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地獄穀
這場一邊倒的屠戮不知持續了多久,狼首穀中漸漸連聲都不聞,濃稠的鮮一寸寸漫到他們的腳底。
偌大的龍首穀的土地,被山海填滿,又被烈火無的肆。
未來的很多年之,龍首穀中寸草不生,飛禽走盡絕繞道,深深翻開的泥土下,還能瞧得見紅,被人稱之為地獄穀。
直至十數年後,龍首穀開遍杜鵑,花艷紅妖冶,一如地獄之花曼珠沙華。
有人說,那般世所罕見的花,乃鮮染就,萬千骨化泥養。
……
夕貪人間不肯離去,轉的最後一刻揭開麵紗,半邊天被暈染了煙霞。
唐嫃明明疲憊得很,神卻無比,看著天邊的景,滿眼璀璨的笑意。
「恭王叔叔你快看,快看,好漂亮的晚霞啊。」
安全的窩在他的懷裡,再也不用擔心外麵的風大雨疾,的一雙眼分外灼人。
「嗯。」
「嗯是什麼意思,你覺得好不好看嘛?」
「好看。」
謝知淵一顆心被攪碎了似的,疼得一刻也停不下來,哪有心思欣賞什麼落日風。
但說好看,那就一定很好看。
「……真的好漂亮啊,好壯觀的覺,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夕落日,竟也這般人心魄,簡直太好看了,是不是死了?」
謝知淵抬頭,飛快的瞟了一眼,沒什麼覺。
能這樣嘰嘰喳喳,像個快樂的小鳥一樣窩在他邊,對他來說才最珍貴。
「你若是喜歡,以後我陪你看天南地北,四季不同的落日煙霞,順便看日出。」
「日出啊,是不是太早了點,我要睡覺噠,起不來。」
「……」
唐嫃有點,「既然要走遍天南地北,怎麼能看日出日落……」
謝知淵頓時心領神會,「陪你吃遍所有好吃的……」
唐嫃心神一陣漾,攬著他的脖子,準確的吻上他的。
後麵的半句他還沒來得及說……
謝知淵輕輕碾轉了幾下,到上新舊不一的痂,便心疼的鬆開不敢再。
這些一塊塊一排排的,有的一還會滲的,都是自己咬的齒痕。
有些景雖然未能親眼瞧見,卻能不控製的,一幕幕閃現在他的想象之中!
唐嫃有點不樂意,怎麼還不讓親了!
每天疼的地方多了去了,上的這點程度本可以忽略不計,所以覺得莫名的被拒絕了。
唐嫃委屈,「恭王叔叔~」
得了花富貴的真傳,小尾音兒一一的。
謝知淵眼神極其,低頭在角親了親,「怕你吃到一口灰,不嗆嗎?」
唐嫃往他臉上了,果真是一手的黑灰,先前看他健康了,還以為他曬黑了呢,「恭王叔叔多久沒洗臉?」
謝知淵道:「不記得了。」
陸巖和陸港明人似的,不遠不近的騎馬跟在後麵。
猶記得聽聞三小姐出事時,主子那一刻的反應,雖然他一貫喜怒不形於,麵上也沒什麼表。
整個人卻陷暴怒當中,隻是這些緒,除了他們這些親近的人,再沒有誰能懂。
那時他每說說一句,每一句吐的字音,都似在地獄滾過一遭,帶著死亡的氣息。
他們除了擔憂三小姐的安危外,每個人都覺到深深的不安,主子那般模樣實在是太可怕了。
之後主子就毫不猶豫的,將北境給副帥何樹津,連夜領一萬八千人馬,一日夜飛馳行軍兩百多裡。
好在一切都來得及,三小姐雖然遭了大罪,終究還是活生生的。
陸巖咬著牙不敢哭出聲,隻高興的抹了一把眼淚。
瞧著眉眼間,藏都藏不住的濃濃倦,謝知淵放緩了策馬速度,輕輕的對說,「你靠著我睡一會兒。」
「可我睡不著啊。」
「那你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
唐嫃照做,沒多久,便搖搖頭,「不行啊,閉上眼睛,更清醒。」
潛意識裡還在害怕,怕好容易等到的這一切,終究隻是一場夢,一覺醒來還是絕無依。
「……小丫頭。」
「嗯?」
「你相信我嗎?」
「相信噠。」
「我不會再離開你,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我就在這裡,一直陪著你,守著你……乖,睡吧。」
「……那我試試。」
他們沒有道可走,進原義城時,天便已經黑了。
宋意和理完原義城中的事,在驛站多等一刻都覺得焦心,正要去迎時恰好在半道上遇見。
著謝知淵懷中,歪著小腦袋睡得正香的小影,宋意和錯不開眼,「小師妹、還好麼?」
謝知淵沒有回答。
瞧著明顯小了一圈的單薄影,宋意和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怎麼可能好得了。
宋意和掉頭走在前麵領路,不敢耽擱時間,帶著一行人迅速返回驛站。
謝知淵直接抱著人走進備好的房間,一路顛散了架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的呂邈,早已經帶著兩個徒弟和婢守著了。
謝知淵準備將人放到床上時,才發現即便睡得沉沉的,兩隻小手依舊死死的攥著他。
眾人瞧得皆酸無比。
謝知淵乾脆抱著坐下。
呂邈一邊把脈診治,一邊不停的僥倖慨,「還好,還好還好還好還好……」
「還好的意思是?」
沒有親眼看見生龍活虎,宋意和心裡始終有些不安。
傷勢嚴重與否,狀況如何,你倒是說說啊,說出個一二三!
沒見過這麼敷衍病患家屬的大夫!
一貫事不驚的宋意和,張得無意識的碾角。
瞧著眾人的神,呂邈每一次張,都細細斟字酌句,生怕刺激到了他們,「雖然元氣大傷,但萬幸的沒傷到本,剩下的全是些皮外傷,多養養就能好。」
說著捲起唐嫃的袖,拆開包紮好的布帶,仔細檢查打量了一遍。
「的上大大小小,新舊不一的外傷很多,一部分曾潰爛化膿過,後來也理得很好。」
謝知淵眸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什麼話直接說。」
焦灼的視線如有實質,呂邈覺自己上,就快被燒出一個來,於是不得不著頭皮,「最初的一段時間裡,三小姐的外傷,沒有經過妥善理,潰爛得嚴重,幾乎危及命……」
呂邈小心翼翼的,說到後麵幾個字時,聲音已是越來越輕。
果然他這話一出口,還算寬敞的房間,氣氛陡然為之一變,窒息如付骨之蛆。
「三小姐福大命大,關鍵時候遇到了神醫出手相救,一點乾礙都沒了!」
呂邈趕補救,但似乎沒什麼用。
主子這樣已經夠要命了,宋家小子還跟著嚇人,一個個的能不能堅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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