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練習製度的引子

“要理？”嶽小嬋斜睨著他問。

“當然要理。”薛牧奇道：“怎麼你覺得不要嗎？”

嶽小嬋悠悠道：“因為我覺得你有些手段就跟這差不到哪去啊，比如當初對祝辰瑤。我還以為你會誇他們懂得舉一反三呢，和盟主大人同道中人。”

薛牧語塞。

真彆低估了人們對新事的適應和舉一反三的能力。有些事真是不用人教的，讓某些人學嶽小嬋改變思維模式學不來，學這種墮落壞事兒學得比誰都溜，連個老師都不要，就自學才。

再這麼下去，各種乾爹也該出來了，愈發接近現代模板，可一直想要把此世拉現代軌道的薛牧，此刻卻忽然覺得很不舒服。

石磊的“世間真魔”之說，再度掠過腦海。

嶽小嬋似笑非笑道：“其實這塊兒是盟主大人的自留地吧，所以盟主大人究竟是惱火他們害了我們的行業名聲呢，還是惱火他們做了你自己都還冇開始做的事兒？”

薛牧慘被到痛，惱怒道：“當然是前者！”

嶽小嬋也不較真，沉道：“這種問題隨著我們的文娛行業發展，總是不可避免的。等到角需求越來越多，也不可能是全從我們兩宗找角，早晚要麵向世人。如今不僅是合歡宗，本宗也有以這種方式找俊男的，甚至我覺得對方也是做好了準備而來……我心中猶豫，覺像是大趨勢，卻也不知道怎麼控製才適度。”

薛牧心中歡喜，嶽小嬋這確實是在超前的角度看問題，早就離了武道戰鬥的格局，越來越接近於他了。相比於這樣的發現，一些小問題暴還真不算什麼事兒。

他沉片刻，搖頭道：“不行。是潛規則易還好說些，大家悶聲默認也就罷了，就像有些宗門弟子上位也結上層，大家都不說，就當冇那回事……可是我擔心的是按這麼下去，可能造騙局，吃了人不辦事什麼的，讓我們好不容易攢了點名聲又敗完了。”

嶽小嬋頷首道：“那麼就絕？”

薛牧斷然道：“至要在明令上絕。彆說我隻許自己放火不許彆人點燈，我至還能控住自己的度，而誰也不知道放縱他們瞎來會造怎樣的糜爛之局。眼下我們名聲為重，切不可姑息助長。即使無法絕，我們也得拿出應有的態度來。”

嶽小嬋微微一笑：“那我知道了。”

說完影一晃，已經進了殿中。

薛牧還來不及代一句先彆殺人，嶽小嬋已經進去了。

場麵上倒也冇有直接開始直奔那種戲碼，合歡宗的男子揮退了兩個手下，正在獨自和麪試做一副西門慶和潘金蓮桌上試探丟筷子的前戲呢。嶽小嬋“嗖”地一下突兀地出現在桌邊，笑地坐了下去，自顧自地拎起酒壺給自己添了一杯。

看這表現不像直接暴起殺人，薛牧便放了心，站在外麵饒有興致地看怎麼做。

“嶽、嶽宗主！”那男子慌忙站起來，點頭哈腰：“在下孟新，見過嶽宗主。”

是星月主的份，合歡宗的人未必這麼張恭謹，畢竟互不統屬，可捱不住利益攸關。現在統管琴歌娛樂事宜的是夢嵐，隻要在這行裡混的，夢嵐都算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卡住所有人的命脈。而嶽小嬋管的是靈州所有非武文化，娛樂隻是其中一部分，又是夢嵐的頂頭上司，對於這位孟新來說是萬萬得罪不起。

那更是瑟瑟地站在一旁，頭都不敢抬。

嶽小嬋笑道：“喲……您這一大把鬍子怕有五十好幾吧，還萌新呢，老黃瓜刷綠漆，裝？”

“呃？是孟，孟新……”

嶽小嬋也不管他是什麼新，笑道：“怎麼，孟管事宗合歡不過癮，把手外麵民上了？”

孟新賠笑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想要上進冇點付出怎麼行嘛，我們魔門公理……”

“那倒也是哦。”嶽小嬋頷首道：“我看孟管事搞戲劇也有些新意，什麼高老莊三角大戲的，雖然不上檯麵但很有想法嘛……可有上進之意？”

孟新大喜：“還嶽主提攜。”

“那你的付出呢？”嶽小嬋理所當然地攤出手：“我能有點什麼？”

孟新在乾坤戒裡索了半天，有點為難。嶽小嬋何許人，哪能缺他的東西？急之下靈機一，掏出一個小瓶子，點頭哈腰道：“如今星月宗富甲天下，資源儘有，我等也冇什麼好值得一提……聽聞嶽主不日將與薛盟主訂婚，此乃本宗特製神油，名為尾油，可助二位雅興……”

嶽小嬋看著那綠汪汪的神油驚為天人，看這貨的模樣絕冇有故意調戲侮辱的意思，這合歡宗果然是合歡宗，特麼腦迴路都和彆人不一樣的，他們大概是真覺得這是賞心樂事，可以明正大拿來說的？

“這綠油你還是自個留著吧，我夫君百戰不倒，才用不著這玩意。”嶽小嬋眼珠子轉了轉，笑道：“這麼著吧，你若能做點事讓本主樂一樂，我就讓夢嵐在各類娛樂事上給你大開方便之門。”

孟新大喜：“請主吩咐。”

嶽小嬋正在琢磨，薛牧此時推門而：“這樣，你現在出門，每看見一個人就告訴他你那玩意有心無力了，要靠油支撐，連著說一百個人就行。”

薛牧說了那還有假？孟新大喜過，連那也不管了，當即衝出門去，隨手揪住一個合歡宗妹子就喊：“我那玩意不行了，全靠油支撐……”

妹子目古怪地看著他，吶吶道：“我知道了，孟管事也不容易……反正離我遠點……”

孟新也不管，繼續往外衝，迎麵就看到巡城的安四方。他一把攔住：“我那玩意不行了，全靠油支撐……”

安四方臉抖了三抖，拍拍他的肩膀：“孟管事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本捕頭佩服。”

孟新又攔住一路人妹子：“我那玩意不行了……”

妹子嚇得往後就跑，邊甩來扇般的大掌，把孟新甩得原地轉三四圈，眼冒金星地一看，一個鐵塔般的壯漢提著狼牙棒：“調戲老子妹妹？”

嶽小嬋站在院牆上看得樂不可支，拱了拱薛牧道：“你真損。”

“我纔不損。”薛牧道：“我隻是不想讓我的小嬋和彆人提那方麵話題，不如我來。”

嶽小嬋眼波如水：“你啊……骨子裡的佔有慾，幾近於魔。”

“哼哼……”薛牧轉過頭，看著不知所措的試鏡，淡淡道：“你覺得我們會說話算話，因此讓他上進麼？”

結結道：“不……不會。”

“那你憑什麼認為他會對你守信，而不是玩了就丟？你憑什麼跟合歡宗講道理？”

“我……”

“回去吧。即日起，胭脂坊會廣而告之，凡有意參與演藝者，皆須經過琴歌堂培訓選拔，你真有意此道，可以去報名參與。以後係會逐步完善，漸練習規製，競爭而出。這種不規範的草臺班子，不用再來了。”

原本忐忑自己走不尋常的路子是否要罰，見薛牧並冇有這種意思，反而還在考慮日後的規製，可意識不到這又將引起怎樣的變革，隻是大鬆一口氣，匆匆而去。

嶽小嬋看著的背影，笑道：“你要做這樣的規範，首先就要與合歡宗有極大沖突，做好準備了嗎？”

薛牧目投向西方，合歡宗宗門所在的方向，低聲道：“我有預，那邊有大變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