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黎瑜跟溫盛然四目相對。

最后，還是黎瑜先開了口。

“為什麼要跑出來？”他道。

溫盛然坐回床沿，繼續懶洋洋地晃：“因為……”

“多說一句有的沒的。”黎瑜淡淡地道，“我現在就開車把你送回去。”

溫盛然眨了眨眼，神無辜。

他這回真沒想不正經。

“因為不喜歡。”他道。

黎瑜看著他。

“不喜歡呆在家里。”溫盛然掰著手指細數，“不喜歡爸爸也不喜歡媽媽，哥哥逗起來很可，但是我也不喜歡。”

他抬起眼，笑了笑：“被迫坐在所有人面前揭開傷疤，最不喜歡。”

黎瑜手指微微了一。

溫盛然的聲音偏年的清澈，他也剛剛離年沒多久。

說這些看似稚的話時，他的語氣很可。

黎瑜卻聽出了約的破碎。

一晃而過。

很快，溫盛然就又開了口，語氣輕松：“開玩笑的。”

“哥哥要是不方便或者工作忙。”他道，“明天早上送我回去也沒關系。”

“沒事。”黎瑜終于開了口，“沒什麼不方便。”

“那哥哥是同意我暫時住在這里啦？”溫盛然立刻抓住重點，蹬鼻子上臉。

黎瑜這才發現他話里的。

他看著溫盛然，溫盛然也看著他，坦的。

最后，黎瑜開了口。

“對溫琰克制點。”他了太，“你說什麼，他真的會信。”

溫盛然打了個響指，笑意盈盈：“收到。”

心知肚明的樣子。

黎瑜瞥了他一眼，了太。

他站起：“沒什麼事的話，早點休息。”

溫盛然頓了頓：“有。”

“嗯？”

黎瑜回看人，然后立刻收回了視線。

浴袍的后領子很開，新生的蝴蝶的半片翅膀掩在的領子里，呼之出。

好在，溫盛然很快就站起了。

作一變，蝴蝶就消失在了黎瑜的視線中。

他抬起眼，看向了omega。

“之前。”溫盛然道，“拍賣會上的時候你拍的，究竟是什麼？”

黎瑜一頓，徹底回了神。

溫盛然看著他，幽幽的：“你是不是忘了。”

“沒有。”黎瑜開了口。

“今天就是去理這件事。”他道。

他想了想：“其實不是什麼好事。”

溫盛然怔了一怔。

黎瑜看著他，有些猶豫。

拍賣會結束后，他就有些后悔答應告訴溫盛然。

本來以為短時間他們不會再見面。

但沒想到差錯。

而且，溫盛然看起來，是真的很好奇這件事。

“……很臟。”黎瑜斟酌著措辭，“而且，你可能會有些不適。”

溫盛然思忖了一下，試探著道：“因為我是omega麼？”

黎瑜點了點頭。

溫盛然沉默了一瞬，意識到了什麼。

“我想知道。”他道。

黎瑜看著他。

半分鐘后，他垂了眼眸。

“你什麼時候有空？”他問。

溫盛然想了想：“明天就有。”

黎瑜頷首：“好。”

*

“黎老師早！”

“黎老師早上好。”

“黎老師早啊……哎，老師，今天您不是休息麼？”

弘源研究所三樓的電梯間外，剛從一旁的實驗室出來的孩子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怔了怔：“……這位是？”

溫盛然站在黎瑜后，察覺到的目落在了自己的上。

眼神是帶著些許善意的好奇。

他難得地有些不自在。

他沒想到，黎瑜會直接把他帶到這里來。

“朋友家的弟弟。”黎瑜倒是很平靜，“替我朋友照顧兩天。”

他頓了頓：“31號房怎麼樣了？”

“已經短暫地恢復意識了。”孩子斂了笑意，“就是部打了太多不明藥，緒也不太穩定，正在幫他逐項檢查。”

黎瑜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想了想：“昨天帶回來剩下的東西呢？”

“放在臨時儲室了。”孩子道。

“好。”黎瑜道，“鑰匙給我一下。”

孩子愣了一愣，目落在了溫盛然上。

“沒事。”黎瑜道，“我有分寸。”

“……好。”孩子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去拿鑰匙。

一進去，黎瑜就覺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

他頓了一頓，回過，看到了溫盛然有些猶豫的眼神。

“這是你工作的地方吧。”溫盛然小聲道，“你帶我過來，會不會不太方便。”

這副樣子與昨天在臥室對方的樣子判若兩人。

黎瑜垂了眼眸。

原來只是窩里橫，在該乖的時候確實乖的。

他淡淡地想。

“沒事。”他道，“需要保的地方都得刷卡進，我不會帶你去，你也沒機會接。”

“這里就是普通的辦公場所，平時也有研究員的家里人會過來，偶爾有活的時候也開放參觀，沒什麼不方便的。”

溫盛然眨了眨眼睛，重復了一遍：“家里人？”

黎瑜：“……”

“我知道。”溫盛然搶答，“你跟我哥哥關系好，所以你也算我的家里人。”

他看著黎瑜，模樣乖巧：“是不是？”

黎瑜把那句“抱歉，只是舉個例子”咽了回去。

孩子把鑰匙拿了過來。

黎瑜接過去，對道了聲謝。

兩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溫盛然鍥而不舍：“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你不是替我解釋過了麼？”黎瑜淡淡地道。

溫盛然眨了眨眼睛：“其實那是我隨便編的理由。”

黎瑜看了眼腕表:“我們心有靈犀。”

溫盛然:“……”

他難得被噎住的樣子看上去實在有點兒可，黎瑜角不太明顯地勾了一下。

溫盛然沉默了一瞬:“那明珩來過麼？”

“沒有。”黎瑜頓了頓，“太咋呼，他想來，我沒讓。”

溫盛然滿意了。

他們順著長廊一路走到底，盡頭的房間著儲室的牌子。

黎瑜拿出鑰匙，開了鎖。

房間的東西出現在溫盛然面前的剎那，他頓住了腳步。

那是一個做工致的木箱，半敞著，兩側各有一個小小的通氣孔。

而木箱里的四角，拴著四條金燦燦的鐐銬。

木箱不大不小。

仿佛剛好，能容納下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都別說，我先來——

我好短！！！（超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