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得像鬼,開的門口有冷風呼呼吹進來。嘮叨看著地上橫著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快要急死了。趕撥打120,又用力拍周小篆的臉:“醒醒!醒醒!”
小篆還真的悠悠醒轉,迷迷瞪瞪看著他,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怎麼樣怎麼樣?抓到他沒有?”脖子一歪,整張臉皺了起來:“打得我好疼!”
看他沒事,嘮叨長舒了口氣:“跑了!老大和小白在追呢!他居然了冷麪一刀!”
兩人同時看向地上的冷麪。好在刀沒有在要害,出也不多。小篆立馬跑回座位拿急救箱,嘮叨試探地輕拍冷麪的臉:“冷麪!冷麪!你還能不能醒啊?許湳柏跑啦!”
冷麪竟然沒有昏睡得太沉,那長長的睫了,緩緩睜開眼。嘮叨大喜:“太好了太好了!”小篆也高興地撲過來,替他理傷口。
“冷麪到底怎麼回事?許湳柏那老小子怎麼能傷到你?”嘮叨問,“他是不是耍招了?”
冷麪怔了一下。
接過小篆手裡的紗布,按住傷口就站了起來。嘮叨和小篆都被他的強韌驚了一下。而他俊毅的臉上,眉頭卻微皺,開口:“我不知道。”
嘮叨和小篆驚訝:“不知道?”
冷麪點頭,腦海中浮現昏迷前的一幕——
他正將許湳柏制在牆上,腰間的佩槍都沒用上。剛要上拷,就見許湳柏轉頭著他:“冷麪,我的手。”
冷麪當然下意識就朝他的手腕去。
然後他看到了什麼呢?
閃閃發的腕錶,時針、分針、秒針,正一格一格緩慢地走著。而許湳柏的那串佛珠,在燈下發出盈盈的澤。
他還沒反應過來,許湳柏的一隻手,已經開始緩緩轉那一顆一顆的佛珠,而腕錶的指針的滴答聲,也清晰傳進冷麪的耳朵裡。
“one、two、thre、four……”許湳柏的嗓音,像是從很遠又很近的地方傳來,“聽到指針的聲音了嗎?是不是很輕、很舒服?”
後來的事,冷麪就記不太清了,但的本能還在,模模糊糊覺有冰冷的刀鋒到自己上,他猛地一轉避開,然後就聽到那滴答聲一直在耳邊迴旋,而他也慢慢陷一片寧靜的深黑裡。
……
“你被他催眠了?”小篆瞪大眼,嘮叨也覺出味來。
冷麪想了想,確定地點了點頭。
可催眠這種事,三人只是有所耳聞,沒親眼見過。沒想到冷麪今天就著了這個道兒!
嘮叨立刻響亮地罵了句髒話!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敏捷的腳步聲,徐司白和小姚出現了。大概他也一直沒睡,聽到靜就趕來,外套長十分整齊,清俊的臉沒太多表。掃一眼屋的環境,他問:“他們人呢?”
冷麪推開還在理傷口的小篆:“我沒事,追!”
幾個人再無耽擱,上了兩輛警車,風馳電掣般追了出去。
——
路虎在夜裡一路狂飆。
前方不遠,許湳柏的車一直在急速轉向躲閃,試圖甩掉韓沉。
但這怎麼可能?
眼看兩車越追越近,許湳柏一個打彎,駛上了通往郊區的外環路。半夜外環上私家車不多,卻有不長途貨運車,路面又到在施工維修,車流反而變得擁起來。
韓沉始終盯著前方,將車開得又快又穩,追隨許湳柏穿行在大貨車之間。蘇眠掛掉嘮叨的電話,轉頭著他:“是催眠。許湳柏催眠了冷麪,要不是冷麪靠本能反應躲開,那一刀就不是在肩膀上,說不定他已經被殺了。”
想了想,又說:“冷麪提到了佛珠和手錶。我看過一點催眠的書,這或許就是許湳柏的催眠工。難怪他平時總戴著、還總轉。據說催眠高手,平時就能讓你不知不覺進輕微催眠狀態。所以今晚他才能這麼容易就得手。”
韓沉的臉更冷了。
“坐穩。”他開口。
蘇眠立刻抓扶手。他一腳油門,車陡然往前一飈!蘇眠先是瞪大眼,然後立刻側頭回避——“嘭!”一聲巨響,他們結結實實撞上了許湳柏的車尾。
許湳柏的車一下子被撞飛出去!
只見他急忙一個打彎,險些就撞上了路旁的護欄,跌跌撞撞繼續往前開。這時,蘇眠就見到韓沉很冷地笑了笑,輕巧而快速地避過周圍七八糟的車輛,又是一腳油門追上去。簡直就跟貓攆耗子似的,又要把許湳柏向絕境。
雖說冷麪傷讓蘇眠也很憤慨心痛,但看著韓沉開著自己一百多萬的車,毫不心疼地撞,只覺得又爽又痛……
前方一個岔路口,路中間是個環島。許湳柏的車飛馳而過,韓沉避開旁邊並道的車,隨其後。蘇眠再次握扶手,做好飆車的準備。就在這時,忽然瞥見環島的草叢中,有紅一閃一閃。
“那是什麼?”倏地一指。
韓沉一瞥,眼眸猛地定住。蘇眠只覺到車狠狠一甩,胎地面發出尖銳聲響——他們已急速轉向,一頭扎進馬路旁的樹叢裡,撞開兩棵小樹,朝低緩的山坡開了下去。
“轟!”
後傳來震天的聲響,炸的火突然就照亮了整條公路。韓沉鬆開方向盤,一把抱住蘇眠,將按進自己懷裡。“啪啦啦——”車玻璃瞬間被震碎,落了他滿背。
蘇眠驚魂未定地擡頭看著他:“有沒有事?”
“沒事。”韓沉撥開長髮上的碎玻璃屑,推門下車。蘇眠跳開一地碎玻璃,跟他一起擡頭眺。只見整個環島都燃燒著熊熊火,炸的威力極大,旁邊的道路都被炸斷。許多輛貨車都停了下來,還有一輛小貨車側翻在路旁,好在車中無人。許多司機跳下車,拼命往後跑。而前方,瀰漫的煙氣中,許湳柏的車已經不知逃往了哪裡。
蘇眠心頭突地一跳,霍然舉目四顧。
第四名殺手,炸者,出現了。
可是周遭一片混,哪裡又能把他找出來?
“上車!”韓沉再次坐進車裡,掏出手機,他的臉清寒一片,“立刻調集周圍所有道路監控,把他找出來!”
路虎迅速拐進一旁的小路,朝許湳柏消失的方向,繞行追了上去。
——
天邊,出了一微。
公路、樹林、江水……山間的晨景一片寂靜,只除了數輛警車奔馳而過的聲響。
冷麪本就是追捕高手,韓沉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早上五六點鐘,韓沉的車從一條山路上冒出頭,蘇眠便看到了前方拐彎,許湳柏的車尾部一閃而逝。而更遠的前方,幾輛警車在林間穿梭——
包圍之勢已!他翅也飛不出去了。
眼見韓沉一個急轉彎,追得離許湳柏更近了,兩車只有十餘米的距離。韓沉忽然將的手一拉,放到方向盤上:“你來開。”
“噯?!”蘇眠一呆。約莫是的表太呆,韓沉居然還淡淡笑了笑:“我的命給你了。”然後拔出腰間佩槍,探出去,偏頭瞄準,那姿態要多帥氣有多帥氣。
這種時候,他還有心開玩笑。蘇眠真想揍他,一咬牙,把著方向盤,全神貫注開了起來。
“砰砰砰——”接連數槍,乾脆利落。就看到許湳柏的車兩個後和一個前,瞬間癟了下來,冒出煙氣。車子一個猛打彎,就撞到了路旁的一棵極的大樹上,不了。大樹旁邊就是懸崖,懸崖下方就是奔騰的江水,極爲兇險。
蘇眠立馬剎住車,韓沉已持槍跳了下去,緩緩近。而山路的另一頭,幾輛警車同時猛剎,嘮叨、冷麪和幾名刑警先後持槍下車,將許湳柏的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蘇眠一下車,就見對面車旁,徐司白也站了出來。兩人遠遠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許湳柏的方向。
“下車!”一名刑警厲喝道。
數把槍,隔著十餘米,對著車不。
蘇眠著不遠韓沉矗立的影,心也提起。眼睛瞄著車——萬一況有不對,就衝上去保護他。
片刻的沉寂後,已經撞得變形的車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
與他們周旋的許湳柏,探站了出來。
比起平時的溫文儒雅,此刻的他真的是極爲狼狽了。西裝歪歪扭扭,滿是灰黑。手上的佛珠也不知散落何,只有半截線和幾顆珠子還掛在手腕上。他的臉很沉,沉中又帶著某種嘲諷和怨恨。他緩緩打量著黑盾組衆人,最後慢慢舉起雙手,放到了自己的後腦上。
“蹲下!”冷麪命令道。
韓沉依舊保持瞄準姿勢,盯他的一舉一。
衆目睽睽下,他卻忽然笑了笑,往後慢慢退了兩步。
背後就是懸崖,他離懸崖已只有一步之遙。大夥兒心中都是一驚。韓沉開口:“站住。”
他的目,卻似乎放得很遠。瞬間的失神後,他的瞳仁重新聚焦,目落在了韓沉後的蘇眠上。
“小師妹,還記得那句話嗎?”
蘇眠冷冷地盯著他,沒出聲。
他卻已兀自開口,聲音很響,也很清亮。這一霎那,他不急不緩的聲音,卻像是宣言般響徹整個山谷——
“我的人生早已結束。直至遇到他,我的生命纔開始真正的燃燒。”
蘇眠心頭一震。
然而話音未落,他的臉頰泛起奇異的微笑,一縷鮮從他脣角溢了出來。
“他服毒了!”嘮叨急忙喊道。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他保持著這樣的笑容,張開雙臂就往後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旁的韓沉早有預備,一個箭步衝上前,就要抓他的胳膊。
然而,不知是不是天意,許湳柏腳下的那方土,竟突然塌陷,整個人一下子就墜了下去!
韓沉措手不及,只抓了個空。衆刑警蜂擁而上,隔著幾步站在懸崖邊。徐司白也走上前,跟蘇眠站在一起,靜靜眺。卻只見高達百餘米的峭壁之下,江水如萬馬奔騰,已將一切都帶走。——老墨:今天更得了點,出去跟幾個來武漢的作者吃飯了。還功給你們順了小禮,五張明信片,我、顧西爵、千尋千尋一起簽名的,還是比較有意義哦。找個機會獎送出去。明天爭取多更!新一週了,有推薦票和月票的別忘了投,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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