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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夫人眉開眼笑，拉著季無羨看醉酒的季祥化去了。

“祖父怎麼今日還醉了？”

季祥化雖上了年紀，一直十分健朗，酒量更好，而且飲酒也算剋製，很有分寸，季無羨自記事來，就沒見他醉過。

今天雖然多喝了幾杯，但在他看來，也不算很多啊。

“又高興又難過唄。”

“高興？難過？”

季無羨還有些沉在蘇梁淺拒絕謝雲弈的事裡呢，腦子沒跟上。

“高興自然是因為蘇丫頭優秀，能與公子比肩，撐得起謝家的基業，至於難過，你祖父和蘇丫頭的外祖，從小一起長大，雖為了避嫌很有往來，卻很深厚，你剛回來沒多久不知道，每年到傳回沈家叛國被剿殺訊息的那幾日，你祖父的緒都會很低落，飯都吃不下。蘇丫頭，有些懂事過頭了，我都擔心。”

季夫人心疼的嘆了口氣，看向季無羨，“公子和蘇丫頭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季無羨有些，“等會再說。”

兩人到了季祥化的院子，季祥化已經被下人扶到床上睡下了，雷聲震天。

“快說，公子和蘇丫頭怎麼了？”

確認了季祥化沒事，季夫人很快再次追問。

“我開始不告訴你們了嗎？這從頭到尾，就公子一廂願，蘇妹妹就把他當盟友，想要的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現在眼見著要為太子妃了，怕被影響，想要和公子斷乾凈了。”

季無羨對蘇梁淺從一開始的討厭到現在的待見，這一係列的潛移默化，是謝雲弈的影響，蘇梁淺這個時候，態度比之前更加堅定的要劃清界限，季無羨自然不爽。

“胡說，蘇丫頭不是那種人！”

季夫人用力在季無羨的胳膊上拍了下，“眼睛厲害著呢，就算猜不出我們和公子真正的關係，誰是主誰是從，會不知道？要真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就會一直吊著公子，著永晉公府這張王牌，繼續往前，而且你之前不是說，不打算和太子婚的嗎？”

季無羨想不明白，他還想有人告訴他原因呢。

“你們都說什麼了？”

季無羨撓了撓頭，想了下，挪了挪屁的凳子，麵對著季夫人，認真的問道：“母親，您覺得七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季夫人愣了下，“好端端的，說著公子和蘇丫頭的事呢，你怎麼提他了？”

季無羨擺了擺手，道：“您別管，先回答我。”

“自然是極好的了，家世好，長得好，脾心也好，你父親對他也是贊不絕口，雖然比公子差了不是一丁半點，但比你好是肯定的，雖然無緣帝位，但再怎麼樣也是個王爺，就是禮佛都理出病來了，這麼大的人了，也不近，據說邊連個侍都沒有。蘇傾楣要能嫁給他，那就是被天上的餡餅砸中踩狗屎運了，蘇家的祖上也算冒青煙了，蘇丫頭也算顧念姐妹了。”

季無羨激的拍了拍手，指著季夫人，“是吧，你也這樣認為，那你知道蘇妹妹是怎麼說的，說泥人尚且也有三分脾氣，更不要說是人了，七皇子這樣太假了，虛偽！”

“還說什麼，比財更讓人著迷的是權利，比權利更可怕的是人心，說七皇子似佛如魔，無無求，是因為所求太多，比太子難掌控多了，我怎麼覺得說的就和佛語似的聽不懂呢？”

季無羨說的正激，後腦勺突然被彈了下，季無羨回頭，就看到原本鼾聲如雷的季祥化已經坐了起來，季無羨以為季祥化是喝多了不舒服，忙站了起來，“祖父，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愧是沈老頭教出來的，果然有見地，一針見。當年慶帝在尚未登基前，也是如閑雲野鶴般，不理世事，本就不像個皇子，這七皇子，說不定就是在效仿他老子呢。”

季無羨暈，不是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嗎？這也醒的太快了。

“蘇妹妹也是這樣打比方的。”

季祥化眼睛大亮，“好好好，比沈老頭那愚忠的死老頭有魄力，他後繼有人了，朝堂要熱鬧起來了，腐朽的北齊，也該變了！”

季無羨卻沒有季祥化的欣和躍躍試的期盼，嘆了口氣，眉梢眼角都是心疼，抹了抹淚道：“這得經歷多事，纔能有這樣直剖人心的見地，這丫頭，肯定遭了很多罪！”

季無羨都淩了，“你們是沒聽懂我的話嗎？蘇妹妹為了做太子妃，要和公子斷絕關係和往來了！”

季祥化瞪了他一眼，“太子，就是某個人的傀儡，這般聰慧，早晚能看明白！”

另外一邊，沈琦善跟在謝雲弈的後，跟著他的背影，是滿滿的戒備。

謝雲弈將蘇梁淺放到自己的床上，沈琦善忙上前，擋住謝雲弈看蘇梁淺的視線，戒備未減，警惕的很。

“勞煩謝公子了，這裡我來照顧就行了。”

謝雲弈沒拒絕，轉打了水來，放在床邊，除了用的，還有喝的。

沈琦善詫異，咬了咬，還是道：“謝公子中午也喝了酒，要不要去休息會？”

謝雲弈站在床邊上，也不知道蘇梁淺是喝的太多醉的深了，還是酒品就很好，閉著眼睛，倒是睡的很沉。

兩邊的臉頰微紅，張揚著的眉目，乖巧的很，皺著眉，抿著，惹人疼的。

一路回來，被風吹的，頭發微微的，有些在臉上，上的酒氣，混合著獨有的馨香，織在一起。

“不用，我就在這裡，你有事我。”

這是沈琦善第一次見蘇梁淺喝酒呢，在此之前，都不知道會喝酒，更不知道，喝醉酒會是什麼樣子，有些擔心，會不會一直這麼乖，如果鬧起來的話，沈琦善覺得自己恐怕應付不過來。

看了眼謝雲弈，謝雲弈滿心眼都是蘇梁淺，擔心又心疼，那眉眼，清雋正氣，倒是很讓人放心的正人君子的長相。

“好吧，你去那邊坐著。”

沈琦善指了個方向，不讓謝雲弈坐在床邊。

謝雲弈轉走到沈琦善指定的位置。

沈琦善想著讓蘇梁淺能睡的舒服些，替將外脖子上的珠扣解開了兩顆。

許是喝了酒，再加上這裡本就比外麵暖和，蘇梁淺上除了不的汗，沈琦善沒給蓋被子，擰了巾，替將頭上的汗了，又給餵了水。

蘇梁淺睡的很沉，就隻有睫。

沈琦善忙完了，坐在床邊，扭頭，謝雲弈就坐在指定的位置，手撐著腦袋，隨意的姿態，自有說不出的尊貴恣意，目視蘇梁淺的方向，像極了話本子裡每個人都會傾慕的翩翩絕世的公子。

他很喜歡淺兒。

沈琦善的腦海裡，冒過這樣的想法，扭回了腦袋，看著床上的蘇梁淺。

想到平日裡的善解人意，在長輩麵前的乖巧順，在外人麵前的果敢強勢，睿智從容……

這樣的子，如果自己是男子，肯定也會喜歡，不可救藥的著迷。

沈琦善昨晚回府就很晚了，又被沈五夫人纏著問東問西，早上也很早就被起來了，剛吃飽了飯，屋子裡的溫度恰到好，有些昏昏睡，靠在床尾，本隻是想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很快就睡了過去。

“水。”

“水……”

睡夢中的蘇梁淺，口乾舌燥的，的聲音極輕，謝雲弈覺不到說話的聲音，隻看到在，起湊近，才聽到說的是水，端起之前準備好的水。

沈琦善雖然是睡過去了，但心裡牽掛蘇梁淺，睡的並不沉，約總覺得蘇梁淺在自己，睜開眼睛，就看到原先在桌旁坐著的謝雲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床邊了，一隻手摟著蘇梁淺的肩，將攬在懷裡，另外一隻手端著茶碗，正喂喝水。

沈琦善懊惱，自己居然睡過去了。

謝雲弈朝的方向看了過來，沈琦善張了張口，終究什麼都沒說。

謝雲弈喂蘇梁淺喝了水後，小心的扶著躺下，沈琦善就站在一旁，想上前幫忙，又覺得自己什麼也幫不上，就老實站著。

蘇梁淺剛躺下，隻覺得胃部一陣的灼燒，彷彿在翻江倒海，微皺著的眉頭痛苦的擰起，沈琦善看到這樣，隻覺得悉的很，父親在世時，喝多了要吐，就是如此。

“這是要吐了！”

沈琦善著急的提醒道，四找可以接的東西，外麵守著的影桐秋靈聞言，疾步跑了進來。

蘇梁淺迷迷糊糊的，乾嘔了幾次，不舒服至極的意識到自己是要吐了，睜開眼睛，見謝雲弈坐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側，那張漂亮的近乎炫目的臉，目關切，著急又心疼。

蘇梁淺起，一把將他推開，跑了出去。

秋靈沒料到蘇梁淺會吐，不過向來機靈反應快，邊端起床邊接了水的盤，邊對跟著沖進來的影桐道：“你去照看小姐！”

影桐依言，折跟上蘇梁淺。

蘇梁淺半蹲著，想吐的厲害，左看右看，目之所及，皆是雅緻，木地板上乾凈的彷彿打了蠟，蘇梁淺實在不想汙了這高雅之。

“小姐，我找到東西了，我來了！”

是秋靈，蘇梁淺強忍著，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在地上，倚靠著側邊的木柱。

秋靈在經過的地方，將臉盤裡的水直接潑在了地上，巾扔給了影桐，蹲著將臉盤放到了蘇梁淺的腳邊，蘇梁淺哇的直接吐了出來。

沈琦善追了出去，先一步出來的謝雲弈站在蘇梁淺後，半低著子，一下下的，替輕拍著背，試圖讓舒服些，秋靈轉去取溫水。

沈琦善並不知道，影桐秋靈都是謝雲弈的人，見謝雲弈和蘇梁淺這般親，兩個丫鬟一副驚訝卻自然，樂見其的樣子，隻覺得蘇梁淺和謝雲弈關係匪淺，並非朋友那般簡單，至，謝雲弈對蘇梁淺就不是。

謝雲弈微皺著眉頭，手下輕拍蘇梁淺的作未停，那俊彥的臉，沒有毫的嫌棄，而是著急，關心，心疼，所有有關一個男人一個孩，看到這個樣子，會有的種種緒織在一起。

秋靈接了水回來，蘇梁淺還在吐，肚子都空了，渾虛，坐都坐不住了，蹲在地上，眉頭打結，臉煞白，眼淚水難的都流了出來。

“小姐，您漱漱口。”

秋靈將水送到蘇梁淺邊，那樣子也心疼死了。

“你不能喝酒，乾嘛喝這麼多。”

蘇梁淺漱了口，模糊的眼睛，看到影桐抱劍站在前，覺得不對勁，手握住放在自己小腹的手，往上了，扭頭向上，謝雲弈那張皺著眉頭的臉，一下撞進眼底。

腦袋生疼似千斤重的蘇梁淺，睜大了眼睛，酒一下醒了不。

想到季無羨早上的描述，這陌生的地方，應該就是謝雲弈的住了。

剛在吐的時候，一直知道自己的後背有雙手替拍著手，手心寬厚有力，力度合適，讓覺得很舒服，一直以為是影桐，或者是沈琦善，沒想到居然是謝雲弈。

他不是有很重的潔癖的嗎？

蘇梁淺聞著這味道，自己都覺得惡心。

這一刻，蘇梁淺心裡有很多想法，但就是一團麻，本就理不清，雙的，站都站不起來，就是被謝雲弈這樣抱著，都有些暈乎乎的，就想趴著，恨不得就躺在腳下的這邊地方睡過去。

沈琦善單想想，就覺得蘇梁淺應該是尷尬的，上前替解圍，“需要睡一覺，把扶進去。”

沈琦善雖然沒喝醉過酒，不過對醉酒後的不良反應，還是很清楚的。

影桐和秋靈相互對視了眼，指著一地的爛攤子，默契道：“我們收拾！”

不要說沈琦善不知道蘇梁淺現在對謝雲弈的心意如何，就算知道，蘇梁淺也心悅謝雲弈，兩個人是兩相悅，作為表姐，也不可能再讓謝雲弈抱蘇梁淺，占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