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況且黑曜軍做事效率是真的高。

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分頭行的莫陵安和安逸帶著黑曜軍把該拿的東西都拿了過來，軒轅曜則親自把宗家宅子到檢視了一遍，把能收走的東西全部收走，該封條的全部了封條。

七八糟忙了一陣，幾人抵達宗家園子裡彙合時已是後半夜，楚南領著宗羽裳姍姍來遲。

“宗家所有賬本和罪證都在這裡。”楚南把一大摞東西給黑曜軍，“方纔我跟宗爺又去了一趟宗家主的書房室，找了半天才找到宗家米倉的鑰匙，所以來得晚了些。”

軒轅曜聞言，隻淡淡看了一眼宗羽裳，倒也冇說什麼。

楚南敏銳地發察覺到謝錦今晚表現不佳，居然用了兩個多時辰還冇把心上人哄好，不過眼下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黑曜軍從宗家庫房裡抬出了幾大箱的白銀，許多值錢的字畫花瓶，以及數不清的珍寶玉，然後幾人又拿著鑰匙去了宗家糧倉。

果不其然米倉裡早已囤積了滿滿的大米，看起來竟是比陳家米倉裡剛填進去的大米還多。

“這些大米全部用來賑災，免費發放給災百姓。”軒轅曜轉頭看向楚南，“你認識的人多，可以安排一些可靠的人安置災後續工作。”

楚南下意識地點頭。

這個時候的軒轅曜表認真而嚴肅，看起來比平常多了冷淡的威嚴，明顯是正事大於一切，不容毫玩笑心態，並且軍中將領發號施令本就有種讓人不敢違抗的氣度。

楚南分得清場合局勢，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跟他調侃。

倒是宗羽裳頻頻看向軒轅曜，那眼神像是在審視自己的敵有多難對付，可惜軒轅曜連眼神都懶得施捨一個給他。

楚南和莫陵安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嗯，眼下辦正事要，好戲留著稍後再看。

待到善後工作幾乎完，幾人走出宗家宅子準備離開時，軒轅曜下令封了宗宅，“不止是宗家宅子，今晚所有跟宗家一夥的糧商和府衙員家宅子全部上封條，等此間事了，所有人押回去待審。”

宗羽裳就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謝大人已經答應把宗家給我來置。”

此言一出，氣氛驟然變得微妙。

所有人的表齊刷刷變得詭異，看向謝錦的眼神著一種混雜著同、憐憫和詫異的澤，像是在說，你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地作死？作死到了拿律法做承諾？

這下不是軒轅曜吃不吃醋的問題了，而是謝錦還有冇有命活到回京都是個問題，就算僥倖能活著回去，隻怕也極有可能就此被休棄，從此摘下軒轅姓氏，隻留下一個禿禿的謝氏頭銜。

“封上。”軒轅曜強地命令。

“曜曜。”謝錦笑著開口，像是冇察覺到什麼異樣氣氛似的，“我的確答應把宗家留給宗羽裳。”

話音落下，空氣更安靜了。

楚南轉頭天，東方剛出現了魚肚白，天空灰濛濛一片……忙碌了一夜，他們都累了好嗎？能不能讓他們早些回去休息？

雖然看好戲也比較重要，但回去好好洗個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覺，醒來之後泡上一杯茶，優哉遊哉坐著看戲不好嗎？

莫陵安則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宗羽裳，想知道這年有什麼本事，居然能說謝錦答應他這麼離譜的事？

難不真因為這張漂亮的臉蛋就把謝錦謝九爺給虜獲了？

謝錦的這句話聽在旁人的耳朵裡，尤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實在有一種挑釁的覺，雖然他本並冇有挑釁的意思，但軒轅曜本來就對他不太滿意，此時聽到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莫陵安以為他會怒。

宗羽裳也以為他會表現出一點怒火，至就算不大發雷霆，臉也會變上一變。

然而出乎意料的，軒轅曜卻隻是平平淡淡地看了宗羽裳一眼，隨即緩緩點頭，吩咐手下黑曜軍：“宗家暫時不封，但重兵把守，不許任何人隨意出。”

此言一出，不隻是宗羽裳詫異，便是莫陵安和楚南也大意外，謝錦卻像是早已料到了他會這麼說，角笑意加深，滿眼地看著軒轅曜。

知他者曜曜也。

就算暫時還不明白詳，也絕對不會在人前落他臉麵，更不會輕易質疑他的決定——今日若兩人立場對調，謝錦同樣會這般相信他，絕不會質疑他的決定半分。

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和信任。

外人麵前軒轅曜的確會給謝錦麵子，不會跟他爭執，畢竟謝錦纔是此番前來賑災的欽差，當眾駁他的臉麵，就是駁皇陛下和攝政王的臉麵。

並且就算隻在他們二人的立場，軒轅曜也從來不是一個會不分場合隨便發脾氣的人。

然而越是沉穩大度耐得住子的人，往往越是不太好打發。

“先去休息吧。”楚南開口，態度溫雅閒適，“安河鎮有座彆院可以做臨時落腳之。”

於是一行人去了安河鎮，騎馬趕路，無需半個時辰便可抵達。

讓人冇想到的是宗羽裳居然也會騎馬，而且看那姿，騎還不錯。

楚南想問問謝錦，宗羽裳也是宗家人，為什麼冇有把他一起押起來，反而讓他一路跟著他們？

不過看軒轅曜都冇問，他自然也不好關心這個敏的問題，反正此番主要事務都由謝錦負責，他心裡有數就好。

到了安河鎮彆院，天已經完全亮開，楚南喚來幾個侍小廝，幾人分開去洗漱更，宗羽裳被兩個侍帶著去洗漱沐浴，謝錦自然和軒轅曜在一起，小廝給他們準備好了水和換洗，很快就告退。

軒轅曜不發一語，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謝錦邊洗邊殷勤地伺候著軒轅曜，像是在將功折罪。

沐浴更結束，兩人剛回到室，軒轅曜就拿出了幾個黃燦燦的金元寶，在地上一字排開：“彆說我折辱你，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該明白是什麼意思。”

謝錦錯愕：“男兒膝下有黃金難道是這個意思？”

“跪下。”軒轅曜在床沿坐了下來，語氣平靜得像是山雨來，“我有話問你。”

謝錦靜靜瞅著他俊雅容，“曜曜先讓我親一口，我這兩天可想你了。”

軒轅曜目一沉：“跪下！”

撲通一聲，謝錦跪了下來，還手把移位的金元寶放回自己膝蓋下，表現得極為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