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在這個世界的話,以我這個年齡還沒過酒是件稀奇的事。可是,我在原來的世界,飲酒這項行為被妹妹嚴令止了。
不過,很・不・可・思・議・的是,我今天並不想遵守妹妹的令。就好像是某種一直束縛著自己的『什麼東西』被解除了一樣⋯⋯有種前所未有的解・放・。不過喝一兩杯酒而已,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基、基督⋯⋯你沒問題吧?喝完剛才那杯酒,你沒覺得有什麼不適吧?」
「沒事的。酒這東西,到了我這個年紀的話,大家都喝。而且我的也結實的」
「沒事就好⋯⋯可是,喝醉了的話、視況而定可就有問題了⋯⋯」
只有萊納非常執著地勸我不要再喝。可是,克羅他們都如此推薦了,只喝一杯就了事實在不合適。而且日櫻小姐這個常識人也沒有意見,所以應該是沒問題的。
「我不會喝醉的。一覺得不舒服我就不喝了,放心吧萊納」
「不不不,你不是沒喝醉過麼?那你怎麼知道自己喝沒喝醉啊?」
「再怎麼說我覺得這個也是能明白的吧⋯⋯」
我開始審視自己的變化。
下腹的溫度偏高。不過並不是什麼不好的徵兆。
明明夜間溫度降低讓人覺得有些冷,但卻像被春日的照耀一般溫暖。應該是循環良好的表現。
思考能力還沒有下。不,豈止如此,我甚至覺得腦袋更靈了。
毫覺不到什麼危險。
更何況我還有『表示』可用。一旦在狀態異常欄上看到了『爛醉』一項,那我懸崖勒馬便是。預防措施可謂萬無一失。(流星:還說思考能力沒下,你這不已經傻了麼,等看到爛醉的時候你就已經醉了啊⋯⋯)
「我、我說,基督。你臉有點紅啊。我看還是慢慢習慣──」
「且慢!不要阻止他,萊納!反正有人家在你就別心了!就算有個萬一渦渦耍起酒瘋來,到時候人家也會制服他的!」
萊納話說到一半就被緹緹給制住了。
「啊!你這傢伙、放開我!要是他耍酒瘋的話你去制服!?說什麼胡話,你難道想在這裡重現六十六層的大戰不!?」
「沒事的沒事的!萊納你想太多了!那樣的戰鬥不會再有啦!」
「要是喝酒的人不是你和基督的話我才沒那閑功夫去心呢!可是,這可是基督和你啊!?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那收拾局面的人不就只有我了嗎!?」
「唔哈哈,別看這樣人家在酒場上那也是經百戰了!不可能會敗給酒勁的,你放一百個心好了!」
「你此話當真!?那你臉為啥這麼紅!再看看你的服,這都要散架了啊!?看到你現在這模樣我一個心都放不下來好吧!」
「姆!?姆姆姆?確實,跟以前比起來對酒的分解速度變慢了⋯⋯?是因為六十六層的戰鬥過後,守護者的力量減弱的原因⋯⋯?」
據此前和緹緹一起度過的記憶之旅看來,各樣各樣的毒對都是沒有效果的。不過現在似乎變得和以前不同了。酒好像對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你看吧!這不是不行麼!為了這家店的安全──不,為了這個國家的安全不許喝!至你們雙方有一方不喝也好啊!」
「哈哈哈、你還在擔心那種事嗎?毀了這家店什麼的⋯⋯那種事、怎麼可能嘛!」
「你這輕率的口氣聽著更讓人害怕啊!果、果然還是不行!」
臉泛紅的緹緹雖然一直在打趣,但意識到這樣下去萊納真的會來搶下酒杯的乾咳了一聲,接著一臉認真地說道。
「──咳哼。不過啊,萊納。如果渦渦真的喝醉的話,那咱們說不定能看到他的本哦。說不定還能說一直被他藏在心底的真心話呀小之類的哦。怎麼樣?你不興趣嗎?」
「基督的真心話⋯⋯?」
說到這,萊納的作戛然而止。
可是,照緹緹這麼說我簡直就了一個不對他人表心的乖僻男了。為了跟兩人講清楚我早就不是那種人,我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笑聲進了兩人的對話。
「哈哈哈,我講的從來都是自己的真心話啦。我現在這樣就是本,沒有什麼瞞的哦」
「天真、太天真了,渦渦!只要是人類的話就肯定有什麼抑在心的事!在無意識之中!」
「誒、誒誒⋯⋯」
既然說到無意識的領域那我也不好反駁什麼了。
不過,說的確實有點意思,很耐人尋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己的真心話──如果真的能借酒力搞清楚,那還真不壊。我也很興趣。
「嗯─,無意識之中被抑在心的東西⋯⋯嗎。確實,要是能弄清楚它是什麼的話我覺得也不錯吧⋯⋯?」
「對吧對吧!所以就不要想那麼多了!總而言之今天就喝個夠!這麼想來,咱們回到地上之後不是還沒慶祝過嗎!到了明天就又有的忙了,所以今天就放鬆一下唄!」
緹緹似乎只是想熱鬧熱鬧而已。
雖然我因為告白失敗而心抑郁,但好不容易離了千年地下生活的緹緹大有喝個通宵達旦的意思。
如果我老是這樣臉沉的話,總覺得很對不住緹緹。
「慶祝是嗎⋯⋯好啊,這麼一說確實是欠了緹緹一場慶祝呢⋯⋯」
的確來一場慶祝要比在這裡郁悶好上百倍。
從理的角度出發,我也深掃清心中的後悔踏上新的旅程的必要。
「──那麼緹緹,來乾杯吧」
為了繼續前進,我決定依靠麥芽酒提供力。
思考能力那邊⋯⋯應該還沒有問題。
──應該吧。
萊納見狀也只好放棄。
「哈啊、沒辦法⋯⋯而且覺你們兩個已經喝醉了啊⋯⋯不過保險起見我是絶對不會喝的啊⋯⋯」
說著萊納向日櫻小姐點了杯水。不過理所當然的,緹緹並不會放過他。
「啊,點什麼水啊,給萊納也上一杯酒。拜託了,小玲~」
「啊真是的!你聽不懂人話嗎!我都說了絶對不喝了吧!」
「誒、可是這種狀況下,就萊納一個人不喝什麼的,真心不太可能啊⋯⋯」
「等酒醒了的時候要是看到這家店被夷為平地、甚至是大地被開了個可怎麼辦啊!為了世界和平我絶對不喝!!」
「好啦好啦別這麼說嘛~。就喝一下。你看、就一口。一下也行、就一下就一下」
就這樣緹緹和萊納糾纏在了一起。看著一邊「喝一口喝一口」地勸酒的緹緹和「喝你個線球啊!」這樣堅決拒絶的萊納,我不笑出了聲。
多虧了同伴們,昏暗的世界終於變得明朗了起來。
被酒館的人調,我逐漸地從失敗的打擊中站了起來。
也許是在這個異世界的生活讓我有所長的緣故,如今的我即使了心傷痊癒的速度也快了不。
話雖如此,其實這種程度的打擊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這次的打擊類型是『失』,在技能『???』還在的時候這種類型的神打擊是不可能產生的,所以我只是有些吃驚罷了。
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哪怕這份永遠不能實現,我的想法也不會變。我會一直喜歡拉緹婭拉──僅此而已。
既沒有同伴被人擄走,也沒有被抹去記憶,自己的存在意義也沒有遭到否定。本就是充滿希好吧。
做出這一結論的我當然還在不停地喝酒。
在此期間,拉緹婭拉的話不斷地在我的腦海中回放。像是「──但是,我卻討厭相川渦波啊」「再見了」等等。
我沒有借助酒力把這些話忘掉的意思。也不打算用技能『最深部之誓約者』的效果將之延後理。
我要堂堂正正地接、然後分析。
這就是我的戰鬥方式。
我為什麼會被『拒絶』呢。
不,拉緹婭拉為什麼會到憤怒呢。
現在冷靜地去回想的話,我總覺得拉緹婭拉當時的反應有些違和。在聽到我的告白時,拉緹婭拉臉上的確有些喜。我訴諸於的好意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反。可是,就在下一刻卻到了憤怒。
沒錯──心生怒意的時機顯得有些急促。
是拜酒勁所賜嗎,我的思考莫名得冷靜。
即使想到這一步也沒有多搖。跟和帕林庫的問答比起來,這本算不上什麼。
雖然是種讓人高興不起來的從容,不過我還是多有些謝賦予我這份從容的帕林庫。就這樣,在和酒館的同伴們談笑風生的時候,我繼續埋頭於思考之中。
──只是夜已深。
沒有足夠多的時間讓我去想出答案。
不僅如此,我甚至到思考在原地打轉,問題總是會在相同的地方陷困局。
在我和同伴談笑的時候,我到自己的意識在漸行漸遠。
在幾個小時的談笑過程中,思考和視野兩方的世界都在越發遠去,意識到這點的我扶住額頭。
「咦、眼睛⋯⋯啊嘞⋯⋯?」
啊啊,果然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還是太累了,所以我沒有去抵抗睡魔的侵蝕。
距自己離開地下這才剛剛兩天。
仍然在得到休養。
所以我不做多想便鬆開了意識的繮繩。
讓這一天就此結束吧──
──然而這到底是睡魔還是爛醉的前兆呢。
思考能力下的我並不能對此做出辨別。
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