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車
顧朗茳跑去前邊的十字路口,去平市就是走這條線,有出租的可能比較大。
可是等了十來分鐘,連趟公車都沒看到,更別說出租車了。顧朗茳想趕集的市場裡車多,要不去那裡看看?但他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就算是幾年後,不發達的小縣城也向來等不到什麼出租車,何況現在?
想了想,顧朗茳找到一個住戶問了附近最大的雜貨店在哪,他記得高中時榆縣有個很大的雜貨店,店主雖是個牢改犯,但特別會做生意,早幾年就是萬元戶了,買了大哥大,也買了小汽車,顧朗茳記得那家店就在附近這一塊。問了住戶,住戶說不遠,就在去市裡那條公路線上第一個加油站對面,三四分鐘就到。顧朗茳一路跑過去才發現被坑了,是“坐車”三四分鐘到好不好,顧朗茳腳本下生風地跑了足足一刻鐘,服都溼了,纔看到超市的影子。
跑的久了,天氣又熱,難免有些火氣,又擔心季斐,想著他到底是不是中暑,萬一真的有什麼不舒服,他又不在可怎麼辦?於是心裡更加煩悶,在季斐面前藏的暴蠻橫的子一下子就上來了,一進雜貨店就沉著臉,一拍收營員面前的玻璃臺子,“去,找你們老闆去!”那聲音氣勢洶洶,他本就一米八的個子,加之一黑,黑牛仔配黑短袖襯衫,好好說話的時候還好,一帥氣的年輕小夥,一不注意,兇態氣就全出來了。
收營的小姑娘嚇了一跳,臉一變就往裡頭的一個小門衝,邊衝邊扯著嗓子喊,“小老闆、小肖哥,小流氓鬧事!”
顧朗茳一愣,小流氓?誰?轉頭四下了,店裡只有他一個。
“他媽的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小爺的地盤上鬧事,不知道小爺上頭誰罩著呀?”很快超市門那邊走出一羣人來,浩浩的,竟有七八個之多,只是年紀都不大,最小的看起來還像個剛讀完兒園的小娃娃。
當先那人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的瘦瘦小小、白白的,稍微拾掇一下就是家長們最喜歡的乖模樣,偏生染一頭紅,還朝天翹,穿花襯衫,水桶短,夾板鞋,整個就一裝流氓的小孩。
顧朗茳只覺得稽無比,這就是那姑娘搬來的救兵?要是以前的顧朗茳,打也就打了,他的原則一向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打的你下次再不敢犯。可是現在到底不是以前,他早就對打架沒多興趣了,何況現在還趕時間找車,面前的又是一堆稚的可以的小鬼。
“小爺問你話了,你他媽的啞了?”
顧朗茳皺了皺眉,看了花襯衫小孩一眼,“你爸了?”
“我爸?你問我爸幹嘛?”花襯衫小孩狐疑地看著他,打量了一會兒,道,“今天甭管我爸在不在,也甭管你找他啥事,先過了小爺這關再說!”說著從旁邊的貨架上起一瓶酒。裝著酒的酒瓶,可比空瓶子厲害多了。
顧朗茳道,“真打?這是你家的店,不怕打壞東西?”
“沒事”,花襯衫小孩豪氣地道,“東西打壞了不要,小爺看你不順眼,只要能打壞你,小爺不在乎那麼點東西。”
顧朗茳看他一眼,心想看樣子老闆不在家,得換個人借車,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季斐還等著他了。剛轉了個,正準備走,就聽那花襯衫小孩大嚷一聲,“將他圍起來!”顧朗茳立刻被一羣上小學上初中的小孩圍了起來。
花襯衫小孩瞇著眼睛打量他,對那羣小孩道,“你們聽好了,這個人比你們高,力氣也比你們大,還有,行也利落,說不定是練家子。啊,額頭上還有刀疤,長得又這麼邪氣,看樣子——嗯,絕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是個通輯犯!不好對付,咱們得智取。”
後一羣小孩聽了花襯衫小孩頭頭的分析沒有一個害怕的,反而個個面興,“小老闆,那我們怎麼辦?”
“小老闆,怎麼智取?”
“小老闆你說怎麼對付他我們就怎麼對付他。”
顧朗茳角了,邪氣?刀疤?從來不論男都只誇他英氣俊朗好不好,還有,他只是額頭不小心被季斐抓破了一點,不是刀疤好不好?
顧朗茳嘆口氣,“小孩,奉勸你一句,你比較適合做好學生,別跟人學這些七八糟的,你沒當流氓的天份。”
花襯衫小孩不知被到哪痛腳,臉漲的通紅,手朝幾個小孩一指,“你、你、你、你還有你,你們五個等下一起衝上去死命抱住他,他也就一小孩,力氣再大也絕大不過你們五個,記住抱的時候作一定要齊,不能讓他有機會甩開你們其中任何一個,給我抱死他,然後——你,你趁機去狠他雙眼,眼睛被瞎了,他就真是隻老虎也是沒了牙的老虎,我再甩他一酒瓶,保準他再也不,乖乖任我們擺佈。”
“瞎他?小老闆,我、我......”有個小孩不敢了。
“用酒瓶砸他?這......”又一個小孩害怕了。
“這這......我們會不會被送去坐牢?”又有個小孩鬆了。
顧朗茳挑了挑眉,“你認識肖致富?”
花襯衫小孩一愣,“你他媽的認識我大哥?”
顧朗茳道,“我他媽的是你大哥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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