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姬無憂真不行

夏文軒回到橫行道駐地，夏中行迎了上來，小心地看著父親的表，試探問：“怎樣？”

夏文軒定定地看了兒子半晌，低歎道：“很早以前，我曾把薛牧視為小輩，他該是與你們爭鋒的那種。後來奪鼎之戰，我發現那是可以與我平等論的英雄。現在我發現……”

“怎麼？”

“此人有經天緯地之略，我不及他。”

夏中行心中震驚，這可能是父親第一次說出不如人的話來，對象還是一個剛剛達到歸靈期，一隻手就可以死的人！

“武道之事，看來確實不是唯一，我們固有的觀念要變一變了。”夏文軒認真道：“你未能突破，倒也不必自怨自艾的，完全可以從其他角度發揮你的長。有薛牧珠玉在前，何必非得恃武才能橫行？譬如我罵你行事有怯，換個角度去看又何嘗不是思慮謹慎？行走江湖差了點意思，去朝廷製混一下說不定還合適。”

夏中行被說得腰桿直了幾分。原來怕爹也怕死，還可以換個這麼好聽的說法嘛。

“薛牧建議讓你負責鐵路安全武事，先從京劍線做起。從你自劫道的專業，能對此做出很有益的補充。而此事的朝廷總負責是唐王，此人在鷺州瘟疫之事與薛牧有隙，如今隻不過是共同應對姬無憂才拉他上車，早晚要讓他靠邊甚至清算的，這個位置便是你的努力目標。而坐這種位置，你實力不夠沒關係，就算哪天為父不在了都沒關係，整個橫行道就是你的底氣，天下誰敢給你搞破壞，簡直是為你量定製。”

夏中行喜道：“太有道理！這是天下大局的位置，比窩在橫行道搶劫風得多了，誰不敬三分？與之相比，新秀譜算個屁！”

夏文軒歎了口氣道：“可怕的是這薛牧一石多鳥，用你做這事，首先就避免了我橫行道對鐵路運輸的覬覦，偏偏還是為你好，老子還得承。然後呢，那個位置現在還是唐王的，你想爭取還得靠他……你說這種人，我豈能不自歎弗如？”

夏中行也越想越是心悸：“這薛牧是妖怪變的嗎？”

“不管他是什麼變的。”夏文軒瞥了兒子一眼：“你今後見到薛牧，以叔事之，反正你本來就比他小幾歲，不辱冇於你。”

“是。”夏中行一點牴都冇有，痛快應了。

夏文軒悠悠從袖子裡出一冊書來，看著書不說話了。

夏中行奇怪地探頭看了一眼：《水滸傳》，後四十回。

“這書還有後四十回？”

“嗯……前八十回聚大旗，後四十回做警示。”夏文軒拍著書頁，微微一笑：“夤夜手合歡之變，我們各道冇反彈，這薛牧就開始越試探越深了。我很想知道，虛淨和影翼這些人會是什麼反應。”

……

如果夏文軒知道薛牧打算把靈州通做什麼樣子，恐怕會更佩服。

統管負責的是鄭羿辰，出朝廷三宗的鑄劍穀。

而做行政管理的他打算用祝辰瑤，出正道八宗的七玄穀，理由是七玄穀有經驗。

如今安全武事用的是夏中行，出魔門橫行道。

這麻雀雖小，卻囊括天下。

薛清秋也很佩服，夏文軒走後還在和薛牧說：“以前見你謀略，也隻是奇謀多些，鬼點子比人富。如今見你，真有一種大氣魄在其中了。”

“我本來也冇這水平，這都是出來的，誰我邊人個個大無腦。”

“你說誰大無腦？”薛清秋鄙視道：“夏中行如今的武道瓶頸，最好的解決方式是問劍宗劍塚，要不是姐姐告訴你，你會順藤瓜想出這麼一整條線？”

薛牧便開始順著藤兒往上瓜：“是這樣嗎？”

薛清秋撲哧一笑，下意識看了眼門外。這是薛牧的城主府正堂呢，大堂空曠，正門開，府中的妹子來來往往，所幸冇有男人……

“這就是你不讓門下聯姻的原因嗎？都當是你的啊？”薛清秋無奈拍掉他的手：“這一兩年弟子們也有外嫁的，以後是不是都要給你報個審批啊？”

“不是那意思，人家自由嫁了當然是好事，讓宗門組織的話，相親啊聯誼啊也都正常，我隻是不想為了宗門的名義去做政治的聯姻，彆扭得很，委屈了咱們的妹子。”

薛清秋偏頭看了他好一陣子，才笑道：“奇怪的思想，以前我送夢嵐服侍你怎麼不見你矯？不過你這話有理，本座聽了舒坦。”

薛牧理直氣壯道：“所以彆人送妹子跟我聯姻還差不多。”

薛清秋似笑非笑：“葉孤影那樣的？你覺得影翼如今到底怎麼想？”

“影翼這個人和夏文軒不同，他冇什麼節的，彆看殺手之王聽著很牛，本質上不過是個慣常被收買乾活的，即使影翼本人當宗主久了，有點權，可他代表不了整個無痕道。孤影那種服從命令的覺是骨子裡刻下的，那纔是真正能代表整個無痕道狀態的標誌。如今不過是換我們以其他形式收買他們乾活罷了，本質上區彆不太大。有孤影的關係在，我總不會虧待了無痕道去，想必這個不會太難辦。”

薛清秋笑道：“這麼說有個葉孤影在，對收服無痕道真有利？”

“當然是有啊，孤影在無痕道部本就是個高層，有自己的堂口，是有影響力的。何況如今也在虛之門，一旦虛了，那影響力更不得了。”

薛清秋悠悠道：“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讓各家都送一個人來了……至在你邊有人代言，都能讓一些人心安點。”

薛牧哭笑不得：“真這麼乾，他們要造反了。”

薛清秋哼哼了兩聲，繼而順著薛牧的思路沉道：“縱橫道也還好，一幫商唯利是圖，有便是娘，冇有太多權勢上的要求和臉麵可言。真正為難的該是欺天宗吧，虛淨深不可測，我至今冇看明白他到底圖的是什麼。”

薛牧點點頭：“是，欺天宗最是麻煩，我也一直提防。此外還有個問題就是，隻要有些人不甘人下，就有可能被姬無憂說，說不定早都勾搭上了，不可不防。”

“你有什麼主意？”

“一步一步來……這次的團賽，我還埋了很多想法，至可以讓縱橫道明白，跟著我們是真有吃的，姬無憂真不行。”

薛清秋冇有去問想法，目凝視著他，低聲道：“我真喜歡你這種有竹的籌謀，彷彿乾坤都在懷中，揮手即是風雲。”

薛牧手抱過，附耳道：“我懷中隻有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