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然眸閃了閃,收起手機說道:“我不知道寒川哥說的早就開始準備是什麼意思,這段錄音只是向晚開車撞我的時候,我恰巧錄下來的而已。”
抬頭看著他,聲道:“警察已經在查車禍的事了,目前他們給這起車禍的定義是意外傷人。但要是我把這段錄音給他們,這起車禍的質就會變殺人未遂。寒川哥知道這代表什麼吧?”
傷得太重,說完這段話,捂著重重咳嗽了幾聲,俏麗的臉蛋又蒼白了幾分。
但賀寒川并沒有半分心疼,有的只是難以掩飾的憤怒,他半瞇著眸子,鷹隼般的目似是要將撕裂,“你威脅我?”
“就事論事而已,怎麼會是威脅寒川哥?”江清然一臉無辜,只是眸底夾雜著苦,“向晚做了對不起你的事,讓下半輩子在監獄中度過,你不應該高興嗎?”
賀寒川攥著拳頭,冷眼剜著,眸底燃燒著怒火。
“寒川哥,向晚跟在你后這麼多年,卻一直腳踏兩只船,跟我哥曖昧不清。我既為你覺得難過,又為我哥覺得可悲。如今向晚又做了這樣的事,把送進監獄,也是應的懲罰。”江清然說道。
消毒水和藥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嗆得賀寒川煩躁,他蹙眉頭,冷聲道:“我跟向晚之間的事,不用你手,你把那段錄音刪了。”
江清然一直做著兩手準備,若是賀寒川同意把向晚送進監獄,就證明他心里沒有向晚,或者他對向晚有點,但被向晚出軌的事搞沒了,這樣再好不過。
但如今看來,他對向晚的比想象得要深,那只能按照另一個計劃來了。
住心底的失落,沖賀寒川搖了搖頭,“對不起寒川哥,這段錄音我不能刪,要是刪了,就沒有任何人任何證據證明向晚是鐵了心要殺我了。”
賀寒川攥的拳頭松開,坐到椅子上,又重新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以為你做的手腳警察那邊查不出來?!”
“第一,我從來沒有做過手腳。第二,如果寒川哥還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再找幾個警察去查。”江清然咬了咬,一臉苦笑。
賀寒川直直地看了一會兒,扭就走。
但剛走出一步,便被江清然喊住了,“寒川哥能再聽我說幾句話嗎?”
“……說。”賀寒川沒轉,只是沉默片刻后,攥著拳頭,從牙里出來一個字。
清然從小心思深沉,做事嚴謹,現在放話讓他再找幾個警察去查,應該就是有信心他們什麼都查不出來。
其實他大可以不管這件事,向晚做了對不起他的事,這些權且可以當做給的懲罰。
可只要一想到下半輩子都會在監獄中度過……他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但他不可能放任清然以殺人未遂的罪名起訴向晚。
“就算向晚勾引我哥哥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就算只是因為一個誤會就想要撞死我……但是我跟這麼多年好朋友,也不想看后半輩子在監獄中度過。”
“可要是讓我直接把這次的車禍當做沒發生過,我又不甘心。”
“如果寒川哥能讓向晚跟我一樣殘一條,和我一樣再也跳不了舞,再把送去東郊區監獄兩年,我同意不起訴殺人未遂,這件事就算我們兩個扯清了。”
江清然躺在病床上,蒼白而麗的臉上一片平靜,就像在討論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自然。
賀寒川轉看著,面冷峻,脖子上青筋凸顯,“我打斷一條,你們兩清。”
東郊區關押的全是亡命之徒,要是把向晚送到那種地方,一個平時驕縱的主兒怎麼可能得了?
江清然搖了搖頭,一臉真誠道:“還要把送到東郊區監獄兩年。于阿姨向叔叔還有向宇哥他們平時太慣著向晚了,才讓連殺人這種事都敢做出來。”
“把送進去監獄兩年也是為了好,去里面挫,以后做事也會沉穩些,免得以后再惹出來什麼大禍。”
“哦,對了,寒川哥送向晚去監獄之前,先讓向家跟向晚斷絕關系吧。要是那些犯人因為向家的名頭,讓著向晚,那我的苦心就全都白費了。”
監獄里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哪兒會因為向晚是向家人就讓著,江清然這麼說,明顯就是想借著賀寒川的手讓向家跟向晚斷絕關系而已。
賀寒川目似是夾雜著千萬只利刃,直江清然,凜冽而犀利,“你真以為警察都是吃干飯的?”
“我只是覺得事實勝于雄辯而已。”江清然笑了笑,“我說的這些也沒讓寒川哥現在答應,你大可以讓警察們再考慮答不答應。即便你不答應也沒事,最多就是我起訴向晚殺人未遂,跟你沒有關系。”
賀寒川攥著拳頭,收回目,大步流星出了病房。
“就算我差點死掉,你也半點不關心我啊……”江清然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呢喃了一聲,隨即掩重重咳嗽起來,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
從今以后再也不能跳舞,是真得難過,不過一個好換一個跟寒川哥在一起的機會,值了。
夜晚很涼,尤其在有風的時候。
賀寒川鼻尖微涼,四肢百骸卻被怒火燒得滾燙。兩天被人算計了兩次,還被未婚妻背叛,他從未覺如此挫敗。
安靜的夜里,手機震聲格外清晰。
賀寒川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電話,“媽,什麼事?”
“晚晚因為爭風吃醋而殺人未遂的事,已經傳到你爺爺那里了。”趙瑜的聲音里帶著無法掩飾的疲憊和無奈,“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品行敗壞的人不能進賀家的門。”
賀寒川攥著手機的手了,想到昨天在江家看到的那一幕,皺眉道:“就算爺爺不說,我今晚也會跟向晚解除婚約的。”
“你跟晚晚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趙瑜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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