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韓沉的電話,冷麪第一次覺到爲難。
背景、學歷、檔案這些都可以查。可是“前男友”……要怎麼查?
然而,冷麪是個徹頭徹尾的行派,思考良久,打了個車,決定直接去醫院。
病房裡,白錦曦正在和徐司白聊天。小篆在一旁削蘋果。
幾天沒見,白錦曦慢條斯理地問:“你怎麼玩消失啊?逗我玩呢?”
徐司白今天穿的是件淺咖啡外套,搭配白襯,更顯高大幹淨。他將湯從保溫桶中倒出來,盛了一小碗,放到面前。
“我是臨時請假從江城過來的,還有很多工作要理。”他答,“另外,也在考慮一些事。”
錦曦眼珠轉了轉,端起湯,喝了一口。
“好鮮!”都快咬自己的舌頭了。
一旁的小篆忙轉頭看過來。
“有你的。”徐司白微笑道,“做了很多,一個人喝不完。”
小篆立馬滋滋地拍馬屁:“我就知道徐法醫最好了!”
錦曦也笑了,攪了攪湯勺,擡頭看著他:“在考慮什麼事?”
徐司白坐在牀對面的椅子裡,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得很直。錦曦覺得他就算這麼坐著,看著也像個書卷氣十足的年輕教授。
“考慮來黑盾組的事。”
錦曦和小篆同時盯著他。
“我決定過來。”他說。
錦曦又喝了口湯,出笑容,很是認真地問:“爲什麼?以前省廳、市局挖你那麼多次,都挖不。你說你喜歡江城安靜純粹的工作環境。這次爲什麼願意來?”
小篆還在洗蘋果,但是都快把蘋果皮洗破了。假裝不在意,卻豎起耳朵聽著。
徐司白緩緩垂下眼眸,修長的睫遮住了漆黑的瞳仁。
“你說爲什麼?”他輕聲問。
錦曦心裡咯噔一下,全瞬間彷彿被定住了。
一旁的小篆聽到這話這語氣,一愣之後,莫名地也張起來。
完蛋了完蛋了,這是要表白嗎?徐法醫終於決定要跟韓老大搶小白了嗎?
誰知他倆如臨大敵,徐司白卻在短暫的沉默後,溫和地笑了:“我朋友不多。在江城這幾年,也只有你們倆,加上小姚三個。這次我打算把小姚也帶過來。在哪裡工作,對我來說其實是一樣的,爲什麼不選擇跟你們在一起?”
小姚是徐司白在江城的助手。
錦曦和小篆同時鬆了口氣。
放下湯勺,坐直了,微笑朝徐司白手:“徐司白,歡迎你加黑盾組。”
徐司白也手,將的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溫涼而乾燥,握著人心頭一定。
“謝謝。”他說。
四目凝視,他的眼睛雋黑而安靜。因爲坐得近,錦曦幾乎可以看到他瞳仁裡映著的,那個小小的自己。
神如常地笑笑,鬆開他的手。開始跟他八卦嵐市有什麼食和好玩的,而他靜靜地微笑聽著,小篆則機靈在一旁科打諢,約好三人下次去哪裡,下下次又去哪裡。
很快,天黑下來。徐司白收拾好保溫桶,起告辭。小篆也得回省廳,跟他一塊下樓。錦曦吃完蘋果,躺了一會兒,下牀開始做。已經可以走和做些簡單作,只是還不能劇烈運。
剛坐了一會兒,就聽到後有人敲了敲門。一回頭,就看到冷麪拎著袋水果,面無表地朝點點頭,走了進來。
——
小篆和徐法醫一塊走到醫院門口打車,正值下班高峰,半天也沒來一輛空車。
小篆站在車流旁,翹首以盼。過了一會兒轉頭,卻嚇了一跳。
因爲徐司白正在菸。
高挑清瘦的影,立在路燈下。手裡夾著香菸,很安靜地著。他長相太過俊秀斯文,手指白皙修長。這樣著煙,竟有一種相當違和的。覺就像是儒雅單純的書生,原來也有叛逆而不爲人知的一面。
小篆看著他的樣子,突然覺得心中一陣憐憫。
神差鬼使般,便開口:“徐法醫,你既然喜歡小白,爲什麼一直不追?”
話一出口,小篆就想打自己的臉。他在幹什麼?
徐司白一怔。
手慢慢垂落。
菸圈在他指間纏繞升騰,他看著川息的車流,沉默。
小篆也後悔自己的唐突,剛要找個話題岔開,卻聽他微涼的嗓音傳來。
“因爲我很清楚,不會接我。的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們認識了這麼久,如果心裡有我,早就已經走向我。這件事,小篆,再也不要提了。現在這樣,就夠了。”
——
對於冷麪的突然到訪,錦曦雖然有些意外,但想想他的“主婦屬”,又釋然了。
冷麪並不是擅長寒暄的人,坐下簡單問了幾句的病,就手進口袋了,然後直主題:“我沒帶手機,電話借我。”
冷麪是信譽多麼好的人啊?錦曦不疑有他,將手機遞給他。冷麪起走了出去。
冷麪站在走廊裡,打開通訊錄,翻了一會兒,微微面喜。將其中一個號碼存自己手機,然後又走回病房,將錦曦的手機還給。
“謝謝。”他說,“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先走了。”
錦曦笑瞇瞇地躺在牀上,朝他揮揮手。
冷麪離開病房後,走出一小段,就給韓沉打電話:“姓名:趙梓旭。電話:186xxxx。”
對於他這麼快就查出結果,韓沉也有些意外,記下號碼,問:“怎麼查的?”
“我看了小白的手機通訊錄。姓名下有備註,這個人寫的是‘蠢貨前男友趙梓旭’。”
結果就聽到韓沉笑了笑,嗓音輕慢:“那不就是個蠢貨麼?”
冷麪靜默片刻,也笑了。剛想說“掛了”,又聽韓沉問道:“我的備註是什麼?”
冷麪遲疑。
“說吧。”
“……腳踏兩條船的韓混蛋。”
韓沉沉默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白錦曦一個人躺在牀上,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忽然聽到手機進了短信。
“別想,再給我一點時間。”——韓沉。
錦曦盯著手機看了半響,丟到枕頭下,沒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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