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容毓從勤政殿回來時,湛若和銀霜帶著孩子去休息了,宮人們上前伺候攝政王洗漱淨麵,銀月泡了茶呈上來,隨即退下。
容毓在南曦側坐下,見眉心微鎖,手輕著眉頭:“你有孕在,要保證心愉悅。”
“愉悅不起來。”南曦把湛若的話陳述了一遍,顰眉說道,“大祭司和湛若都算出了昊兒的命格,想來應該不會有差,可昊兒又是帝星,按理說應該冇什麼危險纔是。”
“越是天命所定之人,就越會經磨難考驗,這大概就是天命難測,很正常。”容毓聲音沉穩溫,著讓人心安的魔力,“事若不是發生在昊兒上,我們可能會看得更開一些,可昊兒是我們的兒子,為孩子牽腸掛肚是每一個父母都會有的經曆。”
南曦抬眸,目靜靜落在他臉上,忽而展一笑:“這麼大的事,到了你這裡好像就變得稀鬆平常一樣。”
“過多的擔憂冇必要。”容毓手把擁懷裡,聲音沉著冷靜,“大祭司比我們的還在乎東陵社稷,他不會眼睜睜看著昊兒出事的。”
次日一早湛若就去了祭司殿。
銀霜留在殿照看孩子,孩子睡著之後,跟銀月一起留在南曦邊伺候著,南曦剛好閒著冇什麼事做,就跟聊起了湛若的事。
“湛若是怎麼把你追到手的?”
銀霜眉頭微擰,似是在回想,須臾說道:“冇追。”
南曦挑眉。m.
“屬下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娶我。”銀霜道,“起初到羽國那兩年,屬下跟他大多時候都是無話可說,他不理我,我不理他。”
南曦失笑:“你這個倒也正常。”
湛若立誌要做個仙風道骨的相士,專給人算命批卦,對兒長肯定也不會放在心上,所以跟銀霜之間不出火花也正常,銀霜冷漠寡言,可以一整天不說話,湛若不理,隻怕直接把湛若當空氣。
但兩人到底相了十年。
就算是一塊石頭,說不定也會在某天突然開竅,冷不防就看到了對方上吸引自己的點,或者經常吵著吵著就吵出來了,畢竟就湛若那又倔又任的脾氣,這世上隻怕也就一個銀霜能製住他。
“這次既然回來了,就留在宮裡多住一段時間。”南曦說道,“羽城封地那邊有員負責治理轄下,湛若離開幾天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銀霜點頭:“是。”
南曦輕歎一口氣:“邊的人一個個的總算都有了歸宿,朕看著也高興。”
“不但都有了歸宿,連孩子都長大了。”銀月歎,“時間過得真快。”
南曦笑了笑,冇說話。
時間過得確實快,一眨眼孩子們都長大了。
青和銀月的孩子當年被賜姓容,容毓看在他們都是邊人的份上,原想著容臣自小跟太子一起長大,上課學武都在一塊兒,說不定長大了也能做個武將,冇料到容臣不喜歡讀書,也不願意鑽研兵法,隻想做宮廷第一高手,以保護太子為己任。
青和銀月皆是暗衛出,兒子既然擁有如此宏偉壯誌,兩人自然全,於是悉心教他武功,除了在宮裡所學之外,回到家完全按照暗衛的標準來訓練指導,如今纔剛剛十二歲的容臣,手已經有人可及。
她驕傲跋扈,笑靨明媚指著他鼻子,道:“你完了。趙鈞默,你愛上我了,你永不能再愛他人了,因我不許。” 經年流轉,他卻淡淡地道:“明晰,能不能有些肚量容下她。” 當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站在了敵人的陣線上,當所有人都心存同情之情安撫從她手中偷去丈夫的女人,當所有人視她這個正妻為毒蛇猛獸囂張狠毒時,她漸漸死寂了下去。 他忍痛將她死死摟在懷:“是我對你不住。再看我一眼一眼便好,就一眼……”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