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南門,又名午門。
午門外有一座即寬廣又空曠的巨大廣場,廣場無名,因午門而被老百姓稱之為午門廣場。
廣場再往南便是熱鬧繁華的街。
但在街與午門廣場之間,還隔著一條人工河。
這條名為乾渠的人工運河,有數十米寬,十幾米深,北起大乾與蒙舍漢國的天然國界蒼山,自碧海引水,流經漠北、幽州等地,幾乎貫穿了整個大乾,然後進東齊境,將狹長的東齊版圖一分為二,最後匯東海。
乾渠冬季不凍,潺潺河水終年流淌,將皇宮與街分隔了兩個世界:一邊是空曠而冰冷的午門重地,一邊則是繁華而喧囂的人間煙火。
一座守衛森嚴的平橋,是這兩個世界唯一的流。
在人間煙火那一端,沿河岸建著諸多酒肆茶樓。
這些建築最多隻能建三層,再往上就該比皇宮的城牆還高了,隻要不是活膩了,沒人敢這麽修房子。
街的這一片區域生意一直很好。
雖然不是隨時都有四國競技這種大場麵,但因對麵便是午門,不時會有殺頭、庭杖王公大臣、宣讀聖旨、頒布詔令這樣的熱鬧可看。因此這一帶的茶樓酒肆,從不會缺客人。
平日裏吃穿都不得自由的平頭老百姓,得閑了,有倆錢了,都喜歡來這裏坐坐。
或遠遠地仰視一下午門的城牆,或俯視一番宮門廣場,或是意氣風發、或是義憤填膺地討論幾句時政,仿佛自己也是個指點江山的大人了似的。
到了四國競技這兩天,這些個茶樓酒肆的生意就更不必說了。
平日裏消費些許銀錢便能坐坐的位置,這兩天需得拿出真金白銀才能坐了,而且還得提前半個月開始預定。
當然,需要來這邊的茶樓酒肆預定座位的,多半是地方豪紳,真正的達貴人在乾渠對麵有免費、且視線極佳的位置。
早在臘月初,工部便征調民夫,在午門廣場的兩側修建了木質的、挑高的觀眾席。
觀眾席的寬度近三米,部高度兩米開外,離地高度約莫有一米,由一個個的葡萄架似的棚子連接而,棚子頂上蓋著褐氈子,三麵掛著白布幔,部寬敞,不僅能擺桌椅,還能有空間擺火盆等取暖之。
木質梯步修建在觀眾席的背後,每一個棚子,都帶了一小跑梯步,方便進出。
為了現與民同樂的神,在廣場靠近午門,還建著一個離地兩米高、寬約五六米,長約六十多米的巨大觀眾席,頂棚蓋著明黃氈子,三麵的布幔也是明黃。
裏頭擺設的家也與普通觀眾席不同,雕花致繁複,看起來十分奢華。
當太後的儀仗從午門正門而出時,已接近辰時正(八點),離四國競技正式開啟的時間已不足一刻鍾了。
無論是廣場兩邊的普通觀眾席,還是穩居c位的皇家觀眾席,座率都超過了九。
隨著太監一聲“太後娘娘駕到”的唱喏,皇家觀眾席上已經座的眾人紛紛起,朝太後行禮。
薑翎本想退到太後後,跟春蘭們一,但手被太後握著,才掙了一下便見太後側頭朝笑了笑,並拍了拍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
“眾位卿平吧,今兒與民同樂,各位不必拘束,也無須多禮,都坐下吧。”
太後笑瞇瞇地客套了一句,便牽著薑翎往c位走去。
當然,絕對c位是要留給皇帝的,太後的座位在皇帝的右手邊,皇後在皇帝左手邊,而沈貴妃的座位,位於皇帝與皇後後麵的夾裏。
薑翎的待遇也跟沈貴妃差不多,也在太後的後。
太後的右手邊是昭長公主,比太後到得稍微早一點,行過禮後便迎了上來,扶著太後另一隻手臂,伺候座。
待太後落座後,薑翎才朝昭長公主行禮問安。
昭長公主今日心頗佳,笑著小聲道:“趕坐下吧,今兒這裏的人大多分位比你高,若挨個行一遍禮,你就不用看競技了,你是跟著母後過來的,有伺候皇祖母的大義護,不行禮也沒人敢說什麽。”
太後也讚同道:“你姑母的沒錯。”
薑翎便從善如流,笑盈盈地應了一聲,落座。
清河郡主嚴惜月和忠勇侯嚴世釗也跟薑翎一樣,坐在長公主的後,年輕人相視一笑便算是打過招呼見過禮了。
太後剛落座沒過一分鍾,太監又唱喏:“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貴妃娘娘駕到!皇上恩旨,免跪!”
太監的最後一句話來得很及時,眾人還未跪下,待皇帝龐大的影氣籲籲地登上梯步來到平臺之上後,眾人便齊齊躬行禮謝恩。
皇帝皇後和沈貴妃來到太後座位前,向太後行禮,這才各自坐下。
皇帝落座後,時間恰好辰時正。
國子監祭酒向懷德,登上午門廣場正中央半米高、兩米見方的正方形平臺,在典薄的鑼聲響起後,他朗聲道:“安平二年,四國競技,詩詞項目,正式開場,持有請帖者,場!”
圍繞著這個圓形平臺的,是一排排整齊的筵席,橫向十排,縱向十列,整好一百個席位。
筵席上擺著案桌,以及空白的文房四寶等工,每一張筵席旁,都有一位穿白披風的宮持傘而立。
而在這一百個席位的外麵,是一排手持長槍、武裝到牙齒的衛軍,把個賽場圍得水潑不進。
衛軍的後麵還有一座由尖利無比的鐵質拒馬樁組的安全線。
這條由拒馬樁和衛軍組的安全線,隻在賽場的東南方向開了個六尺寬的缺口,兩隊衛軍和數名典薄,在此負責查驗請帖,
半刻鍾後,一百名年才俊便悉數進了賽場,並依次落座。
待眾人落座後,向懷德又朗聲道:“先前各位場查驗請帖時,典薄後掛著一幅畫,現在,請各位據畫中意境作詩或是填詞,格式不限,時限為兩刻鍾,開始!”
他話音落下後,平臺下的典薄又敲響了銅鑼,“當”,這一聲鑼響,意味著詩詞競技正式開始。
因每年詩詞競技都會出各種稀奇古怪的題目,因此眾人在場時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這一百位選手裏頭,約莫隻有兩三個人看了那副畫,這會兒隻得捶頓足,懊惱不已。
在皇後的座位再往左,依次是宋國、東齊和南華的正副使。
太後座時,衛長風先是定定地看了許久,然後才把目落在薑翎上。
“殿下果然沒有騙我,的孫兒確實貌無雙。”
衛長風對趙暢讚歎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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