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
駱青離在柱中心回首了一眼,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銅的手拔了出來,帶出一整塊,小五疼得嘶吼不已,銅的眼中閃過嗜芒,又是一爪子對著小五抓過去。
駱青離目眥裂,中怒氣噴湧,灼得嗓子眼乾發疼。
將手中最後僅剩下的兩張六階驚雷符扔了過去。
轟
兩道紫雷齊齊落在銅上,六階驚雷符的威力足以一個金丹修士全力抵擋,哪怕銅的防力強悍得驚人,在麵對剋製邪之的雷火時,也依舊被劈得連連後退,古銅的麵板灼出一片焦黑之,銅的形一時滯留在原地。
雷火炸開時的餘勁將小五週的鬼修打散,小五甩了甩腦袋,終於有了息的機會,朝著銅吐出一道強勁的水箭,水箭的沖擊力將銅沖開數丈之遠,隨後小五又仰天噴出一口水霧,那水霧圍繞在它周,就像是形了一個防護罩,驚雷符的雷落在水霧上,劈裡啪啦連一片,結了一張雷網。
隨後小五便挪鰭足朝駱青離奔了過來。
它脖子上的傷口還在向外流著,鬼修被這腥氣本能地吸引,不管不顧地沖進雷網裡,前頭的鬼修在及雷網時便厲聲慘,被劈散縷縷的鬼氣,可後頭又有其他鬼修絡繹不絕地跟上來,眨眼便將小五週的雷網沖出一個缺口,纏上它的尾。
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在短短瞬息之,他們四人已經在柱中心的井口邊上,隻要縱一躍,便能夠擺眼下困局,而小五卻還離他們有一段距離。
噗嗤,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鎮邪符凝出的結界再次碎裂,無數鬼氣蜂擁而上。
寧珅朝著駱青離大喊“裴道友,快進井中”
駱青離朝小五打去幾道指訣,想要將它收回靈袋,可這時守井的銅已經回過神,見有人靠近八卦井,當即狂奔而來,張牙舞爪便朝著井邊幾人襲去。
寧珅隻來得及將方靜山塞進井裡,此時銅一爪子砸下來,寧珅與方靜山運起輕功法,齊齊騰挪數步,雖不曾被銅傷及,但井口卻被銅用爪子敲出了一個缺口。
“寧師兄”
深井之中方靜山的喊聲越來越遠,缺了一個口的八卦井猛地震起來,連帶著柱也跟著閃閃爍爍,彷彿隨時都要崩潰熄滅。
這八卦井是罡風林的出口,本來就是一個陣眼,陣眼被破壞,不一會兒整個陣法就會跟著崩潰。
小五並沒有順勢回到靈袋,而是一口水箭沖銅噴吐過去。
駱青離驚道“小五,你回來”
繚繞的鬼氣裡,小五那雙澄凈亮的眼睛了過來,“主人,我沒事,你快些進去,我來擋住它”
三番兩次被挑釁,銅已經暴怒,雙拳捶打著自己結實的,嘶吼一聲便一躍而起,跳得足有三丈之高。
銅目兇,雙手爪,瘋狂抓,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痕,小五則是將四肢和首尾都收進了堅固的背殼之中,一口水箭朝著地麵噴去,利用反沖之力飛旋而起,在夜之中劃過一道淺芒,撞上了空中的銅。
駱青離咬牙,知道自己在這種況下做不了什麼,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讓小五的苦心白費。
無盡鬼修綿綿不絕,太多紛的緒湧上心頭,駱青離目一凜,抓著所有的驚雷符扔進了鬼修堆裡。
高階驚雷符都已經用完,剩下的都是方靜山之前塞給的。
數十張雷符同時炸開,青白雷照亮了半邊天際,綿延數十丈,雷之中的鬼修承著雷火的折磨,一個勁地狂吼嘶嚎,在炸中心的鬼修更是直接化作了虛無。
駱青離揮舞長劍,取出第二丹田中的靈力,寒夜冰雨順勢流轉,劍氣淩厲澎湃,劍勢所向披靡,萬千冰淩洋洋灑灑墜落,其勢不可抵擋。
無數冰花從腳下升起,聚集到一,猶如蝴蝶飛舞,纏著盤旋直上,形一道由冰花組的龍卷風,旋轉著將周圍的鬼氣拂開,在幽黑霧氣中隔開了一道安全區域。
寧珅和紀若初也各自始出拿手絕招,回到了八卦井邊。
此時的八卦井已經開始四分五裂,井口一層層坍塌,周圍地麵挪,朝中心聚攏,井眼也跟著逐漸小。
寧珅兩人先後躍其中,駱青離也已到了井邊。
小五與銅撞在一,在空中出激烈的火花,湧著無邊氣浪。
銅壯如小山,小五固若金湯,兩兩相撞時,駱青離聽到了小五的痛呼聲,也聽到了銅嘶啞的吶喊。
強大的沖擊力讓兩者雙雙彈開,駱青離再次打出指訣,小五便化作一道靈回到靈袋,駱青離亦沒有毫猶豫,一頭紮進井中。
就在跳井口後,八卦井便完全崩壞,井口被沙土堵住,罡風林最中心的柱也隨著徹底寂滅。
駱青離墜落到了一間石室,寧珅四人也同在這間石室中,方靜山最先被寧珅塞進來,此刻正提著一盞角燈,昏暗的線照亮了整座石室,讓人能夠看清楚這其中的擺設。
這大約是一間修練室,佈置十分簡單,隻在墻邊放了一張石床,石室中還殘留著一些氣,顯然方纔那隻銅就是這間石室中跳出來的。
在確定寧珅沒有傷後,方靜山總算鬆了口氣,又提著角燈朝頭頂照了照,不確定地問道“那銅還會下來嗎”
寧珅搖搖頭,“八卦井被毀了,我們進來的之後,那井口便被堵上了,現在我們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說到這裡,寧珅不由看向駱青離。
之前罡風林中那隻型碩大靈趴在石室的地麵上,它的脖頸上被打出了一個,鮮暈染了周邊一小片區域,本該坑坑窪窪布滿突起塊的背殼上也明顯被磨掉了一塊,此時正眨著雙眼有氣無力地看著駱青離。
寧珅對海有一定瞭解,在看到小五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反應了過來。
這居然是一隻銀角乘龍
隻生活在深海之中,鮮會浮出海麵的銀角乘龍,它們的雖然比起某些兇殘的妖要溫和許多,但在大海裡,它們仍舊是食鏈頂端的獵殺者。
銀角乘龍的數量本就稀,又是群居妖,想要馴服一隻十分不易,更何況這還是一隻五階的銀角乘龍。
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能夠擁有一隻五階靈,這實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但不可否認,若不是這隻五階銀角乘龍,他們今天勢必是要死在銅手下的,如今險,寧珅不免問道“裴道友,你的靈怎麼樣了”
駱青離匆匆忙忙從儲袋中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全部堆在地上,小五最主要的傷口就是在脖子上的一塊,那裡雖不是要害部分,但傷口實在有些深,而且銅的爪子上還附帶有毒,便如方靜山的手臂一樣,傷的部位已經腐爛了一片,還在不斷地往外流著。
往小五的裡倒了一把丹藥,有解毒的也有療傷的,正常況下,這些丹藥的劑量絕對能夠讓它的傷口止,可現在卻毫無反應。
駱青離急地滿頭是汗,又在它傷口上抹了一大塊藥膏,同樣毫無作用。
小五的一張一合,斷斷續續地小聲說道“主人,我裡進了鬼氣還有毒死氣,它們會阻止我的傷口癒合”
駱青離抿,小五是五階妖,想要依靠靈力出鬼氣或是毒,那修為必須要在小五之上,或者便是有剋製這類邪之的東西。
手裡的兩張鎮邪符都已經用完,再拿不出其他可用的剋製之
駱青離死死捂著小五脖子上的傷口,過指滲出,滿手溫熱,輸小五的靈力也像是石牛如海,毫無靜。
寧珅三人麵麵相覷,對於鬼氣死氣同樣毫無辦法,否則方靜山的氣也不會還沒解決了。
這隻靈的傷勢不算重,但如果傷口一直不好,早晚還是要失而亡的。
小五把腦袋擱在駱青離的大上,目一如既往地天真懵懂,駱青離隻能開始不斷呼喚識海中的碧幽。
小五陪著的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幾個月。
它雖是因為罹燼的原因才與自己簽訂平等契約,這些日子駱青離卻也將之視作了夥伴,小五的年紀在妖中隻是個孩子,也一直乖巧聽話,這回要不是為了,它也不至於這些傷。
“對不起,小五。”駱青離抱著它的腦袋輕聲喃喃。
明明早就知道萬俟珊沒安好心,卻仗著自己有一隻五階靈沒有太放心上。
其實在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的心態就已經變了。
銅的出現是個意外,可這世上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誰都沒辦法完全避免。中了萬俟珊的圈套是活該,可這後果卻不該由小五來承擔。
心疼愧疚自責一腦湧了上來,駱青離雙眼微紅,小五多能覺到的緒,蹭了蹭的手小聲道“小五答應了族長要好好保護主人,就一定會做到。主人別擔心,小五很強壯,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雖是這麼說,小五卻覺自己越來越累。
“碧幽,碧幽”駱青離更急切地呼喚碧幽,靠自己驅除不了小五的鬼氣死氣,但碧幽興許能夠做到,這是最後的希。
沒過一會兒,碧幽便醒轉了過來,距離上回被喚醒隻是過了大半年,碧幽的聲音中還著顯而易見的疲憊。
“怎麼了”
駱青離抱著小五的腦袋說道“碧幽,這是我的靈小五,它現在被鬼氣了,傷口癒合不了,你能不能幫幫它”
碧幽沉默了一瞬,若有似無嘆了口氣,淡淡道“好。”
駱青離心中微喜,碧幽卻沒有下文,又問了一句,卻聽碧幽說道“你麵前那塊白的骨頭,拿起來我看一下。”
駱青離微微一愣,剛剛給小五找藥的時候,將儲袋裡的許多東西都堆在了地上,這裡麵就有一塊鴿子蛋大小的骨頭,這是當初在去降珠島的船隻上與一個孫姓修換所得的“不化骨”。
當時孫姓修說這是從海肚子裡剖出來的,隻是一塊還沒來得及被海消化完的骨頭,駱青離當時隻是覺得這塊骨頭用神識無法穿有些奇怪,便換了下來,之後便一直放在儲袋裡從沒過,要不是這次有些著急,也不會被這麼大剌剌丟在地上。
駱青離將不化骨撿起來,碧幽通過的眼睛打量一番,忽然輕笑起來“你都有佛骨舍利了,還需要我幫你驅除鬼氣嗎”
駱青離一怔,“佛骨舍利”
“舍利就是佛修坐化之後留下的一塊骨頭,蘊含了修佛者生前的佛力功德,你手裡這顆便是舍利,隻是外頭包了一層雜質,一時看不出來罷了。”
碧幽含笑說道“佛力最能剋製邪之,你既有了舍利,便用它來驅除靈的鬼氣,效果比我出手可要好得多了。”
駱青離握著舍利,一時無言。
佛骨舍利隻有在高階修佛者的才會生,一般而言,元嬰佛修在坐化後必會留下一塊舍利,而金丹期的佛修圓寂後也有一定可能生出,這些舍利中蘊藏了修佛者生前的佛念,相傳在東海無量寺的佛堂中,便供奉著不舍利,每隔一段時間便容納寺僧徒進佛堂悟會。
駱青離此前隻是聽過佛骨舍利,卻從未見過,更沒想到,自己居然還差錯地擁有一塊。
舍利中的佛力可不像是鎮邪符一樣隻封存了一點,可以說,佛念不斷,則佛力不止。
鬼修和行都屬邪,如果早知道自己手裡有一塊佛骨舍利,早前在罡風林也不至於這麼被,小五也不至於傷了。
絕品靈仙顧仁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