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沒說相信，也沒說不相信，只問道，“哪個下人在你面前嚼舌？”

淑妃怔愣，沒想到他會尋究底，慌之下只能信口胡謅了一個。

昭帝聽完后默了半晌，而后召來喜子，讓他去把說話的人抓起來，打死，以儆效尤。

淑妃臉煞白，第一次覺到帝王的恩寵也是說收回就收回的。前一秒可以將捧在手心，后一秒就能把打冷宮。

他可以給無盡的榮寵，但后宮不得干政這條鐵律不能破。

豆大的汗水順著的鬢角下，后背也生出了層層冷汗，打了裳，整個人跟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昭帝越是沉默，就越是心慌，眼珠。此刻除了抵死不認別無他法，太子在一旁看好戲的姿態更讓心頭火氣。

饒是沒抬頭，淑妃都能夠覺到昭帝的目鎖在自己上，小心翼翼地揚起下，眼眶里蓄滿了淚珠，頭上朱釵微，糯糯地開口，“皇上……”

昭帝重重地嘆了口氣，“朕與太子還有要事相商，你先回宮吧，這幾日就不要出來了。”

淑妃一愣，這是變相足的意思？

不敢反駁，趁著昭帝沒發火之前趕應下，“多謝皇上，臣妾明白了，臣妾下去一定好好約束宮里的人。”

昭帝沒有說話，只擺擺手。

直到書房的門重新關上，凌晏才說道，“兒臣還以為父皇舍不得懲自己的寵妃呢，原來還是天家無。”

他角輕揚，語氣和風細雨，話里卻夾槍帶棒，頗有幾分先貴嬪當初的神態。昭帝拿起手邊的奏折就向他砸過去，“再說小心朕找荊條你！”

凌晏穩穩地接過飛來的奏折，攤開看了兩眼，又將奏折遞上去，“父皇慢慢批閱，兒臣就先告退了。”

“滾滾滾。”

昭帝簡直被他氣得頭疼，一大早進宮，用完人就走，鍋都甩給自己，這是什麼兒子！

這件事還沒完。

第二日，不知從何起傳出了太子進宮確實是為婢討回公道，甚至不惜在書房當著皇帝的面和淑妃對峙，最后太子被罵了一頓，而淑妃足椒蘭殿。

消息傳到淑妃耳朵里時，氣得臉都扭曲了，一抬袖就把手邊的青花瓷瓶給在了地上。

編造出這種話的人簡直是居心不良。這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訴眾人太子寵婢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而的確沒有任何理由就為難東宮的人！

淑妃真想把人抓住活剮了！

而籌謀了一切的人此刻正在東宮里準備沐浴。

房間里水汽彌漫，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味，外中里依次搭在架子上，隨著男人白皙的手指輕輕晃了一番。水聲淺淺，幾乎聽不見。

蘇音這幾日都在東宮將養，也好得七七八八，宰相的生辰一日日靠近，腦子里有了初步的想法，準備將最后一個問題拋給凌晏。

趁著今日天晴，和風煦日，終于走出了偏殿的門，站在臺階上了個懶腰，朝著主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