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蠻想跟長谷川多聊一會，敘敘舊的。

“嗯。我還有很多事要理。而且，我們兩個現在不論是在公衆場合，還是在私底下，還是儘量避免見面與接爲好。”

長谷川停下腳步，然後出一抹難以用詞彙來形容的僵微笑，扭頭看向後的緒方。

“之前於江戶，我也跟你說過類似的話了——我是，而你是被幕府通緝的匪徒。”

“而現在，自你擊潰了幕府的大軍後，我們倆的立場也隨之變得更加對立了。”

“我也跟你講點實話吧。”

“我們長谷川家世世代代都是靠吃幕府的俸祿長大的。”

“所以當初在得知你擊潰了幕府和東北諸藩的一萬聯軍時……我的心並不好。”

“而你又是我的……”

長谷川話說到這，突然停頓了下來。

像是在斟酌接下來要說的話。

在停頓了好一會後，才吐出餘下的字詞。

“……是與我一起並肩作戰過的人。”

“所以夾在幕府與你之間的我……非常地糾結與爲難。”

“因此爲了你，也爲了我。之後還是連私底下的見面都不要做了。”

長谷川這時換上不知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講真話的口吻。

“畢竟我沒法保證——每次見到你，都能抑住將你給繩之以法的衝，即使如今抓住你的功率極其渺茫。”

“現在若是能把你逮捕，那功績之大，只怕是能讓我的俸祿瞬間翻個5、6倍……不，10倍也有可能，而且還能名流青史。”

“如此厚的報酬，老實說——我蠻心的。”

語畢，長谷川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

——尤其是在目前被老中住把柄，迫切地需要功績來表忠心與表示自己還有用的當下……

緒方從剛纔起就一直與長谷川對視著。

他先是一臉平靜。

隨後，眼中所藏著的緒緩緩變得複雜……

“……我知道了。”緒方朝長谷川出一抹微笑，“那麼——就此別過吧，長谷川先生。祝你武運昌隆。”

“嗯。”長谷川輕輕地點了點頭，也朝緒方出了一抹微笑，“也祝你武運昌隆。”

在道出這句“武運昌隆”後，眼中緒仍舊複雜的緒方略帶遲疑地轉過去。

而長谷川這時也收回了視線。

緒方面朝東邊的巷口。

長谷川面朝西邊的巷口。

二人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

……

“大佛一族”的突然出現，讓緒方他們前往大阪的計劃不得不拖延。

但好在並沒有拖延多久，本來就是計劃今日便出發，因此總計也就拖延了一日而已。

昨日晚上遭到襲擊，今日晚上就順利將主謀大佛薰給幹掉。

沒了大佛薰，“大佛一族”能否繼續存續都是個問題，風魔總算是順利報仇，並不必再擔心外出一趟回來後，發現自己的家被人燒了。

大佛薰已被幹掉，長谷川也與緒方約定好了會當作沒有看見過他與風魔，事總算是告一段落。

緒方考慮到風魔年事已高，本想著今日勞累了一日，所以休息一天後再啓程出發大阪也無妨。但風魔卻表示因他自個的原因，已經導致前往大阪的日期推遲一天了，再推遲一日的話，他會覺很不好意思，執意表示完全可以明日就出發。

緒方拗不過風魔，所以在好好地休息了一夜後，於翌日的清晨，緒方、風魔、阿町、阿築4人揹著各自的行李，站在風魔的家門前，做著最後的行李檢查。

“都沒有忘拿什麼東西吧？”僅背了一個裝著幾件換洗還有些許日用品的小包裹的風魔，朝緒方等人問道。

阿町點了點頭：“都拿齊了。”

“那我們就出發吧。”風魔呵呵笑著，“去‘天下的廚房’——大阪！”

風魔走在隊伍的最前頭，看上去興致高昂。

“風大人。”阿築這時快走了幾步，與風魔並肩同行，“你怎麼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啊？”

“因爲我現在的確就是很高興啊。”風魔朝阿築出和藹的笑，“我好久沒像現在這樣，與那麼多人一起去旅行了，而且還是和那麼多年輕人一起去旅行，我現在覺整個人都變年輕了幾歲呢。”

在阿築和宛如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去秋遊般興的風魔，你一言我一語地在那閒聊時，緒方默默地跟在風魔的側。

微低著頭，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你怎麼了？一副看上去心很差的樣子。”

這時，緒方聽到側傳來阿町的聲音。

側頭看向正一臉關心地看著他的阿町後，緒方笑了笑：

“並沒有心很差。”

“就只是……覺得有些慨而已……”

這時，緒方轉過頭，看向東南方向——這是他昨夜他和長谷川見面及分道揚鑣的那條小巷所在的方向。

“……被無數人尊敬、推崇的劊子手一刀齋……他的生活並沒有那麼地鮮靚麗啊……”

緒方像是在跟阿町說話，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阿町直直地看著緒方的臉。

沒有多說什麼。

只靜靜地出自己的右手，攥住緒方他那佈滿老繭的左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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