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梁淺在門外等了會，沈大夫人們才陸續從正廳裡麵出來。

們出來後，僅剩下蘇家人的正廳，哭聲，聲，怒罵聲不斷，依舊十分熱鬧，蘇梁淺微勾著的角冰冷，嘲諷又譏誚，就好像是完全置事外的觀眾。

“這幾日，大舅媽和季夫人都辛苦了，我已經讓人備了飯菜，用過無膳再走？”

時值正午，剛好是用飯的點，蘇梁淺看著沈大夫人季夫人們提出了邀請。

這幾日，要說最辛苦的，自然就是沈大夫人和安明珠和季夫人曲逍芙，連著幾個晚上的通宵，雖然兩人白天晚上都有休息，狀態神都還不錯，但還是有憔悴之。

沈五夫人見蘇梁淺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淺兒，你也真是的，怎麼就讓大嫂一個人這麼辛苦，我在家也沒什麼事，怎麼不找我幫忙？”

略帶著責怪的口氣，酸的很。

“讓你回去，是我的意思，我和季夫人，是奉太後的懿旨辦事，你留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不將沈家牽涉進來，不單單是蘇梁淺的意思，也是沈大夫人的，若是沈五夫人留在這裡，沈家的乾係，必然就摘不清了。

沈五夫人隻覺得這是件好事，想占著點便宜，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自然是考慮不到的。

“淺兒盛難卻，大嫂也了吧，淺兒回來這許久，我還沒去的院子看過呢，今日剛好借著這機會去看看。”

開口說話的是沈家的二夫人，去參觀琉淺苑是假，更想看看，蘇梁淺到底有多東西。

這幾日，和五夫人在沈家，一直合計著這事呢。

沈大夫人沒理會們，直接看向季夫人，征求的意見，季夫人應了下來，一行人往琉淺苑的方向走。

沈二夫人和沈家五夫人打聽到蘇梁淺所有的東西並沒有放在琉淺苑，而是搬著到了琉淺苑外的藏書閣，們剛到琉淺苑門口，就看到藏書閣外，也放了不箱子，眼睛裡麵一下充斥了，長著脖子著的模樣，心儼然已經飛過去了。

“蘇妹妹，你所有的東西都放這裡了嗎？我能不能去看看？”

相比於沈二夫人和五夫人帶著貪婪的，問這話的五皇子，更多的是純粹的好奇。

他這幾日和王承輝季無羨他們也都沒過來，他曾聽人提起過蘇梁淺母親當年的大婚，嫁妝如何如何的厚，他想看看，到底有多東西。

季無羨在五皇子的背上拍了下，鄙夷道：“沒見過世麵。”

五皇子也不生氣，哼了聲道：“你以為國庫和你家一樣啊，隨時都能參觀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東西呢，覺比我府庫裡的東西還多還值錢。”

國庫，是夜家的，四捨五，那也算是五皇子的，但國庫和一般家庭的府庫卻不同，皇子是不能隨便的，參觀都不行。

當然，一般的大家族，府庫也有專門的人管理，不是說隻要是家中的人，就可以輕易進去的，不過，就隻有一個獨苗苗的季家除外，自己老爹的東西藏在哪裡，季無羨一早就被告知了，從小就看著那些東西，季無羨早就生出免疫，他對這些俗，興趣真的不大。

王家雖不如季家，不過王承輝也差不多，天生不缺，反而天潢貴胄的五皇子，經常被管束。

“什麼覺，就是比你的府庫東西多還值錢，而且人蘇妹妹可以自由支配這些東西，你可以嗎？”

五皇子妃財出了名，在銀錢上，管五皇子很，五皇子還經常要貴妃接濟，他的窮，也是出了名的。

蘇梁淺倒不覺得五皇子沒見過世麵，反而覺得他磊落率真，一個敢明目張膽說自己窮的皇子，這本就是一種底氣和自信。

“箱子沒有開啟，按類別擺放，五皇子若是興趣，可以自行開啟，要有特別喜歡的，可以告訴我，我送給你。”

沈二夫人和沈五夫人聽了，彼此對視了一眼，眼睛大亮。

看著蘇梁淺的五皇子微怔了下，不住的搖頭擺手拒絕道：“不用不用，我就看看。”

沈二夫人和沈五夫人看著搖頭擺手的五皇子，才剛亮的眼睛又暗了暗，氣的咬住了，這要五皇子要了東西，們作為舅媽，怎麼也能順手牽羊，占點便宜。

季夫人將們的臉看在眼裡，重了重聲音道：“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你好不容易要回來了，就該自己妥善保管著，不要說送了，別人要都不能給，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給了，某些人就會想要的更多，二夫人，五夫人，你們說是不是？”

季夫人雖然沒直接點名道姓，但話說的這樣直接明白，沈二夫人和沈五夫人又不是傻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漲紅著臉，尷尬著沒接話。

沈大夫人和季夫人看了這麼多天，對這些東西，自然沒什麼興趣，季無羨和王承輝也跟著五皇子一道，沈二夫人和沈五夫人一隊，他們五人進了藏書閣。

藏書閣的一樓，已經全部擺滿了箱子，二樓和三樓也有，有綢緞布匹，字畫古玩，還有金銀首飾，沈二夫人和沈五夫人對其他東西不怎麼興趣，直奔金銀首飾，兩人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將箱子開啟。

兩人合力開啟一個箱子後，發了好一會呆，然後將剩下的箱子全部都開啟了。

時值正午，這幾日天公作，明的，過木屋的窗戶，還有木與木之間極小的隙，灑落了進來，那一箱箱做工極佳，又金燦燦亮閃閃的東西，照的越發炫目，讓人瞪直了眼，簡直迷失了心智。

二夫人和五夫人各自站在一個大箱前，手忍不住去這些東西，挑選，拿起，佩戴，然後放下，又挑另一樣佩戴，所有的都喜歡，每一樣都不釋手，簡直都不知道如何挑選。

所有的，都想擁有。

兩人挑挑揀揀了半天，撞在了一起，這一撞，才從那樣迷的緒中，稍稍清醒了些，之前所有的喜歡，全部化了深濃的嫉恨。

沈五夫人憤憤的將手上拽的珠釵扔進箱子裡麵，“我的善兒，所有的首飾加起來，連這裡的一半，不，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沒有，才姓沈，母親真是偏心偏的都糊塗了！”

沈五夫人的眼睛裡麵，裝著的還是箱子裡麵的那些珠翠，咬牙切齒的控訴沈老夫人的偏心不公，怨恨至極。

“蘇梁淺那麼點大的孩子，要這麼多東西做什麼，會管嗎？能管的了嗎？真是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沈五夫人越說越覺得生氣，在房間裡踱步，氣的忍不住跺腳。

沈二夫人也是紅了眼，有羨慕，也有嫉妒，還有悵惘，“不知道將來這些東西，又會便宜了誰！”

兩人背後嘀咕了半天，很快又挑揀箱子裡的東西，往自己上戴。

“二嫂，您看好看嗎？”

沈五夫人指了指頭上的珠釵，同時舉起手，亮出玉鐲，問沈二夫人。

沈二夫人從其中一個滿是首飾的箱子抬起了頭來，看向沈五夫人，還沒說話呢，一道恣意著壞的聲音傳來，“東西倒是好看的，夫人不覺得上太重了嗎？”

和早上見到的時候相比，沈五夫人頭上多了五六金簪，且都是些款式繁瑣看著分量很足的，豎起的那隻手，胳膊上有兩個玉鐲，倒都不差，但有一個，看著就是極好的上品，還有脖子，掛著個很大的金牌，若是再穿上嫁，儼然就是展示財富的暴發富婚。

沈二夫人和沈五夫人順著聲音去，看到了往這邊方向走來的王承輝。

王承輝貪慕，整日泡在人堆裡不務正業，在北齊是出了名的無用，若不是那層份，估計本沒人看得起他。

兩位夫人先是愣了下，沈二夫人心虛，將手上拿著的首飾重新放回箱子，拉著袖子，想要擋住戴在手上的東西。

沈五夫人驚後，很快恢復了淡然泰然，沒有表出半分的愧，彷彿上佩戴的，都是自己的東西。

“王公子怎麼會來？”

“我嗎？”

王承輝手指著自己，“屋及烏，我喜歡人，人嘛，又都喜歡珠寶首飾，我自然得過來看看，五夫人戴上了是摘不下來了嗎？要不要我幫忙？”

沈五夫人皺著眉，往後退了一步，那嫌惡的樣子，分明就是覺得王承輝多管閑事。

沈五夫人和京中的許多夫人都覺得，將兒嫁給王承輝，等同於讓守活寡，雖然王承輝家世份都很高，皇帝雖然不重用他卻很喜歡他，但為自己兒婚事發愁的沈五夫人，完全沒將王承輝作為自己未來婿考慮的人選，對他遠不如季無羨那般客氣。

“這是淺兒的東西，我作為的舅媽，難道戴戴也不？”沈五夫人生氣道。

依舊是笑嗬嗬的王承輝出了幾分為難之，“蘇大小姐一片孝心，您這樣的要求，肯定是不會拒絕的，就算您著臉說要戴走，估計也不會反對，但現在恐怕不行啊。這裡的東西，都是了賬，登記在冊的，您和二夫人要這樣不聲不響的將東西戴走了，將來清點了，豈不是冤枉了好人？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為被懷疑的件，這豈不是汙了我的一世英明？”

沈五夫人聽王承輝說一世英名，隻覺得可笑，真的很想質問王承輝，他哪來的英明？不過礙於王承輝的份，這樣的不滿，隻能放在心上。

“二夫人，鄭明最近乾嘛呢？是在準備科舉考試嗎？不知道皇上今天會任命誰做考？我看看什麼時候個空，求皇上姑父，給我個差事。五夫人，聽說您最近一直在給沈小姐件，這當口，您可別有什麼不好的事傳出去，影響沈小姐的名聲，名聲損，這婚事，不得影響嗎？”

沈五夫人確實有占便宜的想法，簪子這類的東西，肯定是不方便戴的，原是打算將手上的玉鐲，神不知鬼不覺的順走，然後等下次蘇梁淺去沈家，找機會問要點東西，連藉口都想好了。

沈琦善隨時都可能會嫁人，作為母親，自然得備著點嫁妝。

自前幾日知道蘇梁淺有這麼多東西後，就了歪腦筋，至於手頭的那些東西，沈五夫人想著不時之需，能不就不能，並不願意拿出來。

沈二夫人聽王承輝提起鄭明，一下就慫了，沒兒子，就一個兒，雖然是外孫，但到底是最親近的男丁，沈二夫人幾乎是將全部的希都寄托在他上了，當即將從箱子裡麵拿的所有東西都取了下來，重新放回到箱子。

都完事了，見沈五夫人還無於衷，上前，拽了拽，然後將頭上的簪子，還有脖子上佩戴的大金牌都取了下來，上一輕的沈五夫人那個心痛的呦，彷彿在滴，不甘心的取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鐲，正要用力往裡扔，被二夫人搶了去。

沈二夫人邊搶邊道：“別摔壞了。”

然後輕手輕腳的放回箱子，又將自己和沈五夫人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麼東西了，拽著沈五夫人就往外走。

這兩人前腳才走，季無羨和五皇子後腳跟就到了。

季無羨走到王承輝前，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嘖嘖道：“攤上這樣的舅媽，蘇妹妹也真是倒黴，那貪婪的臉，看著都讓人覺得討厭，還想將兒嫁給我呢。”

本來對季無羨的贊賞還頗為用的王承輝一下麵惋惜，湊近季無羨道：“那我剛剛不是將你未來的丈母孃得罪了？”

季無羨氣的，用力將王承輝湊近的腦袋推開，“滾滾滾，滾一邊去！”

他對沈琦善一點覺都沒有，沈五夫人這樣的，他更是退避三舍。

王承輝後退了幾步，“這真是虎口奪食，轉就被狼給惦記上了，還真是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