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的時候, 姝寧只覺得滿心的歡喜與不敢置信。
這段日子仿佛是在做夢一般。
天知道,當知道姜國公世子與范氏合離,的心里只覺得驚喜又不安。
驚喜在從沒有想到姜國公世子那麼多年想要休妻而不可得, 姜國公打死也不答應姜國公世子休妻, 可是突然姜國公就答應了。
要是姜國公世子與范氏合離,那小王氏不就能扶正了麼?
一旦小王氏名正言順, 與姜柏就不需要留在廣安侯府做尷尬人, 忍旁人的嘲笑與指指點點,而是會為名正言順的長房嫡子嫡。
要是了國公府嫡,那與三皇子就是真正的沒當戶對……不, 甚至生母卑微的三皇子都比不得尊貴。
貴妃的姑母,國公府嫡的出, 三皇子能娶到這樣出的自己,本就已經是難得的了。
想了這麼多天, 姝寧每當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心澎湃, 不能睡。
哪怕上一世并沒有姜國公世子與范氏合離的事,可是當這件事發生, 姝寧并沒有覺得多麼的恐懼與慌, 相反還覺得很得意。
要不是重生, 這些年里里外外地張羅著, 籌謀著,改變了姜家長房的命運, 甚至改變了姜國公的態度, 怎麼可能會讓范氏被休棄呢?
從范氏這件事上, 姝寧終于有了苦盡甘來的。
就知道, 只要愿意努力, 總是會改變自己的人生, 讓自己變得更加榮耀。
此刻,看著圓滾滾一團,整只胖團都埋進了厚厚的披風與小帽子里的阿寶,姝寧臉上的笑容越發艷起來。
阿寶與范氏再要好,不也是眼睜睜地看著范氏從此沒有了著落。
一個合離了的人,就如無的浮萍一般,后半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夫與心的子朝朝暮暮,自己如孤雁一般形單影只,后半生凄涼孤苦了。
姜國公口口聲聲認了做兒,還要把范氏留在國公府里,口口聲聲除了名分還跟從前一樣兒,不過是糊弄著范氏玩兒罷了。
等姜國公世子與小王氏了親,國公府里還有范氏與姜松的立錐之地麼?
心里不知道多的驚喜,甚至都覺得祖父姜國公是不是又后悔,覺得還是他們兄妹更好,因此才要給他們兄妹個名分了。
此刻站在阿寶的面前,姝寧想想姜國公世子與小王氏這麼多年的苦絕不會被辜負,不由帶了幾分笑容對阿寶聲問道,“四妹妹,你在想什麼?”帶著幾分勝利者的樣子,阿寶看了姝寧一會兒,攏了攏自己的小披風,慢吞吞地說道,“我在想,姑娘你管誰喊四妹妹來著。”
姝寧和姜柏都被姜國公趕出國公府,族譜上本沒他倆的名兒,按說如今都不會再稱姝寧一聲三姐姐。
如今姜國公府三姑娘是阿寶來著。
不過阿寶不喜歡姝寧用過的序齒,要不是也覺得“寶姑娘”有些讓人牙疼,阿寶是不會默認依舊讓旁人管自己四姑娘的。
倒是姝寧,不是姜家姑娘,自然沒資格自己妹妹。
跟誰這麼親熱呢?
都被趕走了,倆不的呀。
直到如今還在,姝寧角的笑容一僵,氣憤地看著阿寶。
只是忍了忍,姝寧想到了自己如今還是只能住在廣安侯府,到底咬著牙出了一個笑容給阿寶看。
“阿寶。”見阿寶沒有回應自己,死死地扣住了掌心,低聲對阿寶說道,“我知道從前有許多事,讓你對我有心結。可到底是自家姐妹,濃于水,有什麼說不開的話呢?”
滿是哀愁,如今大了一歲,越發出幾分弱的麗,只是阿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才翻著白眼兒說道,“哪來的自家姐妹,你不是王家姑娘麼?與我姜家有什麼關系。對了,”胖團不懷好意地問道,“你在王家過得還好吧?”
之前姜國公鬧得這麼大,一個“不孝”的帽子重重地扣在姝寧與姜柏的頭上。
且還出宗……這麼丟人,姝寧竟然還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有臉在宮里晃,還好意思攔著問姜國公世子合離的事,阿寶真是怪佩服的。
旁人的冷眼也就算了,可看姝寧的樣子,是很想嫁給皇子的。
出宗,不孝……腦袋上頂著這些還想嫁給皇子,那不是做夢麼?
皇帝再不喜歡三皇子,那也不可能答應把這麼一個名聲壞,連個家族都沒有的姑娘嫁給三皇子吧?
“你!”
見阿寶還敢嘲諷自己,姝寧不由惱了。
對阿寶上前一步,想要爭辯。
下一刻,阿寶后前前后后的宮已經把阿寶包圍在其中,看姝寧帶著十二分的警惕。
打從蜀王府的蕭蟠差點一子敲在阿寶的頭上,皇后就怕得不得了,但凡阿寶進宮必然無數宮簇擁著,不讓阿寶再落單。
更何況遠遠地還奔過來了幾道人影,阿寶又一眨眼,已經被大皇子抱了起來。
“大殿下。”阿寶一看竟然是大皇子,再看看大皇子的邊二皇子三皇子也在,這大概是皇子們一塊兒在宮里做什麼,急忙搖了搖大皇子的手,從大皇子的懷里居高臨下地看著姝寧,仿佛一個恃寵而驕的小反派般嘲諷地說道,“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跟你沒關系。還有,我家大伯父合離不合離,真不真的,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胖團,跋扈!
這放在重生文里,妥妥的被重生主逆襲的小炮灰。
姝寧看著胖團的眼睛仿佛燃燒著火焰。
只是看著正踮腳跟阿寶說“跟這種丫頭浪費什麼時間”的二皇子,還有擔憂地看著手足無措的三皇子,姝寧眼眶一紅,越發弱可憐。
“四妹妹,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的出。只是我也是父親的兒,是姜家的脈,如今父親的事,我怎能不上心呢?”
阿寶被簇擁在人群中,被皇子抱在懷里,高高在上,讓忍不住想到了上一世的那些只能看著阿寶芒萬丈的歲月。此刻,不由抬起了霧蒙蒙的眼睛對阿寶傷心地說道,“我來是想求四妹妹,幫幫我姨娘吧!”
“哈!”
“我知道四妹妹也看不起我姨娘。可是真心相又有什麼錯呢?不知從何起,一往而深。”一滴清淚從姝寧的臉上落,滾落進了雪地里,捂著臉哽咽著說道,“姨娘沒名沒分地跟著父親已經十幾年了,盡了委屈。也是侯門貴,為了父親,如今還妾未明。若說從前我們不敢想。可如今父親母親都已經合離,日后各有各的人生與幸福,難道四妹妹還不能幫幫我們麼?”
聲音沙啞地哭著說道,“我只是想求四妹妹在祖父面前說說,給我姨娘一個名分吧!”
哭著央求,卑微得幾乎要到塵土里,只求堂妹能在祖父面前求求,讓有人終眷屬。
“你是想屁吃!”阿寶沒見過姝寧這麼不要臉的。
姜國公世子為什麼合離,原因在誰,姝寧難道不知道麼?
竟然還好意思跟說要給小王氏一個名分。
口而出,三個皇子在寒風中都沉默了一下。
胖團卻顧不得眼下要當什麼白蓮花了。
涉及到伯娘,誰還當什麼蓮花兒。
“合離了也不是給你們騰地方的。”擺出最刻薄惡毒的臉,哪怕姝寧弱得不得了,也半點沒有要跟裝著比誰更可憐弱的意思,哼了兩聲大聲說道,“還好意思說真心相!聽著都臟了本姑娘的耳朵!你們了什麼委屈啦?大院子住著,把我大哥哥大伯娘到小院子里住著的委屈?還是寵妾滅妻,京都皆知的委屈?妾未明都是活該,誰讓你們足別人的婚姻了?憑什麼合離以后就讓你上位呀?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樣兒,配進我們姜家的門麼!”
的話無比的刻薄,就像是刀子,一刀刀地刮在姝寧的臉上。
可姝寧驚怒之余卻又有幾分驚喜。
急忙央求地看著幾位皇子。
大皇子和二皇子把阿寶當寶貝似的,想必也沒有見過阿寶這樣咄咄人又尖酸刻薄,不講人的一面吧?
大皇子的確沒看過。
他皺了皺眉,臉上總是爽朗的笑容都有些淡了下去。
姝寧的眼睛微微一亮,期待地看著大皇子。
“三弟,你送這丫頭回貴妃娘娘宮里。”大皇子正對三皇子皺眉說道,“沒規矩的丫頭,把阿寶氣這樣。”他抬手給捧著胖肚皮哼哼了兩聲的胖團了小帽子沉聲說道,“大冷天攔著阿寶挨凍。阿寶但凡有什麼不好,就算貴妃娘娘也保不住你。”
他嚴厲地看了一眼依舊淚眼朦朧,此刻滿臉驚訝的姝寧,對阿寶說道,“在外頭吃風喝冷的做什麼。我送你去母后那,多喝兩碗姜茶暖暖。”
胖團紅滿面,垂頭看了一眼臉慘白的姝寧,覺得自己更有反派的味道了。
“屁不能吃。”二皇子只在意這一件事。
阿寶面如土,不跟杠爭論這個問題。
“可是殿下,殿下!我姨娘守了父親這麼多年,如今父親已經孑然一,難道不該有人終眷屬麼?”姝寧見三皇子躊躇地站在一旁看著自己,不由拉著三皇子的擺哭著問道,“難道殿下也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這……”三皇子猶豫了片刻,不由抬眼去看阿寶。
阿寶莫名其妙。
姝寧拉著三皇子哭。
三皇子看做什麼?
“都在這里做什麼?”就在姝寧可憐地哭泣的功夫一旁傳來東平郡王冷淡的聲音。
阿寶一轉頭,就見東平郡王與蜀王世子聯袂而來。
看樣子很和睦,仿佛蜀王世子他爹挨了東平郡王的毒打,完全沒影響他們之間的。
出大大的笑容。
下一刻,兩雙大手從大皇子的懷里搶了胖團出來。
一雙大手抓胳膊,一雙大手卡住圓滾滾的胖腰肢。
胖團被雙向用力搶奪,小子懸在半空,著胖胳膊與胖腰肢傳來的爭奪的僵持力量,窒息了。
都很用力。
都不肯撒手。
阿寶:……
有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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