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時疫「是……是，我這就去辦。」

餘平安一聽賣炭老人有時疫，嚇得臉都白了，趕從袖子裡扯出帕子蒙了口鼻，又從院子裡拿了個籃子把桌子上的杯子都小心地放進籃子裡，快步進了廚房。因為驚恐，邁過門檻的時候差點摔在地上。

廚房大灶的火還沒有熄，餘平安蹲下，連籃子一起子扔進火裡。見籃子慢慢燃起，火苗吞噬了茶杯，餘平安趕去尋門房和他的兒翠姑。

蘇慕靈一路躲著人回到自己屋裡。上門，把自己關了起來。

賣炭老人有可能患了時疫的事兒很快在莊子裡傳開。蘇浩然慌慌張張地跑來蘇慕靈的門前拍門。

「靈兒，你哪裡不舒服？有什麼癥狀？我人這就去請大夫前來給你醫治。」

「爹爹先不要著急，我隻是見那人麵像是在發熱，還咳了幾次。也許是我誤判了也說不定。我和餘叔幾個先隔開幾天。三天後，如果沒有癥狀，那就是無事了。」

「靈兒，你會沒事的，爹爹不怕被染上，你開開門，讓爹爹進去看看你。」

蘇浩然不見蘇慕靈心裡沒有底。蘇慕靈卻堅決不能讓蘇浩然擔有任何風險。

「爹爹，我真的沒事兒。爹爹隻管人每日給我送來飯菜和炭就好。」

「靈兒……」

蘇浩然不開門，心裡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最後被無影勸回了房間。

當夜，蘇慕靈開始發熱，接著開始咳嗽。

不放心蘇慕靈一人的蘇浩然半夜起來趴在蘇慕靈門口聽到屋裡傳來咳嗽聲，頓時心臟嚇得停了幾下。

「靈兒？你怎麼了？開啟門，讓爹爹進去。」

蘇慕靈知道自己這是沒逃過去這一劫。起來到門前，穩了穩緒語氣盡量平緩：

「爹爹，我怕是染上時疫了。天亮後，您人去請大夫來，給莊子裡的人都開些預防時疫的葯來吃。告訴莊子上的人，無事不要聚在一起，外來的人一律不許。」

「靈兒，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才千辛萬苦把疼從宋明傑手裡救出，怎麼就又攤上了個這？

「靈兒，你好好躺著，爹爹這就派人去請大夫。」

蘇浩然眼裡噙著淚，慌張地往外跑，卻慌慌張張一頭撞進了聞聲趕來的無影的懷裡。

「蘇老爺，我去請大夫。」

無影堅定的眼神讓蘇浩然心裡放鬆了一下。無影是太子邊的人，跟了太子這麼多年，人脈很廣。他出馬，定能請來好大夫。

「無影，全靠你了。」蘇浩然話裡帶著哭音。

「放心。」無影說完轉就走。

天亮了。無影沒有回來。

莊子裡又傳來餘平安和翠姑患病的訊息。蘇浩然早飯也沒吃讓人在大門口守著，無影隻要帶人回來趕來報。

晌午，無影還是沒有回來，蘇浩然急了，這是到哪裡請大夫去了。

蘇浩然來莊子的夥計東平吩咐著：「你去，趕去請個大夫來，小姐的病不能再等了。」

東平撓撓頭有些發愁：「老爺，現在城裡進不去。附近的幾個縣城也都被封了，您我去哪裡請大夫？」

「這……」

對呀，附近幾個縣城疫嚴重跟鬆江一樣封閉城門不得出，再遠的懷縣和劉家莊來回一趟要兩天時間……

蘇浩然絕地坐下又站起，他接著去拍蘇慕靈的門：「靈兒，你把門開啟讓爹爹進去照顧你。」

蘇慕靈此時已經燒的有些糊塗，強打神回了句：「爹爹，你不能進來，我沒事。」

蘇浩然守在門口，毫無辦法，隻能一個勁兒地怪自己。

如果不是他一時心為蘇婉晴求，多用了兩三天時間把蘇婉晴幾個送去無人島。那麼他們就會在鬆江封城之前趕回來。那樣蘇慕靈也不會滯留在這裡，被一個賣炭的給過了病。

又過了一個時辰，東平從外麵跑進來，裡喊著：「老爺，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大夫來了，蘇浩然驚喜，還沒等他迎出來，「邢捕頭」帶著無影和一個中年男人大步流星的走進院子。

「蘇小姐在哪裡？」

「邢捕頭」連招呼也沒時間打，抓住蘇浩然的膀子開口就問，臉上焦急疲憊之盡顯。

「在……在屋裡。」

「邢捕頭」幾步來到門前回頭示意無影門。

無影輕拍房門道：「大小姐，大夫來了，請把門開啟。」

門裡，傳來蘇慕靈虛弱的應聲。

半晌，門栓響起，房門開啟。

蘇慕靈麵蠟黃沒有一點，一雙大眼睛獃滯地著他們，一隻手用帕子捂著口鼻，扶著門框有氣無力地說道：「讓大夫進來。」說完搖搖晃晃地又回到床上躺下。

隻見大夫掏出麵巾圍在臉上，背著藥箱回頭待一句：「你們留下。」就進了屋。

「邢捕頭」彷彿沒聽到一般，也跟著走了進去。

蘇浩然邁步也要跟進被無影一把拉住：「蘇老爺，你不能進去。」

蘇浩然想甩掉他的手，可沒有功。

「你拉我做什麼？靈兒可在裡麵病著呢，我得進去看看。」蘇浩然見蘇慕靈不到一天功夫人就變得如此虛弱，心疼得顧不上許多，非要跟進去才行。

「蘇老爺，如果大小姐真染上了時疫，是會傳染的，你不能進去。」無影不放。

蘇浩然急了：「你……那邢捕頭都能進去，我是爹爹更要進。」

無影把蘇浩然拉進旁，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邢捕頭是太子。」

啊？蘇浩然停止了掙紮。

「那位大夫是京城裡的太醫，我們在這裡守著，太子不會讓大小姐出事的。」

無影拉著他退後幾步，把門關上。

「太子？」

蘇浩然著眼底淤黑的無影不可思議。

「太子不是被發配到苦烏島了嗎？」怎麼回出現在這裡？

無影知道他心裡帶著許多疑問，把他拉到一旁，看了看四周謹慎地低聲警告：

「太子是皇上的兒子，虎毒還不食子呢。不過太子既然不能以真麵目示人也有他的難，蘇老爺心裡明白就行。」

蘇浩然點頭，皇家的事他不想管，也管不著。皇上變臉比變天還快，隻要不涉及到他們，他才沒那閑心管皇家的閑事。

無影在外麵把蕭文煊地真麵目待了，屋裡，何太醫鬆開蘇慕靈的手腕，站起對蕭文煊沉聲說道：

「是時疫。」

蕭文煊麵一凝，盯著何太醫正命道：「用最好的葯，一定要把救過來。」

「是，下……我一定盡全力。」

何太醫走到門口開啟門，跟在門口等得焦急的蘇浩然見禮。

「蘇老爺，麻煩你把小姐患病的經過和我仔細道來。」

蘇浩然知道這是太醫，專門給皇上和娘娘治病的。趕把人讓進偏房坐下，把蘇慕靈如何跟賣炭老人說過話，又如何把跟老人接過的幾個人隔離開的經過說了一遍。

何太醫點點頭，佩服地說道：「蘇小姐才智過人，置得當。如若不然，到現在為止，派是莊子裡的人已經無一倖免了。」

何太醫瞭解了況後，又來到餘平安和翠姑的房間，替他們檢查了一下，確診也被染上了時疫。

把隨帶的葯給下人，何太醫讓蘇浩然在蘇慕靈的院子裡給他整理出一間偏房，便於他觀蘇慕靈的病。

莊子裡一時氣氛張，除了送水送飯，閑雜人等不能接近蘇慕靈的小院。

半個時辰後，葯熬好了。何太醫把葯端進房間。

一直守護在蘇慕靈床前的蕭文煊扶起已經意識模糊的蘇慕靈，讓靠在他的上，用湯匙一勺一勺地把葯餵了下去。把蘇慕靈放下，蓋好被子。

何太醫又把另外一碗遞給蕭文煊：「您也喝一碗。」

蕭文煊接過來，一飲而盡。

「你去歇息吧。這一路你也辛苦了。」

鬆江到京城，幾百裡路，他們幾乎沒有停歇。

何太醫和蕭文煊同乘一騎，一路狂奔，何太醫的大磨破了皮，屁也差點顛碎了。

何太醫也不客氣，現在他確實需要休息。剛走出房門，見蘇浩然正在院門口和無影商量，想進門看蘇慕靈，何太醫堅決製止。

「蘇小姐的病傳染很強，在治好之前，最好不要見人。」

「……」那太子為什麼能在裡麵？

蘇浩然心裡不服，但不敢問。

蘇浩然想見蘇慕靈不得功隻好悻悻走開。

晚飯，蕭文煊親自把一碗紅棗梗米粥給蘇慕靈餵了進去。再了蘇慕靈的臉，熱度彷彿降下來一些。

「公子，再不吃飯涼了。」

何太醫在一旁催促。

蕭文煊給蘇慕靈用溫帕子了，這纔跟著何太醫來到偏房飯廳。

蘇浩然好客，兩位又是救兒命的恩人，飯菜上加了心思。可蕭文煊端起米飯隻夾了幾口菜胡吃了一碗，就放下筷子回到蘇慕靈的房間。

這一夜，下起了雪，聽著窗外雪花飄落的簌簌聲，蕭文煊坐在蘇慕靈床頭椅子上閉目休息。

寂靜的夜裡，蘇慕靈的呼吸變得異常沉重。蕭文煊警覺地睜開了眼睛，手探了下的額頭，燙的怕人。

蕭文煊騰的竄起，敲開何太醫的房門，不等何太醫穿好裳就把他拎進了蘇慕靈的房間。

「何太醫，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吃了葯嗎？熱度怎麼會不降反升？」

蕭文煊一雙眼紅，殺氣騰騰的瞪著何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