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凌晏披著一水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著。

蘇音臉上還沒恢復，白得跟鬼一樣，角扯出一個笑，“殿下恕罪，我實在是沒力氣。”

“好好躺著就是。”

凌晏掀袍坐在凳子上，眼神明亮，沒有過多的試探，只盯著。

他在門外站了有一會兒，將兩人的對話盡數聽進了耳朵里。

蘇音話里話外都是對皇宮的厭惡，可又沒在宮里生活過，如果只是聽說，哪里來這麼大緒？

凌晏見只盯著自己，不說話，于是主問到，“怎麼會失過多？”

“一些不流的手段罷了，”蘇音輕飄飄地帶過，并不認為這是什麼值得討論的事，“殿下深夜來此，是想幫我討回公道嗎？”

凌晏饒有興趣地看著，“為一個婢得罪正當寵的妃子應該不劃算吧？”

蘇音并不氣惱，連姿勢都沒一下，趴趴地靠在床頭，“要是不劃算殿下就不會來了。”

沒有重要到讓凌晏為自己出頭，但知道凌晏不會放過打淑妃的機會。而，剛好給了這個機會。

“對著我伶牙俐齒，怎麼在宮里不能舌燦蓮花？”凌晏沒有否認，反問道，“當時宜霄殿的人都知道你會被帶到椒蘭殿，出了事首先想到的就是淑妃，你怎麼偏生到了我跟前才暈過去？”

“自然是因為信任殿下。”

凌晏，“呵。”

蘇音隨口一說，也沒想他會相信，在聽到他的輕呵后解釋到，“控訴是下策，讓主開口承認才是上上策。”

蘇音不曾發現，在算計別人時眼底閃著別樣的，像只狡猾的狐貍。

而凌晏看在眼里，沒覺得此心機深沉，反倒認為有趣。

蘇音見他沒說話，繼續道，“殿下心里不也是這麼想的嗎？我可不傻。”

“能讓自己傷的人又能聰明到哪里去？”凌晏說完這話，皺了眉頭，總覺得這句不應該是他說出來的話，心底涌上一莫名的緒。

他起，深深地看了蘇音一眼，“這幾日你好好休息。”

……

第二天一大早，凌晏就進了宮，直接去書房面圣。

聽外面的宮人說，皇上和太子言辭頗為激烈，似乎在爭吵，間或出幾個詞——“淑妃”、“婢”、“東宮”。

消息傳到椒蘭殿已經是兩刻鐘后的事，淑妃正染著蔻丹，聞言連忙讓人給把多余的花掉，“太子居然真為了那個婢和本宮作對，還鬧到了書房？”

青梔一邊給整理裳一邊說，“據書房外面的人說是這樣。”

“真夠蠢的，本宮怎麼就沒發現那婢有這般本事？”扶著青梔的手，大步朝外面走，“快些，本宮要去看看熱鬧。”

最好還能添把柴加點火，當著皇帝的面讓太子下不來臺!

淑妃風風火火地到了書房門口，不出所料被喜子攔了下來，“娘娘，皇上現在還和太子商量國事呢，您看……”

“本宮知道，”淑妃對喜子還算客氣，“商量國事也不能不顧龍啊!本宮今日命人做了茯苓糕，所以親自給皇上送過來，勞煩你通稟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