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得太快,我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停下腳步,對我說道:“你不用跟去。”
“啊?”我一愣,正要開口問,他已經說道:“回去!”
兩個字簡單而利落,不容我再說話,他已經和楊雲暉走遠了,我默默的站在大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也有些發。
接下來的時間,我便一個人呆在他的屋子裡,看著香爐裡的青煙嫋嫋升起,再慢慢的消散在空中,可整個揚州卻沒有這樣的悠閒,災民進程,米價哄擡,囤糧不足,這樣已經足以造大,就算我沒有親眼看著,也約能覺到,那種糧食帶來的恐慌像外面的烏雲一樣,佈在揚州的上空,抑得人不過氣。
一直到上燈時分,裴元灝纔回來。
他的臉比離開的時候更不好看,一進屋邊坐到桌邊,撲騰的燭火照在他的臉上,那裡沒有一表,也沒有一溫度,可上那煞氣卻更懾人了。
我覺到事有些不妙,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殿下。”
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回頭看著我,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我一愣——“吃飯了嗎?”
“……啊?”我傻傻的看著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第一句話會問我這個,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還沒有。”
“爲什麼還不吃飯?”
“……”
“也不缺你這一口。”
“……”
我站在那兒琢磨了半天,我覺到他好像是在開玩笑,可這實在不像他,裴元灝可以生殺予奪,也可以森冷鷙,但他怎麼可能跟我開玩笑?
但轉念一想,我也還是明白了,他是繃得太了,聽州府裡來往的下人說,揚州城這一次得很厲害,而且不僅僅是災民要吃的,老百姓哄搶糧食那麼簡單,那些糧商在這裡都是有名的地頭蛇,連洪文全跟他們勾結,也只能拿到一些零頭,這批人在揚州的勢力極大,他們要囤積糧食賺黑心錢,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裴元灝面對的還不僅僅是這一件事,京城那邊到底是什麼況,現在都還沒有消息,他就算人留下來,心也早就飛回了皇城,這邊耽擱一天,可能對他將來的影響就是無法估量的。
現在的他,也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難。
只這樣一想,我竟然有一淡淡的心痛,雖然知道對這個男人不應該有這樣的緒,可口那微微的痛卻是騙不了人的。
沉默了許久,我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殿下。”
……
“奴婢,能爲您做什麼嗎?”
……
雖然,我不可能爲你排憂解難,但眼下,哪怕能爲你做一點事,也是好的。
他也看著我,那雙漆黑的眼睛即使離燭那麼近,也沒有一點亮,好像無盡深幽的寒潭。
突然,他毫無預兆的一把抱起了我。
“啊!”我驚得低呼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將我抱到了牀上,燭火被驚起的一陣風吹得撲騰不已,在那晦暗難明的線中,我看著他一般的臉龐都被匿在影裡,只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他一揮袖,燭火徹底的熄滅,在一片漆黑中,他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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