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痛得萬箭穿心，但還是說的雲淡風輕。

聽著不帶任何吐出的話，霍帛的心沒由得被狠狠蟄了一下，痛疼又酸。

他鬆了手，解開車門鎖，沒有說話。

葉沐芙琢磨不他此刻是什麽緒，但沒心思去猜，匆忙下了車，然後揚停出租車離去。

直接去了機場，沒再回家休息，隨後給顧佐發短信說明了況。

反正解釋，是已經解釋不清了……

夜晚的機場，寧靜空曠。

盞盞白照亮了整個天際，多了暖意。

葉沐芙往塔臺走時，忽的看到地上有兩三隻黑黑的老鼠從腳下快速穿梭。

吃了一驚，機場什麽時候有這麽明目張膽的老鼠了？

空氣悶悶的，的心底莫名湧上了一怪異。

葉沐芙進了塔臺控製中心，同事詫異怎麽這麽早就來上班，現在還不到夜班接替時間。

笑笑沒解釋太多，隻說在家閑得無聊。

忽的，桌上水杯中的水一陣搖晃，連帶著桌椅都轟轟震起來。

“怎麽回事？”同事立馬站起來，警惕看著屋裏晃的一切，“該不會是地震了吧？！”

“別張，整個機場還有數千旅客……”葉沐芙屏住呼吸，連忙劃電腦屏幕查看此刻的航班信息。

話才說了一半，瞬覺腳跟不穩，整個塔臺都在明顯晃。

“是地震，真的是地震！快跑啊——！”同事早已嚇得麵蒼白，什麽都顧不得直直按電梯跑了下去。

葉沐芙想住他已經來不及，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打開無線通訊設備，聯係了所有航管人員，請求啟所有飛機撤走全部乘客。

“芙山塔臺會堅守崗位，直至最後一架飛機安全離開！”葉沐芙握著無線麥，聲音堅定。

站在118米的塔臺上，鳥瞰整個機場。

短短幾分鍾，地麵晃得更厲害，葉沐芙約能聽到無線麥那端傳來驚慌失措的尖聲。

危難當前，所有人的求生都占據了全部的理智和冷靜，大家在地勤廣播的指引下，瘋狂地朝著飛機奔去！

葉沐芙死死看著眼前的三個大屏幕，記所有空中樞紐航線，隨後指揮機組工作人員和地勤人員加速撤離機場！

塔臺控製中心已經開始劇烈搖晃，桌上的水杯擺件全都摔落至地，電腦屏也在閃來閃去，晃不已！

葉沐芙攥著控製臺的手柄，隨後聯係附近安全的塔臺中心，再將這邊所有飛機的定位雷達傳送過去。

眼看機場飛機一架架匆匆行起飛，一架波音747卻依舊紋未，葉沐芙急了，趕查看編碼，這才看到是霍帛駕駛的飛機！

“航518，塔臺命令你急速起航，前往東風機場！”葉沐芙對著無線麥焦急說道。

“葉沐芙，你是航518的最後一個乘客。”霍帛低沉沙啞的嗓音傳了過來。

葉沐芙的眼眶發疼，一種無以言語的悲慟束縛著的心髒。

“全機乘客的命都在你手中，航518，塔臺命令你，即刻出發。”葉沐芙哽咽開口。

轟隆——

地山搖，一臺電腦顯示屏從框架上摔落下來，亮著的屏幕瞬間漆黑。

霍帛薄抿一條直線，他扭頭看向塔臺方向，卻怎麽都看不到那個人。

“霍機長，快飛，前麵的跑道已經裂開了！”霍帛側傳來了空乘人員焦急的聲音。

“啊！”後傳來葉青蓉一聲虛弱的喊。

“乘務長，你怎麽了？”空乘們扶住了差點倒地的葉青蓉。

葉青蓉著太，臉有些蒼白，怔怔看著霍帛，眼神著哀求：“阿，快飛吧……”

霍帛心髒像被一隻大手抓住，額角的青筋也凸起。

他抬手握縱桿，用力向後拉。

機了，隨即仰頭朝雲霄飛去。

呲呲——

無線麥傳來了電流聲，裏麵的聲音斷斷續續，隨時都會斷聯。

“等我……回……接你……”

剛聽到霍帛開口，聲音卻戛然而止。

嘭——

玻璃碎裂聲。

控製中心四周的落地玻璃全都裂開，震落一地，震耳聾。

一個劇烈晃，葉沐芙連人帶著控製臺麵的縱桿一起滾到了角落。

滿地的玻璃渣紮進了上，鮮浸紅了裳。

剛要彈，牆邊的大櫃子翻倒下來，砸到了背上！

“噗——”口一陣氣翻湧，葉沐芙吐了口鮮。

那頑強矗立著的塔臺折腰斷裂，整個控製中心像個折翼的巨鳥直直墜落滾滾濃煙。

死亡的恐懼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過往歲月走馬觀花一樣在葉沐芙腦子裏一一閃現。

想到了霍帛的多，葉青蓉的嘲笑，葉母的打罵，還有死去葉父留給自己的記事本。

那上麵有葉父對這個小兒的喜歡和期盼，以及名字和芙山機場的……

那是年時，葉沐芙全部的溫暖。

滾熱的鮮順著蒼白的角不斷落，費力地對著空氣喃呢道：“爸，媽錯了，我沒有禍害整個機場，是我救了他們……”

大地的裂如蟒蛇蜿蜒快速襲來，葉沐芙的慢慢往下墜落。

看著頭頂即將墜落的天花板，閉上眼，淚流滿麵。

霍帛，我等不到你來接我了……

“嘭”地一聲巨響，大地歸為平靜。

原來死亡，從來都是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