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他睡得很沉,但我卻無法眠,也許是因爲上著一個沉重的,心靈上著一個沉的夢魘,一直到天明,才淺眠了一會兒。
當我慢慢清醒過來的時候,上已經輕鬆了些,但卻好像被什麼人盯著看,那目讓我即使在夢中也有些不安,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
一睜開眼,就看到裴元灝坐在牀邊,穿戴整齊,正低頭看著我。
他的目,比昨夜更加深,更加黑,也更加沉,乍一對上那樣的目,即使沐浴在晨曦中,我也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外面突然傳來了玉公公的聲音:“皇上駕到!”
皇上?他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裡?
我一臉詫異,急忙要起,誰知裴元灝卻一手,將我又摁回了牀榻上,我疑不解的看著他,只聽他低沉著聲音道:“躺下別。”說完,便起整了整冠,然後掀開珠簾走了出去。
雖然他讓我躺著不,但來的人畢竟是皇帝,我還是小心翼翼的蜷著到了牀邊,過層層帷幔和晃的珠簾看著外面,只見皇上慢慢的走進來,他一明黃的龍袍,峨冠博帶,袂飄然,走到了裴元灝的面前。
“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
皇上揮了揮袖,裴元灝立刻站起來,道:“不知父皇一大早到兒臣的寢殿,有何要事代?”
“那天在刑部,你說要南下查案,怎麼過去這麼多天了,還不見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啊?”
“父皇,兒臣打算今天就。”
“哦?”
不僅是皇上,連我坐在牀榻裡,也暗暗的吃了一驚,還以爲裴元灝把這件事就無限期的拖延下去,卻沒想到他今天就要出門,完全沒有任何的先兆,這個人做事,真是——
“既然今天就要,想必你早已經準備周全了吧?”
“謝父皇關心,兒臣早已經準備妥當了。”
他們一邊說,一邊慢慢的走著,我看到他們一直走到了最靠近珠簾的牀邊的書桌前,皇上順手翻了翻桌上的幾本書冊,似笑非笑的道:“唔,這幾本古籍倒是藏書閣中沒有的,你從哪裡得來?”
“兒臣是從藏閣借閱的。”
“哦,藏閣。”說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皇上的音慢慢的拖長了一些,回頭看著他道:“那個嶽青嬰的宮,就是藏閣的吧?”
突然聽到我的名字讓我暗暗吃了一驚,裴元灝的臉上依舊淡漠,只有眼中閃過了一點:“是的。”
說著,他又笑了笑:“父皇,怎麼突然又提起來了?”
皇上沒說話,只坐到了書桌前,拿起一本書翻開起來,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既然這個案子還沒審完,倒不如就讓先回藏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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