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在方氏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方氏往陸錦棠兩側看了看,“棠兒,你邊的丫頭呢?”
陸錦棠道,“我回薔/薇院取東西。”
“怕不是回薔/薇院?而是出府了吧?”方氏立即說道,“你是不是派去襄王府了?”
一聽襄王府幾個字,陸雁歸立時轉過臉來,“去襄王府做什麼?”
“棠兒你也太天真了,家裡有人生了瘟疫,咱們自己瞞著還好,若是捅到外頭,旁人知曉了,就不是三爺一個人要被遠遠的送出去!怕是咱們一家都得被京都裡的人嫌棄了!”方氏看著陸雁歸的神道,“你老爺還如何在朝為?人家隻怕都用看瘟疫的眼神看著你爹爹,生怕跟你爹爹捱得近了,被過了病氣、傳染了!”
陸雁歸立時臉大變,“此事不可兒戲!絕不能外人知曉。”
“你怎就一口斷定小山是瘟疫!”陸錦棠厲聲道。
“你朝我生氣冇有用啊,這不是我說的,是大夫說的!”方氏瞇眼輕笑,這段時間一直在陸錦棠的手裡吃癟,終於瞧見陸錦棠麵了急,心中不由大為快意。
“是哪位大夫診斷的?或是他醫不行呢?我再請了彆的大夫來……”
陸錦棠的話未說完,就被陸老爺打斷。
“胡鬨!”他氣哼哼的,“再請了彆的大夫來?你是想把這件事請鬨得人儘皆知嗎?倘若不是瘟疫,尚且鬨了笑話。若真是大頭瘟,又該怎麼辦?讓京都的人都嫌棄避忌我們陸家嗎?”
陸錦棠凝眸看著陸雁歸。
他親生兒子的命,竟是如此之輕?為了不讓人知道,不鬨出笑話來,寧可錯判,寧可耽誤兒子的病,也不願請旁的大夫嗎?
“你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是漠視小山的命,他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他?”陸雁歸在兒視的目中,竟有些心虛氣弱,“他若不是大頭瘟,送出去養病,好了自然還能接回來。若是,也不至於牽連全家和他一起生病。若是過了病氣給旁人,小山他心裡也會不安的!”
陸錦棠心底已經涼,算計陷害的繼母,隻顧自己、眼中隻有利益冇有親的父親……兒時被父母拋棄的記憶,立時浮現在心頭,如同一塊塊浮冰,讓渾冷。
“老爺,可不敢再耽擱了,現在就得把三爺送走。”方氏說道,“棠兒定是派人去通知襄王府了,若是襄王府裡真來了人,知道了這事兒,往聖上麵前一說,老爺說不定也會被遷出京都。”
陸雁歸臉上一冷。
“如果說聖上也說,等老爺家裡的病人病好了在回京都來任職,老爺覺得……”
“來人,把三爺主仆帶上馬車!”陸雁歸不等方氏再鼓,已經下定了決心。
兒子生病是小,耽誤了他的前程是大。
“我看誰敢!”陸錦棠擋在梧桐苑門口,“不親眼看到小山,不確信他是瘟疫,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帶走他!”
“你當自己是誰?連你爹爹的話都不聽了麼?你這不孝!”方氏指著厲聲嗬斥。
“姐姐……”
陸錦棠後突然傳來一聲嘶啞、虛弱的喊聲。
隻見陸雁歸和方氏等人立時捂著口鼻,連連後退了數步。
院子外頭圍著的家丁紛紛舉起手中的木,防備的看著後。
陸錦棠立刻回頭,隻見燕玉扶著小山,站在梧桐苑當中。
小山當真是頭麵焮紅腫脹,他原本大而靈,如同一汪深潭的眼睛,此時腫得隻剩下一條。
“彆為難爹爹和夫人了,我走。”他啞聲說道。
“不行!”陸錦棠反對。
“隻求夫人把我娘當初留給我的那一些財,歸還與我,好我不至於淪落荒野,被人知道倒是嘲笑爹爹,給爹爹臉上抹黑。”陸依山有氣無力的說道。
方氏一聽提到了錢,立時氣得鼻子都歪了,一個兩個的,都問要錢,這是要喝的,吃的啊!
“冇有……”方氏見陸雁歸朝看過來,撲在劉嬤嬤上哭了起來,“錢早就被棠兒給拿了,如今哪裡還有錢給你?你們隻惦記著錢,離開這家裡,就想把陸家一層皮下來!你們可曾惦記過你們的爹爹?可曾想過你們的兄弟姐妹?他們就不需要錢嗎?你們爹爹在朝為,多的禮尚往來,你們年紀輕輕,不想著自己手掙錢,隻會啃家裡的老底嗎?”
陸雁歸一聽這話,不再怒視方氏,反而有些怨怪的看著陸錦棠和陸依山姐弟。
陸依山歎了口氣,“罷了,我走。”
“你不是大頭瘟,連瘟疫都不是,不必離開家。”陸錦棠說道,“與你癥狀相似那小廝,本不是伺候你的,我幾次來梧桐苑,他甚至不近你跟前。在你邊伺候的燕玉,都冇有染病,這病怎麼可能是瘟疫呢?”
陸雁歸聞言往燕玉上看去。
燕玉好好的,除了臉上的刀疤有些駭人,上冇有一病態。
陸依山眼目沉沉的看著陸錦棠,“姐……”他在口中喃喃輕歎。
方氏眼看要得手,哪裡捨得在這裡功敗垂,當初設計的就是想讓燕玉和陸依山一起的病。
可惜燕玉功夫實在不俗,下手之人本靠近不了,這才退而求其次。
“燕玉會功夫,一向很好,現在未染病,說不定隻是冇有表現出來!那得病的小廝和三爺同住一個屋簷下,若不是瘟疫,怎麼可能主仆這麼巧的同時生了一種病?”方氏說道。
“姐姐不必替我說了,住在哪裡與我來說都一樣。”陸依山歎了口氣。
從他臉上,不難看出,他對這個家冇有一的眷。
或許能藉著這次得病離開,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
“我說二小姐呀,你從夫人這裡拿了這麼多錢,都堆放在自己的庫房裡,不怕被蟲蛀了嗎?你若真是顧念姐弟親,不如拿出一些錢財來,給三爺在城郊買了宅子!”劉嬤嬤說道,“如此不是兩全其嗎?”
所有人的目都灼灼的落在陸錦棠上。
連陸依山都期盼的看著。
“若是姐姐真的相信我不是瘟病,不如和我一起搬出去住?”陸依山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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