人像是被了一塊巨石，得幾乎不過氣來。

“你有沒有話要跟我說？”

低沉的嗓音忽然在房間裡響起。

許星梨轉眸，牧景站在那裡，仍是靠著墻，靜靜地看著，眼裡深如黑夜，吞噬一切。

四目相對。

許星梨對上他的視線，臉上神依舊淡然，“你想聽我講什麼？”

“孩子病了，他誰都不要，他隻要你。”牧景盯著說道，“別說他病糊塗了，我親眼看著他仔細地辨認每一張臉，他知道你是誰。”

相反，現在是他不知道是誰了。

“……”

許星梨沉默。

一前所未有的燥鬱在牧景裡躥開來，他自嘲地低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有些我必須有知權的事也得我自己來查？”

“你不是更相信自己查證麼？”

許星梨反問。

“但這跟你要不要告訴我是兩碼事。”牧景磨了磨牙，道，“許星梨，你到底還有多瞞著我？你別再把我當個傻子一樣耍了！”

他的語氣有些差，但還是剋製著音量，不去吵醒床上的人。

“叩叩。”

門被敲了兩下。

“進來。”

牧景沒什麼好氣地道。一個傭人推門進來，就覺到房間裡的氣氛不對，頓時了肩膀，小聲地道，“景爺，先生……讓我通知您，小爺的樣本李醫生那裡還有，問您要不要取一下表小

姐的頭發樣本？”

許星梨坐在床邊，聞言抿住，這是要決定做親子鑒定了。

今天在正廳那一出，就知道要走到這一步了。

“不用找白真真的。”牧景冷漠地開口，一雙深眸始終盯著許星梨，“剪的驗。”

“什麼？”

傭人愣在那裡。

許星梨坐在那裡，聞言看向牧景，抬起手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抓下一縷長發，平靜地遞給傭人。

“……”

牧景站在那裡，看著的作，眸子猛地，麵部弧線繃了起來。

傭人呆了那麼一下，好一會兒看著牧景的反應才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許星梨的頭發，隨即忙退出去，一秒都不敢再留。

門再度被關上。

房間裡又一次陷死一般的寂靜。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牧景站在那裡，盯著一字一字問道。

許星梨還沒回答，床上的小人忽然嚶嚀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向他們，見到床邊的許星梨，牧煜文立刻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下一秒，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轉眸看向一旁站著的牧景，急忙收回自己的小手，“阿姨好。”

“……”

許星梨抿。

牧景按下緒，走到床頭坐下來，大掌上牧煜文的小腦袋，溫和地問道，“是不是很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呀，爹地。”牧煜文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聲音卻弱弱的，“我就是有點想睡。”

“那就再睡一會。”

牧景道。

“可今天會有老師來教我學習。”牧煜文還記著這個事。

“爹地已經給你請假了，你睡覺就好。”

“哦。”牧煜文躺在那裡點點頭，“爹地，我可以靠在你上睡覺嗎？”

聽到這話，牧煜文開心地從被子裡爬出來一些，往牧景的上一枕，後腦對著牧景，這樣他正好可以正大明地看許星梨，他一雙黑玻璃似的眼睛盛滿了開心。

這一幕全落在牧景的眼裡。

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每次隻要許星梨在，牧煜文就會想盡辦法看。

一個孩子被調教得如此小心翼翼……

“爹地，我可以牽著阿姨的手嗎，我喜歡的。”

牧煜文小心地問道，一句話都斟酌著用詞。

應了醫生那一句，小孩子也是會抑自己的。

“嗯。”

牧景沒有拒絕。

得到肯定的答案，牧煜文迫不及待地出小手抓住許星梨的手，牢牢抓著，眼中滿是竊喜，像吃到糖一樣。

許星梨沖他笑了笑，手拉過被子蓋到他上，“快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嗯！”

牧煜文答得很是用力，然後乖乖閉上眼睛，閉著閉著又忍不住睜開一點看，不放心地道，“阿姨和爹地都不準走哦。”

“……”

許星梨笑笑，沒有回答，抬眸看向牧景，牧景靠坐在床頭，深沉的眼一直盯著，麵並不善，但到邊的話卻是溫的，“我們都不走，你睡吧。”

“好。”

牧煜文滿意地閉上眼，繼續培養睡意。

兩人很有默契地都不再開口，免得吵到孩子，這一坐就坐到了黃昏。

窗簾外的漸漸暗下來。

許星梨不知道牧景的麻不麻，反正的手都被握麻了，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已經很晚了。

一下午沒去公司，公事積一堆。

放下手機，就覺到牧景的視線落在的上，抬眸看去，坦然地迎向他的視線。

知道他現在是不悅到了極點。

也知道，要不是煜文在這邊睡著，兩人極大程度上會聊崩。想了想，許星梨放下手機，用另一隻手去握牧景的手，帶著幾分想和好的試探。

千金重生林宜應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