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便被和尚揪住頭發,拖著離開:“施主勿要他人擾,來來往往,是去是留自有定數,從心為上、從心為上啊。”
許是因為他們都要走了也沒管要銀子,是以段姑娘覺得這瘋道人和那招搖撞騙的四師父不是一掛的,保不齊真有什麼本事。
連帶的,和他相識的那個和尚也不似凡人。
畢竟玄玄乎乎的穿越來了,傅雲墨也玄玄乎乎的重生了,是以對這些道長啊、和尚啊之類的人的話,本能的會往心裡去一點。
眼瞧著那兩人都快走沒影了,段音離下意識追問了句:“敢問大師如何稱呼?”
和尚的聲音飄飄緲緲的傳來,被風吹散了。
“貧僧法號,虛雲。”
那瘋道人也跟著喊道:“貧道道號,雲虛!”
段音離:“……”
這道號確定不是現取的嗎?
那二人都走沒影了,段音離彷彿還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那瘋道人似乎說了一句:“小娃兒,你今日不燒了那,來日咱們必會再見,你且記得貧道吃的,多備些和酒啊。”
伴隨而來的,還有“哎呀”一聲,似乎是被人打了一下。
段音離撓了撓額角,若有所思。
涼月:“王妃,您沒事兒吧?”
段音離輕輕搖頭。
隻是在想那瘋道人方纔同說的話。
棉袍破了一個口子,便會有棉絮掉出來,要像讓袍子恢復如初,便要找到丟失的那塊棉絮亦或是填新的棉絮進去。
他是在說穿越這件事嗎?
時空被割裂,就是掉出來的那塊棉絮。
若要讓原本所在的時空恢復如常,要麼回去,要麼塞一個別的人回去。
而曼曼,就是那瘋道人口中所謂的“新的棉絮”。
所以他的意思是,若如今一把火將曼曼給燒了,就能在現代重生?
被自己的腦給驚到了,段音離麵微白。
難道沒有新的棉絮塞進去,便要作為舊的棉絮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嗎?
想到這種可能,段音離不驚出了自己一冷汗。
涼月喚了好幾聲才讓回過神來。
“王妃,你若是子不適便先回去吧,有奴婢們在這呢。”
段音離搖頭:“下葬吧。”
一切都隻是的猜測,作不得數。
也許隻是因為來這裡的方式和傅雲墨的存在太過詭異,是以才忍不住胡思想,見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人腦便開啟了。
*
安葬了容清曼之後,段音離在墳前給上香。
想,其實倒願意那瘋道人說的是真的,那樣至曼曼還有機會活過。
無論是投胎轉世亦或是借還魂,都好過如今這般香消玉殞。
那樣好的姑娘,區區十六年人生,未免太短……
*
料理完容清曼的後事,段音離才開始著手收拾該收拾的人。
此前一直按兵不,想來對方也急壞了。
白日裡拾月從府裡揪出了一個意圖去江氏麵前多多舌的人,當夜段音離便讓人潛公主府將沐槿給抓到了璃王府。
沐槿對此很是意外。
大抵他以為段音離會明正大的殺上門去同他理論,給容清曼討個公道。
誰知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手了。
看著沐槿明顯驚訝的樣子,段音離冷冷的扯了下角,淡聲道:“誰指使你的?”
“小人不知王妃在說什麼,小人……”
段音離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沒空聽他瞎。
既然不肯說,那就沒有活著的必要,直接弄死拉倒。
段音離本想給他弄點毒藥,結果卻被傅雲墨攔住了:“收起來吧,阿離費心研製的毒藥用在這等廢上豈不浪費了。”
“那……”
“為夫另有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呢?
當然是挖個坑將人埋了。
不過這次傅雲墨又玩出了新花樣兒。
坑是現挖的,是以費了一會兒工夫。
秉持著不能浪費時間的原則,傅雲墨就趁著初一挖坑的間隙讓十六拿沾了辣椒水的刀子一塊塊的削去沐槿上的。
手段極其殘忍。
梨花虎視眈眈的在旁邊瞧著,對著那些流口水。
傅雲墨拿腳背往旁邊撥拉了它兩下,嫌棄道:“什麼臟的臭的都想往裡忙活!沒見過世麵!”
沐槿疼的“嗷嗷”直,全然不復昔日風采。
他一開始還:“我可是長公主最看重的人,若知道了,管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回應他的,是傅雲墨冷漠的一聲輕嗬。
長公主……他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又豈會在乎一個長公主!
皇姑母三個字,背起人來他也就在他小媳婦麵前裝小乖乖時才會喚上一兩聲,他難道以為他真的在乎姑侄之嗎?
初一那邊的坑挖完了,沐槿也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初一的坑挖的跟立姿掩一樣,正正好好能把沐槿豎在裡麵。
把人往坑裡一栽,段音離便讓初一埋土,似乎也不想問誰是幕後主使了,這會兒就隻想弄死沐槿。
段音離:“嘖,可惜這好名字了。”
沒配上好命啊,沒招。
段姑娘手一抬,初一便當即兩鍬土下去,沐槿一邊咳嗽一邊掙紮道:“咳咳……我說我說……王妃饒命,我說……”
“說吧。”
“是、是睿王!是他指使小人這樣做的!”
聞言,段音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知道了。”
話落,初一繼續埋土。
沐槿愣了:“我都已經說了,你為何還要殺我?”
這話把段音離給逗笑了:“我有承諾過你待出幕後主使就不殺你嗎?”
“你!”
“退一步講,即便我承諾了也可以反悔啊,我這人向來說話不算話。”說著,臉上笑容頓時,眸中寒意森森:“等他死了就將他挫骨揚灰,然後拿到墳上去供曼曼。”
說完,段音離和傅雲墨離開刑房。
待回房之後,段音離才說:“你覺得沐槿的話可信嗎?”
傅雲墨搖頭:“說不準。”
“怎麼說?”
“沐槿並不算是一個被埋的很深的棋子,他是南楚人,勢必遭人提防。
如此一個顯而易見的眼線,他背後的主子若放心他行事那他必定有值得對方信得過的地方,豈會如此輕易的吐幕後之人?
他將臟水潑到傅雲竹上以此引起我們兩廂爭鬥,他的主子再坐收漁利不是沒有可能。
但與此同時,若是傅雲竹有意引導我們這般猜想,似乎也說的過去。”
“你上輩子沒有同傅雲竹打過道嗎?不知他為人如何?”
“也算是打過道吧。”
“比如?”
“我把他殺了。”
“……”這道不如不打。
想了想,段音離又問:“你為何殺他?”
“哦,那會兒脾氣不太好,看不順眼。”
段姑娘垂首,心道小你好任啊。
不過喜歡。
其實那會兒傅雲墨之所以會殺傅雲竹,皆因他初到南楚之地偶然遇到了對方,他不想泄行蹤便把人給殺了,殺完才知道對方的份。
要不,這輩子也照樣弄死他得了。
他那日在家宴上盯著阿離看,這筆賬他還沒找他算呢。
傅雲墨剛想把自己的打算告訴段音離,就聽說:“我瞧你如今脾氣不錯,應當不會再把人給殺了吧?”
“……自然不會,我又不嗜癮,怎麼會老是無緣無故的殺人呢。”完了,不能說,說完在小媳婦心裡的形象就塌了。
段音離瞭然的點頭:“哦。”
原還想著,若是他還看傅雲竹不順眼準備把人給殺了,可以負責幫他埋,結果小從良了。
嗯……那就不能說埋人的話了,閉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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