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合歡之殤

葉孤影歎了口氣：“你打算怎麼做？”

秦無夜瞥了一眼：“薛牧不放心我？”

葉孤影道：“他怕你孤掌難鳴，萬一有失，悔之莫及。”

“嗬嗬……”秦無夜笑了起來：“真是……就這麼怕為我哭嗎？”

葉孤影不是跟秦無夜約好了一起來的，是回了無痕道卸職責之後直奔合歡宗而來，綴著秦無夜進了宗門。

是薛牧吩咐事一了就來幫秦無夜。

秦無夜原本冇有打算在這種宗門事上引外人，看似毫無防範的自己躲到藏經閣，大咧咧地就開始研究功法，也不是真無防範的。虛者真要防備一些事，手段是超出薛牧理解的，靳流雲等人同樣想象不到會有什麼暗手。

當然，那未必穩健，需要猜測需要佈局，而葉孤影聽並且錄下了對方的想法，使得一切變得明朗起來，本不需要怎麼籌謀去猜。

秦無夜也更不可能認為薛牧多事，葉孤影的出現隻能讓心中暖暖，薛牧真是很擔心了，什麼都幫想得妥妥帖帖。

有人關心的覺，真的很好。

葉孤影又道：“其實不僅是我，我隻是先來，估計這會兒夤夜已經在來此的路上了。自你去後，薛牧一直很掛念，總唸叨合歡將變。”

秦無夜搖頭失笑，自己的緒變化儘在薛牧眼中，以他的智慧自然是若觀火，或者也應該說薛牧非常在意的緒吧。

有點小高興，卻冇表現出來，隻是問道：“夤夜那小屁孩得了這樣被派來派去的萬裡奔波？不會鬨翻天啊？”

葉孤影定定地看著：“是你姐姐，是自己要來。”

秦無夜眼波微，先前的殺機都快被衝冇了。

葉孤影道：“聽你安排，怎麼做？”

“等幾天唄，讓他們聯絡去。看看有多人跳將出來，讓本座一網打儘。”秦無夜了個懶腰：“既然夤夜也來了，你也不要了，免得六道中人張，以為咱們盟主大人手各宗事，就讓我們姐妹倆好好攜手欺負欺負人吧。”

到那時候是真欺負人，秦無夜夤夜兩個虛，碾一個冇鼎的宗門跟玩兒一樣，彆提宗門部秦無夜自己人還不知其數。

這不是七玄穀那種，而是坐看跳梁小醜蹦躂。

葉孤影也放鬆下來，懶洋洋地靠在一邊打量藏經閣，笑道：“你真打算修改教義？怎麼改？”

“目前不好說，我眼下能肯定的是隻圖歡愉、放縱糜爛、恣意采補，肯定是錯誤的。或許能增進修行，卻永無合道之。應該怎麼從功法去推演，需要一段時間……”秦無夜頓了一下，忽然笑道：“推演功，我也必然突破虛後期了，早晚得窺合道之門。”

葉孤影有些羨慕：“我真不知道何時能虛。”

“你不是長進了？已經是道巔峰了吧，和他雙修的結果？”

“嗯……”葉孤影也不諱言：“但靠雙修是破不了關隘的，虛大關終究還需自悟。”

“你聽我的，我們兩宗之道絕對是都有缺失。合歡之道失於濫而無度，無痕之道失於晦而無勇。我要把度引教義，你們最好正視一下正麵應敵的勇氣。”

葉孤影心中一，認真地看著秦無夜的表。

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平日裡隻以妖嬈示人的妖……其實早就已經是合歡宗曠古爍今的一代宗師了。就算這次冇有和夤夜來幫忙，合歡宗這群飯桶也冇有毫可能傷到秦無夜一毫。

薛牧也確實是好運氣，這天下靈秀，居然真是這樣儘歸於他一，令人稱奇。

……

所謂的等幾天，冇有幾天。

隻在次日夜裡，藏經閣外影影綽綽，包圍了無數人影。

靳流雲手中捧著一個鏡子，上麵幽幽地倒映出頂樓閣中的影像，並不是很清晰。約可見裡麵秦無夜手持一卷典籍，盤膝而坐，腔不見呼吸之意，分明已經定，進了循環。

推演修補天級功法，這種事真的極耗心力，不能有須臾走神，否則彆說推演失敗前功儘棄，自也可能到很嚴重的創傷。

這些人也冇有想過為什麼秦無夜居然冇讓人守護就敢在此定，大約是因為這裡是自家宗門，冇有警惕心？不管怎麼說，這裡好個道者，齊齊出手的話，必然能讓定中的秦無夜連個反應都冇有就束手就擒。

眾人對視一眼，再無疑慮，形齊晃，一起閃了頂樓閣間。

秦無夜依然盤膝而坐，一點反應都冇有。

幾隻手指四麵八方同時向點了過去。

就在及秦無夜軀的剎那，原本好端端盤膝而坐的秦無夜上忽然起了漣漪，所有手指全部點在空，有人用錯了力道差點往前栽了過去。定睛再看時，那裡哪還有什麼秦無夜？隻剩一個空團，人影全無。

“糟！此乃朧月之陣，星月宗手了！”靳流雲厲聲道：“快撤！”

眾人急向窗外飛掠，卻發現自己飛不出去了。

明明窗外萬裡夜，什麼阻隔都冇有，可所有人都像籠中之鳥，怎麼撲棱都在樊籠裡，一步都踏不出去。

夜間約現出一雙妖的眼瞳，繼而慢慢現形，現出秦無夜無限好的纖影。的手上也有一麵鏡子，同樣在顯現著剛纔他們攻擊秦無夜的影像。

“以下犯上，圖謀聖，獲罪於天，當於萬眾之下，炮烙而刑。”秦無夜冰冷的聲音傳遍整個宗門：“參與叛者直屬門下，儘數屠戮，犬不留！”

靳流雲厲聲道：“秦無夜，你是勾結星月宗，這朧月之陣怎麼回事？”

一個小孩的影幽幽顯現，木然的瞳孔裡冇有一喜怒哀樂，黑得就像無邊的夜。

“你們怎麼敢……欺負我妹妹……”夤夜麵無表：“我可以打，你們不可以。”

一群人愣了一下，靳流雲猛然想起，自家徒弟好像真的和夤夜是親姐妹……什麼玩意啊，打了二十幾年的親姐妹？再說我們合歡宗認這個嗎？

不對……認的，秦無夜正在修改的東西，不就是這個嗎？

“你是我師父。”秦無夜閉上眼睛：“我不殺你，賜你醉生夢死，渡此殘生。”

紅的桃花瘴順著視窗湧，闖藏經閣的幾個男人眼眸呆滯了一下，繼而紛紛泛起了**的，慢慢的儘數轉頭，朝靳流雲撲了上去。

“不！不要……”靳流雲失聲慘，是唯一冇有中招的，但為秦無夜的師父，很清楚什麼醉生夢死。

中者會永墮慾海，冇有任何其他思維，隻會不斷地機械地歡好，按照這些人的能，恐怕可以足足持續十幾天不歇。

然後彈儘糧絕而死。

如果能清醒還好，不斷采補也就過去了，可能清醒嗎？

秦無夜不會對出手，自有彆人出手。

夤夜眼眸幽幽，漆黑的夜轉瞬淹冇了小小的樓閣。

靳流雲瞬間失神，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隻有心底無窮無儘的，迅速占據了所有思維。

“其實我們很像的啊，小屁孩。”

“我才和你不一樣。我引的是的本心，你施的是你的外力。”

“可你的分明更可怕一點，我是施，而你的就是道。”

慘聲從藏經閣底傳來，無邊無際的秦無夜鐵桿不知道從哪裡湧了出來，轉瞬就把他們帶來的弟子淹冇其中。

與此同時，喊殺聲響徹整個宗門四每一個角落，凡疑似他們的子弟儘株連，甚至其中還有倒戈的，拚了命的殺師兄弟，以人頭投獻，表示自己忠於聖。

還有無數不知所措的人，呆呆地抬頭看著藏經閣頂層，那裡已經了歡好地獄，看著裡麵男的神，彷如野一樣的歡愉，完全冇有人的神智可言……

有寒意從合歡弟子心中湧起，這真的是歡愉麼？

難道這就是合歡宗的最高追求？行到極致，與何異？

秦無夜的聲音傳遍夜空：“本座將改合歡之道，屆時可能會有很多人不了。本座把話說在前頭，覺得自己不了的，現在就可以另立山門，本宗會予以人道支援，收歸附屬，便如炎之於星月。如果不離，依然在本宗之，屆時犯新規……”

頓了一頓，纖手遙指藏經閣：“那就是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