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概是某手人生最灰暗的一天。

慘兮兮地賠完七八糟一大堆東西，底都差點當掉后，又被扭送到了派出所。

巧的是，派出所最近接到不報案，百貨大樓附近頻頻出現失竊案，但那手溜得很，跑得特別快，上還有兇，非常難抓。

所長正為這事兒頭疼呢，沒想到天降餡餅，居然有人把那手直接送來了派出所。

手已經被折磨得發白，進了派出所反而如蒙大赦似的，舉起手道：“我招！我什麼都招！快把我關起來吧！”

關哪都行！只要別再和這人在一塊。

實在太會作了！都快把他作死了！

派出所所長李解放訝異地看了看那手，還沒見過這麼主的罪犯。

他又扭頭打量著齊曄和江茉，好奇道：“你們是怎麼抓住他的？”

江茉彎著眉眼，條理清晰，聲音地描述了一遍事經過，重點夸了夸齊曄的勇猛神武。

夸得齊曄頗不好意思，悄悄紅了耳，也讓李解放對齊曄刮目相看。

“這位同志，你制伏這手的那幾招，能不能再使給我看看？”

齊曄撓撓頭，紅著臉道：“是我在山里打獵的時候，閑著沒事，瞎琢磨出來的。”

“沒事兒，我就想見識見識。”李解放今年快四十歲，一臉正氣凜然，笑呵呵地看著齊曄，目里止不住的欣賞。

他在派出所干了這麼多年，閱人無數，眼毒辣，一看就覺得這小伙子上有子龍虎之氣，絕非池中之。

-

江茉和齊曄幫派出所逮住了這個手之后，派出所上上下下也松了口氣。

年關將至，解決了這麼一樁大麻煩，不僅是他們，縣城的百姓們去百貨大樓采買年貨時，也能安安心心。

不會再出現有人錢被，哭得撕心裂肺，連年都過不好了的局面。

李解放心大好，送江茉和齊曄走的時候，已經拍著齊曄的肩膀一口一個“小齊”，喊得非常親熱。

他還特意從所里撥了五十塊錢經費，以“見義勇為獎”的名義，獎給了他們，還送了一手提袋的新年禮，讓他們回家再看。

來一趟縣城，雖然沒有發財，但給國家上了翡翠，又前后被獎勵了一百塊錢，不票證、禮，還采買了一堆過年的資。

江茉和齊曄也心大好，坐著最后一趟班車，踩著黃昏的夕，回到了家里。

-

奇怪的是，家里冷冷清清，王紅芬和齊杰似乎都不在家。

江茉正樂意這樣，今天兩人打包了縣城里的飯菜回家吃，齊曄不用忙活，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采買回來的好東西全藏了起來。

江茉瞧著他在屋子里四找地方藏，生怕被他叔嬸發現的樣子，實在好笑，這傻子倒是越來越機靈了。

忍不住打趣道：“這些不給你叔嬸嘗嘗呀，他們對你有恩。”

齊曄頓了頓，垂下眸道：“只給你吃。”

他們不配。

-

齊振華在縣城住到將近除夕才回家，一臉病容，仿佛瘦了整整一個圈。

王紅芬也不好，整個人憔悴不。

就連齊杰那小胖子，也消瘦了，脂肪全用來寒。

他們仨現在看到江茉，就仿佛隨時會點燃的炸.彈似的，渾豎起來倒刺，防備到了極致。

江茉則只能甩個白眼，只差說一句“你們瘦了這麼多，是不是該給我一點減費？”真是不懂恩。

除夕這天，難得五個人都聚在堂屋里，一塊吃年夜飯。

還沒分家，年夜飯的和蔬菜都是王紅芬置辦好，齊曄掌勺。

有臘魚臘，還宰了一只新鮮的老母，蔬菜瓜果最多，反正菜地里種了不，初冬的時候都腌、曬、泡好，這會兒隨隨便便一擺，就湊了一桌子飯菜。

王紅芬一家三口不說話，使勁兒夾吃，吃相十分難看。

江茉無語地皺皺眉，筷子一扔，“不吃了！”

這可把王紅芬一家樂壞了，夾菜的速度更快，狼吞虎咽，生怕江茉后悔。

臘魚臘還有老母啊，全進了他們肚子里，撐得圓鼓鼓的，還有那些蔬菜也舍不得浪費，塞都要塞進肚子里，絕不能便宜了江茉！

吃完年夜飯，王紅芬一家三個躺在椅子上，都走不道兒了。

誰知齊曄忽然起，回了一趟他屋里，又去廚房，不知鼓搗了些什麼，沒一會，就傳出了陣陣香味。

香啊，那是真香，即便王紅芬一家剛吃飽，也被這香味饞得坐直子，眼過去。

只見齊曄又端過來好幾盤菜，紅燒蹄髈、梅菜扣、珍珠丸子、花、鯽魚豆腐湯。

全是菜！

齊家過年就沒吃過這麼好的菜，比剛剛那些干的臘魚臘還有那又柴又老又沒什麼油鹽的老母，香了不知十萬八千里。

好饞，好想吃。

齊杰不爭氣的眼淚從角流下來，王紅芬和齊振華也直直著——可是肚子被最后那些瓜果蔬菜撐得完全沒有一隙了啊！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茉大快朵頤，吃得漂亮的瓣泛著油，沒人和搶，吃得慢條斯理，十分優雅，又得意。

王紅芬一家子又饞又氣，因為這些菜太香，正屋里味道一晚上都沒散，他們也跟著難了一晚上！

-

三個小時后，齊振華總算消了些食，忙從屋里捧出一堆他從縣城回來時，去百貨大樓買的守夜零。

有瓜子、花生，還有炸出來的一包玉米花兒，以及一小袋大蝦糖。

這可都是過年斥巨資才吃的好東西，平日里舍不得吃，齊杰迫不及待抓起一把玉米花，塞進里，一下子融化，香味漫在舌尖，得很。

江茉忽然手，“給我也吃一口。”

“不給！”護食的齊杰立馬抱住那一袋玉米花，“這是我的！”

王紅芬也忙收起瓜子花生，齊振華著大蝦糖，防賊似的看著江茉。

江茉似笑非笑，“都是一家人，你們確定不給我吃？”

王紅芬得意輕哼道：“怎麼著？你還想威脅我啊？不給你吃怎麼了？這會兒知道和我們是一家人了？那一百塊錢怎麼沒見你拿出來？柴火怎麼不分給我們用？”

齊杰也跺腳，“這些都是我的！我的！”

“好啊。”江茉反而笑著看了齊曄一眼。

齊曄轉回屋，再過來時手里提著幾個尼龍網兜。

江茉接過來，從里頭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樣樣他們見過卻沒吃過的好東西。

大白兔糖、麥、油冰棒和雙兒、荔枝罐頭、糖面球……

王紅芬一家三口的眼神，一個比一個震驚，一個比一個后悔。

江茉、怎麼又這樣！也太壞了！太會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