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伊麗莎白。你的悔與恨全部都在這裡。接下來只要好好清算便是。我對你的期僅此而已──啊,等等、機會難得果然還是多一點期冀好了。如果迎來死亡,那麼希你能夠死在渦波大人的面前。沒錯,希你盡可能以苛責渦波大人的形式逝去。不要有任何保留,請將你所有的憤怒一併發泄出去。拜託你了呢」
「⋯⋯無妨。即使魔法使殿下不予此委託,我的怒火亦定將就此事」
「呵呵。這回答實在是妙極了,伊麗莎白」
諾斯菲拍手的聲音又變大了一些。
如果說諾斯菲方才莫名的饒舌都是為了等待貝的到來的話。那這狀況的惡化與爭取時間的會話配合得簡直天無。
搞不好是有某種魔法作祟──不,也許是某種技能的影響。比如說技能『詐』之類的。
讓貝擋在前面,諾斯菲開始後退。
「那麼在伊麗莎白戰鬥的期間,我就去把好友羅德喊來好了。看來沒有注意到我的信號,跑去破壊佩艾希亞的出口了⋯⋯⋯雖然將『門』破壊掉確實是一種辦法,但繞的實在是太遠了啊⋯⋯⋯哈啊」
「等、等等、諾斯菲!!」
「才不等。不完全的渦波大人也好、衰老的沃爾斯將軍也罷,都讓計劃產生了些許的偏差,必須要進行修正才可以。就請渦波大人先陪伊麗莎白在這個宅邸裡待一會兒吧。我很快就會和羅德兩個人一起回來的」
毫不打算掩飾自己接下來的行,一臉愉悅地走出了大門。
諾斯菲是導致『這裡』變現在這樣的犯人。要想讓『這裡』變回原狀必須留住,但就在我打算追上去的時候,貝擋在了面前。
「團長大人,我不會再讓您逃掉了⋯⋯⋯我已經全都明白了⋯⋯⋯自己生前的憤怒、還有這千年來的憾⋯⋯,我要將這一切,全部、返還給您⋯⋯」
被貝擋住了去路。
但這樣一來我才終於恢復了冷靜,並旋即放棄了追上諾斯菲的打算。剛才的自己實在是太混了。不過是到了諾斯菲的愚弄而已,自己未免有點衝過頭。
現在重要的既不是諾斯菲也不是『這裡』的問題,而是帶著後的雷納爾多和萊納一起逃到地上。
如果抓住現在的機會,那麼只要將貝一個人打倒,我們就可以三個人同時行了。對損益的判斷結束之後,我決定先理擋在面前的騎士。
但是不等我上前,便被來自後的一力量止住了腳步。是雷納爾多抓住了我的肩膀。
「⋯⋯等等,小子。⋯⋯貝就讓老朽來對付。多虧了你,方才已經充分休息過了」
渾是傷的雷納爾多搖搖晃晃地站起,打算走到我前。
儘管剛才他在我後對自己使用了回復魔法,但很明顯他本沒有恢復完全。
「不、不行啊,雷納爾多先生。對手可是貝啊?」
「就因為是才必須這樣。或許那位之魔(諾斯菲・弗茨亞茨)的對手是小子你,但貝的對手必須是老朽才行。⋯⋯你馬上去帶萊納逃離這裡。那小子現在在這棟房子的深昏睡。傷勢比起老朽要輕得多」
「您現在這個模樣如果來的話可是會死的哦⋯⋯!?」
原本如同高聳的石柱一般堅韌的雷納爾多,現在的模樣就跟搖搖墜的枯樹一樣脆弱。用『表示』看過去,就知道他這實在不是可以戰鬥的狀態。
「狀態」
名字:雷納爾多・沃爾斯 HP 54/589 MP 7/123 職業:鍛冶師
看到制止雷納爾多前進的我,貝不滿地上前一步。以對上演在自己眼前的一切都看不過眼的態度說道。
「您對那位老人很看重啊⋯⋯、騎士團長大人。明明就對自己過去的部下毫不在乎⋯⋯!」
「你說那位老人──雷納爾多先生可是你的祖父啊!?這麼重要的事你竟然給忘了嗎!?」
看不下口氣如此冷淡的貝,我立馬出言駁斥。可是聽到我的話,出了一副不知所謂的表。
「我的祖父?您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們兩個人是家人不是嗎!?這一千年來,你們兩人不是一起在『這裡』生活的嗎!?不,就連生前──!!」
如果能夠功說服的話,就可以穩便地解決當前的狀況了。搞不好雷納爾多也能順利帶著貝回到地上。這是摻雜著我這樣一份心願的說服。
但是我的話並沒有說到最後。
因為雷納爾多從後發起的攻擊打斷了我的話。
「──『Flame Accel』」
來自友方的攻擊出乎了我的意料,讓我無法及時作出回應。
雷納爾多的豪腕揪住了我的脖頸,接著一強大的力量直接將我甩向後方。
「──!干、幹什麼、雷納爾多先生!?」
被丟到了房子深的我連忙向他投以疑問,接著雷納爾多簡短地答道。
「小子,你・想・錯・了」
以黝黑的後背背向我,雷納爾多凝練有力地指摘道。
「不要被迷了啊。那個魔肯定盯上了你這份天真。聽好了,小子。事到如今,你設想的那種好的道路本走不通。老朽這不肖的孫,現在必然是在對那個魔來說最好利用的狀態。恐怕是人生墜最低谷的時期、是最憎恨小子你的時候。靠說是沒用的。沒用的啊」
「也許是這樣、可是⋯⋯!」
這是一句無法反駁的忠告。
就在剛才讓諾斯菲順利爭取到時間的我對此無話可說。
──靠說沒用。
那不是指與在我們面前的貝,與諾斯菲的對話也在他忠告的範圍之。
接著,雷納爾多也擺好了架勢。
不知何時,他將原本掉落在地的大斧握在了手中。
與貝的劍相對地,雷納爾多舉起了大斧。
「貝,現在在我們後的那小子並不是你所悉的團長殿下。而且你早已為一個死者。同樣作為死者,我等沒有將小子拉地獄的資格」
「你⋯⋯、是誰⋯⋯?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怒意已經升到極點的貝對阻擋在自己眼前的雷納爾多如此說道。
「了不起的樣子、嗎。嘛啊,老朽倒確實有個了不起的份就是了」
「明明就對我的事一無所知⋯⋯⋯連我心中留的深淺都不懂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哼。反倒是老朽要說,你的自我明明早早就崩壊了,現在卻在這裡牙尖利。明明留就不如老朽,還是別在這裡賣弄悲劇賺人眼淚了」
「你、你說什麼⋯⋯!?」
自己的本遭到否定,貝的敵意漸漸從我轉向了面前的雷納爾多。
與此同時的殺意開始劇烈膨脹。魔力的波以理上的地鳴聲為形式脈起來。
現場的氛圍一即發。兩人高漲的魔力全都宣示著廝殺已經近在咫尺。
「雷納爾多先生!!」
看不下去的我為了制止事態向最糟演變而高喊。然而──、
「不要制止。老朽一直以來,都著有朝一日可以直面自己的家人。這是老朽的夙願。不要橫加阻攔」
但反過來卻是我被制止了。
──想要直面自己的家人。這句話讓我只能接他的抉擇。
如果我有一天與雷納爾多站在同樣的立場,那麼我肯定也會說出同樣的話,所以我現在無話可說。但我終究不能坐視不顧。
看到我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雷納爾多繼續叱責。
「──別管了快走、小子!你還傻待在那兒幹什麼,都說了你很礙事啊!你也有自己的家人吧!?別搞錯了!快回到地上去!快點趕到你自己的同伴邊去、快跑起來──!!」
但是這就意味著要我捨棄眼前的雷納爾多和貝兩個人,這種事、我不可能做得到。
看到我仍然沒有行,雷納爾多便發了魔法。
「──『Earthquake』!!」
這是先前貝使用的魔法。
但是威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雷納爾多的腳甫一落地,整棟宅邸便轟地一聲震搖晃。僅僅一次的卻讓牆壁綻開蜘蛛網一樣的裂,佇立在玄關的數個支柱也紛紛崩毀。
轟鳴聲還沒有結束。如同雪崩一般的轟鳴還在自遠傳來。隨著餘震的擴展、天花板也噼里啪啦地向下降注塵埃和碎片。
整棟房子好像要倒塌了一樣。事實也確實如此,《Dimension》就覺得到。崩毀的支柱全部都是支撐建築的重要部分。雷納爾多確地掌握了這棟房子的構造,並以此為著眼點進行了破壊。
這個魔法的目的只有一個。
就是讓我遠離這裡。
如果崩塌繼續下去,那麼留在房子深的萊納況就危險了。就算萊納再結實,被直接活埋的話也會死的。雷納爾多就是為了讓我去救萊納,才使用了『Earthquake』
「我、我很快就會把萊納帶回來!您一定要等到那個時候!」
不去不可。
我將這裡給雷納爾多,推開了旁的們,朝房子深疾馳。
「哼⋯⋯⋯這樣就好。你就這樣離開這裡,再也別回來了啊⋯⋯」
從後傳來的聲音是如此溫。
他終於變得像一個安撒的孩子的父親一樣慈祥。接著,與擋在面前的雷納爾多對峙的貝說道。
「徒勞罷了。等不到房子崩塌,我一瞬間就會結束這一切。我絶對不會讓渦波大人逃走的」
「啊啊、確實⋯⋯⋯只一瞬間就讓它結束吧。這一切、都實在太足夠了⋯⋯」
他回覆孫的話語,也是一樣的溫。
在逐漸崩塌的回廊裡奔跑的我,耳中回響著雷納爾多那溫的話語。
儘管溫,卻又像言一般幽孱。
不斷回響、遲遲不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