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眉嫵不是自不量力的人。

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也不打算做什麼。

只是在看著大皇子演戲的時候，視若罔聞，同時比青菜多了幾分溫。

大皇子逗蟈蟈累了，便拿著太監給他糊的紙風箏，到湖邊去放風箏。

積雪雖然褪去，但春天畢竟還沒有來，風箏怎麼能飛得起來。

李眉嫵沒有告訴他真相，因為知道他知道真相。

只是耐心陪著他，一路走到湖邊，看他拽著那只風箏，好像憋著一口氣，沒命似的瘋跑。

所有皇子都在讀書，只有他，可以自由自在，不必辛苦的讀書。

也沒有人告訴他作為長子要做出表率。

遙遠，皇后陳曼正聲勢浩大的走過來，后跟著一眾宮太監，還有皇上新寵——才出了月子的衛水衛嬪。

“在宮里憋了一個冬天，難得出來氣。”陳曼將手搭在衛水的手背上，直接忽略了才誕下皇子，剛出月子，尚未恢復，也需要人扶著。

在這樣的春寒料峭里，毫不怕會不會著了風寒，誕下月子病。

“過了一個冬天，皇后娘娘的氣愈發好了。”衛水在面前不敢表現出，毫虛若無骨弱的樣子。

因為會被視為狐。

就算不適，也要撐。

“欸。”陳曼嘆了口氣，“還好什麼，前朝因為立太子的事爭得不可開，本宮每日也覺得頭痛不已。”

陳曼的試探，衛水只置若罔聞。

“國本有什麼可爭的，自然要立嫡出。二皇子如今聰明伶俐，很有圣上風范。”

陳曼很是得意，還是意味深長一笑，“本宮看著妹妹剛誕下的五皇子也不錯，哭聲洪亮，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臣妾多謝皇后娘娘，還將來二皇子繼承大統的時候，可以封臣妾的五皇子一個王爺。”衛水不聲的回應道，神愈加恭敬。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現在前朝吵得兇，都說要立長子。”陳曼故作頭疼，其實也是知道的，一個宮生出來的孩子，翻不了什麼浪花。

“純屬無稽之談，這種傻子，若是被立了太子，豈不是貽笑大方。”衛水太清楚皇上也沒多聰明。

陳曼本來也不該拉著嬪妃議政，只是前朝都已經吵翻天了，而大皇子再有一年就到了出宮立府邸的日子了。

難免心焦，早點給大皇子封王，也免得他賴在宮里滋生出了野心。

“只怕也是個不老實的，跟他娘親一樣。”陳曼的目中，不知不覺了寒芒，“他不是傻，他是把咱們當傻子。”

以為衛水不知道，青菜是從宮外拉回來的親信。

而青菜在大皇子房里那樣鬧，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讓大皇子誤以為皇后沒有發現他裝傻的事實。

衛水頓了頓，淡淡的笑了一下，“皇后娘娘蕙質蘭心，其實不必臣妾說，您也是明白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皇子不過是個幌子，只怕圣上真想立的是婉妃娘娘的四皇子呢。”

陳曼愣住了，一直防著大皇子，殊不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皇上真寵至此麼？”

陳曼知道皇上喜歡蔣婉，只是不知道，喜歡到要將江山都送給兒子。

“皇后娘娘蕙質蘭心，知道皇上的子。宮里每次進了新人，皇上總要新鮮一陣子。

但臣妾才進宮那會兒，皇上只來看過我兩次，后來因為婉妃娘娘鬧，皇上再也沒來過。”

衛水說的是實話，若不是運氣好，兩次就有了孕，也得不到衛嬪這個位置。

陳曼昂了昂頭，更加覺得心煩不已，與其聽著前朝吵來吵去，不如快刀斬麻。

不知不覺起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