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海棠依舊

隨著晨曦公主的一聲驚，東陵寂昀不由的扯回了對著夙夜的緒，再一看那偌大的盤子中，緻擺放著的一顆顆的冰糖葫蘆，不由的蹙眉。

“這…這是怎麼回事？”

夙夜顯然並不知道東陵寂昀和晨曦公主對於這眼前的菜有什麼緒，隻淡淡的著那一盤晶瑩剔，令人垂涎滴的山楂，淡眸裡多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緒。

而楚馥也始終是沉默著，著這白瓷的扇形盤子中，以扇心那朵朵白重瓣的海棠為中心，漸漸鋪散著一顆顆沾染著芝麻和冰糖的山楂，甚是好看。

“額？可是這‘海棠依舊’出了什麼問題麼？令諸位貴客如此神？”

掌櫃的有些忐忑的著東陵寂昀與晨曦公主，話音都開始有些抖。

“你是說這菜，做海棠依舊？”

夙夜似是起了興致一般，緩緩的夾起了一塊，放在了自己的碟中，正要張口，卻聽著掌櫃的話，不由的多問了一句。

“回瑯琊王殿下的話，是的。這菜是小的東家所創，取了這個名字，說是待著有緣人，以海棠依舊為句，寫下一首詩詞。”

掌櫃的冷汗淋漓，唯唯諾諾的。

“哼，不過是竊取他人的菜式，倒還好意思如此大言不慚！”

東陵寂昀驀然的一拍案，怒極而起，雙瞳瞪著掌櫃的，怒聲。

“去你家東家來見本宮！”

夙夜微微的一愣，怎麼都冇想到雖然從來有些冷冽的東陵寂昀會是如此的暴怒。

而晨曦公主似乎也對此十分的憤怒一般，咬著，頻頻點頭。

倒是楚馥，無聲無息的淺笑著，夾起了那一顆山楂，放進了口中，緩緩的由著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沁的滿口都是。

“這…小的…”

掌櫃的哪裡想到東陵寂昀會如此生氣。

且不說那東陵寂昀不弱於夙夜的氣勢，單是憑著瑯琊王夙夜這幾個字，也是他惹不起的呀。

掌櫃一時變了臉，楚馥卻是在緩緩的用下那一顆山楂之後，頜首肯定。

“這滋味…還真是不錯。”

“你！你難道一點兒都不生氣麼？！”

東陵寂昀難以置信的著楚馥，仿若是對於那東家，楚馥也應該和他一樣痛恨纔對。

“哦？我為何要生氣？如此味，又如此緻，還有個雅緻的名字，不好麼？”

楚馥不以為意的淺笑，再是舉了筷子，又吃下了一顆。

“你…這本是隻屬於你和我的菜，如今被人盜用，你居然還吃的下！”

東陵寂昀徹底的被激怒了，站在那裡，瞪著楚馥，雙眸好似要噴火一般。

隻是，當東陵寂昀的話一出口，卻是瞬間的驚了夙夜和楚馥兩個人。

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菜？

這樣的話，帶著多的曾經，讓夙夜一時微了指，氣息也漸漸的凝了一些。

而楚馥卻是始終皺著娥眉，定定的著東陵寂昀，許久許久的打量，好似從來都不認識他一般。

這道冰糖葫蘆，似乎隻做給過的親生大哥楚琛吃過！

如今眼前這東陵寂昀如此的話，說的好像理直氣壯，但卻又好似真的不像是個穿越者。

許久許久，楚馥才從靜默中回神一般，微微的轉頭，向了那一盤悉卻又陌生的冰糖葫蘆，輕輕細細的念出了那一首詞。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紅瘦！”

“想不到傾兒姑娘，竟有如此的文采，當真令本王刮目。”

夙夜的心中本還是有些鬱，但驀然的聽到了楚馥念出的詞，一雙星眸裡，緒漸漸的變得淡然。

而晨曦公主完全聽不懂楚馥說的，微微的皺眉，看著東陵寂昀並不出聲，半響，纔是嘟了嘟，向了楚馥。

“這有些的句子，我冇聽太懂。”

楚馥對於夙夜的理解力，從來不置疑。尤其是在楚馥得知了，曾經讚歎的那一本史書是夙夜所寫之後。

而對於晨曦公主的不懂，楚馥也並不意外，隻是淺淺一笑，再自斟自飲了一杯之後，纔有意無意的著東陵寂昀，緩緩的解釋。

“這意思呢，就是說，昨天夜裡突然下了雨，雨點稀疏，晚風急猛，而這家主人雖然酣睡了一宵，還是餘醉未消…”

“於是，這主人就問那捲簾的侍，園中的海棠花怎麼樣了？那侍卻說，海棠花還跟原先那樣。然後這主人就慨，說你知道嗎？知道嗎？一夜的風雨過後，海棠樹應該是綠葉繁茂、紅花凋零了。”

楚馥臉上的笑，越發的濃鬱了起來，著東陵寂昀的目也越發的深邃。

東陵寂昀，也許，真的到了要和他攤牌的時候了。

“這…”

晨曦公主則細細的品著楚馥的解釋，怎麼都覺得似乎是哪裡不對一樣。

給的覺，好像是在告訴親的哥哥東陵寂昀，和他之間，已經變了，再不是曾經的模樣？！

而東陵寂昀卻也是深深的著楚馥，許久許久，纔是長長的歎出了一口氣，朝著掌櫃的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東陵寂昀自己卻是無聲的，一杯接著一杯的飲儘了那有些苦的酒。

至於夙夜，原本心中對於楚馥和東陵寂昀之間的那些親近，還有些在意的。

可這會兒再聽著楚馥的解釋，也不由的勾，無聲的品著那一道味至極的‘海棠依舊’。

雅間裡，氣氛一瞬冷了下來，極致的安靜，絕對的做到了食不言。

直到是許久許久之後，是晨曦公主先不了這死寂一般的氣氛，主的拉了東陵寂昀的手臂，撒。

“哥哥，你就彆再喝酒了。聽說北辰的七夕節，都是要放花燈的，咱們也去看看吧。”

“你若想去，就讓瑯琊王陪你去吧。”

東陵寂昀似乎還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緒裡，無可自拔，淡淡的應道。

而夙夜卻是微微的挑眉，繼而看向了楚馥。

“傾兒姑娘可要同行？這七夕花燈，也是極為雅緻浪漫的一件事。”

“好！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楚馥也早夠了這樣的氣氛，多的話，想說，卻又不方便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索，還是願意出去走一走，緩解了這該死的冷場。

而東陵寂昀聽著楚馥的回答，微微的了一下眉，再深深的撥出了一口氣，長歎。

“那就一起吧。”

說罷，東陵寂昀已是率先走出了雅間。

楚馥，晨曦公主和夙夜也緩緩的起，隨著東陵寂昀的步子，都離開了紫氣東來，朝著那前麵的銀錠橋而去。

在朱雀大街的尾端，有著一座石拱橋，做銀錠橋，而那橋下的清清河水，也有一個麗的名字，做湄水河。

遠遠的，天際掛著上弦月和點點的繁星，而那潺潺的湄水河麵上，是一盞盞紅蓮似火的花燈。

水麵波瀲灩，應對對著天上的銀河，再配著一側畫舫裡傳出的悠揚歌聲，好一副清雅絕塵的景象。

而在河岸的兩側，紛紛的聚集著年輕的男男。

子緋紅著臉頰，難掩那一抹抹的，將那一支支的花燈，帶著自己的各種願，送到了河麵上。

而對岸的男子們，目灼灼的著對麵的子，急切的在對麵等著那一盞盞的花燈飄向自己，等待著撈取心上人的花燈。

晨曦公主一直生長在東陵，還不曾見過這樣的熱鬨。

所以，當那興沖沖的從小販手裡，買了兩隻花燈，還有筆之後，抱著開心的跑回到了楚馥和東陵寂昀還有夙夜的麵前。

“哎，咱們也來玩一玩吧。哥哥和夙夜就去對岸等著撈花燈，我們在這邊寫了放下哦。能不能在眾多花燈中找到我們的，就看你們的本事嘍。”

晨曦公主開懷的笑著，塞了一隻花燈在楚馥的懷裡之中，便不斷的推拒著東陵寂昀和夙夜去橋對岸。

“這…怕是不安全吧。”

東陵寂昀微微的擰眉，再看了楚馥一眼，低聲。

“哎呀，有什麼不安全的。這可是京城腳下，而且…哥哥你看看，大家都在忙著放花燈，不會有事啦。”

晨曦公主再一次的開啟了撒模式，一邊說著，一邊推著東陵寂昀和夙夜朝對岸走。

“哎，真是拿你冇辦法。你們小心一點兒，我們很快回來。”

東陵寂昀深深的剜了楚馥一眼，長歎著，卻是當真朝著橋的另一端而去。

而夙夜卻始終是噙著笑，雲淡風輕的了楚馥一眼，纔是優雅的也去了橋的那邊。

晨曦公主著東陵寂昀和夙夜都走遠了以後，纔看了看楚馥，拿了筆，認真的小心的在花燈上，寫下了‘永遠和東陵寂昀在一起’的字樣。

接著，晨曦公主的看了看楚馥，見著楚馥並冇發覺自己的小心思，便是抱著自己的花燈，開始催促楚馥。

“你寫好了麼？你快寫啊，難得七夕，許願的話，應該是會靈驗的吧。”

楚馥微微的一愣，著晨曦公主的激，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怎麼好告訴正興的晨曦公主，本冇有任何的願呢。

許久的沉默與沉思，最終，楚馥也提起了筆，在那花燈上認真的寫下了那一句詩。

“哥哥，我們要放燈了哦…”

晨曦公主拉著楚馥，走到了河邊，著同樣在對岸的東陵寂昀與夙夜，大喊了那一聲，明著笑，彎下，小心翼翼的將花燈放在了河麵上。

而楚馥似乎是在那幽暗的不經意之間，一瞬與夙夜四目相對。

楚馥著夙夜勾起的角，心不由的了一拍，繼而垂下了頭，由著長髮遮住了的臉頰，也緩緩的將那一盞花燈送了出去。

這一刻，楚馥著那花燈越來越遠的朝著對麵飄去，心卻好似靜了下來，一如那花燈上的那一句話。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