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屹靠在床邊，趁著薛平去衛生間打的電話。

“中午你在外面吃吧，不用回來做飯。”

蘇妍一手舉著電話，一邊記錄數據，口氣顯得心不在焉，“為什麼？”

秦屹皺眉，聲音冷冷的，“廢話那麼多呢，干你的事吧。”

不等蘇妍說下句，那邊就掛電話了。

聽著忙音，蘇妍才拿開手機，“真吃錯藥了！”

將手機揣兜里，繼續低頭記錄細胞的分裂。

中午蘇妍沒吃，等下午快四點了，發出信號，摘下護目鏡，看眼手表，呼出口氣。

起時，肩膀頸椎都是酸的，舒展下，把實驗設備收好，去更室換服。

拿到工資，蘇妍心里還是噠，路過市場時，想起給秦屹做點好吃的。

買了二斤牛，還有一顆白蘿卜，到禽類區稱了些脖翅，一通下來花了一百多。這對現在的蘇妍而言真真是疼的一頓飯。

回到店里，蘇妍推門進去，歡迎的永遠是那串風鈴，叮叮咚咚的，聽著心就清爽愉悅。

“屹哥，我回來了。”蘇妍拎著菜往里走。

簾子里，冷冷淡淡的一聲：“嗯。”

蘇妍沒留心，起簾子進去，徑直上樓。

薛平俯躺著，打聲招呼，“買了不菜。”

蘇妍笑了下，便上樓了。

秦屹到手下的人在慢慢地，他揭起眼瞼，薛平正歪著頭看蘇妍。

他用力下，“別。”

薛平子歸正，“一個姿勢有點累了。”

“這點紋完，今天就這樣吧。”

薛平剛要回頭，秦屹按住他，“連著兩天這麼細的圖案，我眼睛有點花。”

“哦。”薛平說。

為薛平裹上保鮮，又再三囑咐他，千萬別洗澡，薛平離開了。

秦屹閉著眼，靠在沙發上，握刺青槍的那只手懶懶的癱著，他直，從兜里拿出煙，單手倒出一叼著點著。

隨著鼻息間緩緩吐出的煙，秦屹眼睛漸漸瞇起。

腦子里在想一個人，不是他特意要想，是那個人自然而然的就在腦子里出現了。

不管是什麼時候，總之他只要空下來，閑下來，還有夜里，都會想。

秦屹吐口煙，角翹起，“你個小娘們。”

一煙的功夫，秦屹覺手腕沒那麼酸了，他掐了煙，起收拾東西。

不知道做的什麼飯，秦屹收到一半的功夫，樓上飄來的香味勾得他胃開始歡呼了。

秦屹將地上的藥棉掃進紙簍里，站在樓梯口朝樓上喊，“做什麼好吃的了？”

廚房里，砂鍋燉的牛湯咕嘟咕嘟的翻著花，旁邊灶上的醬翅也快好了，滿廚房的香氣還有蒸汽，油煙機卯足了勁的排煙，所有噪音混在一起，蓋住樓下秦屹的聲音。

“……”

樓上沒回應，秦屹皺起眉，嘖一聲，“蘇妍！”

“……”

“蘇妍？”

“……”

三聲還不回答，秦屹抬腳就往樓上走。

“喊你聽不見啊！”三步并做兩步，秦屹上樓直奔廚房，開始還氣勢洶洶，可到門口他突然剎住車，人也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畫面，看著站在灶臺前，一手拿著砂鍋蓋，一手拿著湯勺嘗湯，熱氣升騰，小小的人籠罩在一團白的煙霧里，說不出的畫面，悉而溫暖。

秦屹恍惚了，有那麼一瞬，想起了另一個人，也是如此，站在灶臺前，為他燉湯做飯，在他回家時，說句：“小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