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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歌》 分節閱讀_17

來,冷淡的吩咐他去休息。

臨走前,見過綠夷囑咐些什麼。

他沒有在意,連日趕路傷口不曾有暇治療,已有些支撐不住。

回到自己房中找出傷藥,都變得十分困難,幾乎是一點點扯下沾在傷口的料。

窗欞搭然一響,一個黑影翻,他本能的抄起長劍。

“是我。”

來人利落的架住猝擊的鋒刃,急急道明份。

“是你。”

他松懈下神,不住晃了一下。

九微上前扶住,眉心皺得死

“怎麼弄得這麼狼狽,傷這樣。”

接過藥瓶替他理傷口,九微不掩責意。

“連包紮都不會?

拖得越發嚴重了。”

好容易服,他嘖嘖搖頭。

“居然能撐到現在,你比我還能忍。”

默不作聲的任九微清洗傷口,又敷上藥

九微手上忙碌,沒停過。

“怎麼回事,這次迦夜失策了?

聽說了傷?”

“嗯。”

“是你抱回來的,莫非傷的比你還重?”

“嗯。”

“誰有這個本事,和雅麗有關?”

“嗯。”

“我一直提心吊膽,就怕你趕不回來。”

九微歎氣,拿他沒輒。

“幸虧你還有記,差點來不及。”

“什麼?”

傷口扯痛分了心,這一句他聽不懂。

“什麼,赤丸的解藥,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記得。”

九微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簡直想鑿他。

“只差兩天發作,你沒趕回來就等著蠱蟲腦吧。”

門外傳來輕叩。

九微把他按在床上,自己去接了東西。

的玉碟中靜靜臥著一枚暗丹藥,正是每隔一段時間所必須的解藥。

“綠夷拿來的,這丫頭被你收服後倒是有心。”

他接過藥丸噙下,怔怔出神。

連日的謀劃突變應接不暇,又掛慮著迦夜的傷,倒真的把時限忘得一幹二淨。

若不是強令趕回……那不計危險的闖,日夜兼程的驅馳,是為了……他……?

“……每次制於此確實棘手,我知道你鬱結,可眼下教王將解藥由千冥掌管,得之不易。

別說是我,連迦夜都無計可施。”

驚覺自己的話太過喪氣,九微立即改口。

“你權且忍耐,總有一天我會弄到真正的解藥,一勞永逸的除掉這個麻煩。”

他笑了笑,不甚在意。

“你們這次究竟對上了什麼人?”

他歎了口氣,簡要的說明了事的經過,省掉了迦夜辱一節。

“我說你們怎麼會失手,原來是機關暗算。”

九微的神越來越凝重。

“連你都不知道藏有殺著?

好個迦夜,慎至此。

這次能逃出來真是托天之幸。”

幸運?

他不覺得。

若不是堅忍卓絕的意志,本不會有毫幸運可言。

“赤的暗手如此厲害,還好毀了他,不然……”“九微。”

他忽然想起一事。

“嗯?”

“幫我查一個人。”

“誰?”

“淮。”

他猶豫了一下,“迦夜無意中提到過這個名字,些。”

“可還有其他線索?”

“沒有。”

“好。”

九微一口應承下來,不問緣由。

兩人相視一笑。

他這才覺得傷口劇痛,疲倦得難以形容。

九微扶他在床上躺下,又看著他沉沉睡去,終於放下了久懸的心。

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再度映窗櫳,一池水漫出萬點金芒。

冬日裡難得的暖

他起梳洗,剛收拾停當,門外已傳來聲響。

“進來。”

探進來的是碧隼,一張年輕笑的臉。

“老大醒了?

我就猜差不多了。”

他當先走後跟著其他數人。

赤雕、墨鷂、玄鳶、藍鴞、銀鵠、碧隼。

他一手訓練出的六翼。

雖然直屬迦夜,卻多由他馭使,忠心耿耿,如一把親手煆出的刀。

迦夜從不過問如何馴使練,只要求清晰明了的完每一項任務。

對這些下屬的年人,更像一個有距離的首領而存在,威嚴,冷淡,不可親近。

他們在迦夜面前畢恭畢敬,恭謹嚴肅,反是與他接頻頻,私下隨意得多。

“傷勢可好?”

赤雕年紀稍長,沉穩得多。

他點點頭。

“教中近日有無變化?”

“一切如舊,除了教王新近寵的雅麗服毒自盡。”

銀鵠一向負責探察,消息靈通。

“死了?”

“不錯,據說就在風聞雪使回山之後。”

這個人倒是極聰明,迦夜既歸,茲事了,等待的會是何種下場不言自明,索自求一死,免了生折磨。

“教王聽完雪使稟報後大怒,下令將其剁為靡,挫骨揚灰。”

玄鳶補充。

“迦夜去見過教王?”

的肋傷……他幾不可覺的皺眉。

“今日一早即已殿晉見,昨日教中傳言傷菲輕,未曾想任務如此完,教王也有嘉言。”

碧隼欣然一笑。

“估計賞賜不。”

“只有你才會在意那些外之。”

墨鷂調侃,六人曆來以互損為樂。

“若是我們跟去就好,雪使和老大也不至於傷這麼重。”

“我看今天雪使還好,行自如,謁見行禮都沒什麼異常。”

“我怎麼覺得臉有點白。”

不是一向如此?”

“那倒是,但若真無恙怎麼會被老大抱進來?”

“這個……”結束了討論,六雙眼睛同時盯住他,關注的重心迅速由政務變為上位者的八卦。

“老大,方便的話可不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明明你傷的比重,卻是你抱回來?”

“為什麼行止如常,你卻仍在調養傷勢?”

“還有,為什麼昨天在你懷裡樣子有點奇怪,不是一向沒表?”

“什麼時候雪使願意讓人接近了?

我還沒看過有人能近三尺之。”

“這次出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問題和他們一樣。”

吭吃了半晌,赤雕的話令眾人絕倒。

環視六張好奇心高漲的促狹面孔,他無言以對。

放縱下屬果然是要吃苦頭的,迦夜那樣莫測高深才是正道,至沒一個人敢湊到面前去問這些七八糟的東西。

門外約響起了足音,步履輕盈而碎,一聽即知是不諳武功的子。

眾人忘了八卦,全過去。

須臾,一位青雲髻,如雪的佳人叩門而

乍然見到房人數眾多,略略一愕,隨即大方的微笑,款款下拜。

“聞得公子傷,煙容冒昧前來探問,還見諒。”

“多承好意,在下不敢當。”

他確實意外。

自那一次園,後來再不曾去過,眼前的麗人不請自來,著實訝異。

不等他再度開口,一旁的六人眉弄眼,碧隼輕咳一聲。

“我們也呆得夠久,還是先回去吧,剛才的話老大就當我們沒問過。”

眾人零的應和,與眼神表現出的全然相反,慢吞吞的一個接一個蹭出去。

沒有聲息,但可以確定他們不曾走遠,九九伏在門邊窗下聽。

“實無大礙,讓姑娘費心了。”

面對笑盈盈的麗人,他不知說什麼好。

“公子那日之後再不曾來過清嘉閣,煙容自慚陋不足以博公子歡心,本不敢貪求。

只是從月使聽聞公子重傷,急之下倉促來探,未曾多想,反是打擾了。”

九微?

在打什麼主意。

“些許小傷不足掛齒。

姑娘好意,在下銘。”

不清來意,他倒茶款客,剛提壺便被煙容搶過。

雪白的玉手扶在手背,他很快移開,恍如不覺,巧笑嫣然。

“不敢有勞公子,請暫時讓煙容服侍,略盡心力。”

倒上兩杯清茶,又絞了巾供他拭手,一顰一笑都婉約之極,令人無從推拒。

“公子面疲倦,煙容略通按拿之法,可否容我一試?

或可暫解疲勞。”

“稍事休息即可恢複,無需麻煩了。”

“煙容只懂些微小技,萬請公子勿辭。”

不待回絕,一雙纖纖玉手按上來,礙於客套不便閃開,唯有任

的手按在額際,輕輕,的確頗為舒適。

奈何心裡不甚自在,讓這種打了折扣。

勉強候了片刻便待中止,煙容仿佛覺出來,不等開口便收回了手腕。

“公子可有好些?”

確實疲憊之減輕了不,他點頭致謝。

“多謝,已好得多。”

輕淺一笑,秀項低垂。

“公子尚需休息,煙容不敢再擾,待公子傷愈,煙容必在清嘉閣備酒以待,務請公子臨。”

“過些時日定當登門致謝。”

約松了口氣。

聽到滿意的答案,麗人斂妝下拜,笑意盈盈的離去。

剛出數步,一個踏著大朵青荷之間的石徑而來。

,眉目清冷。

容貌尚稚,卻已能攝人心神。

如霧的裾隨行止飄搖,翩然浮,幾疑塵世之外。

轉瞬行至眼前,頓住了腳步,靜靜的看過來。

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能徹心扉,冷若寒冰。

不自覺的打了個,躬行禮。

“煙容見過雪使。”

覺到冰冷的目上掃視,許久才有淡淡的聲音響起。

“你來探殊影?”

“是。”

不敢多說一個字。

明明是個稚齡,卻無形有種威迫,令人悚然畏懼。

“下去吧。”

注視著遠去的麗影,蹙起眉。

“銀鵠。”

“屬下在。”

一個人影迅速自暗閃出,半跪在地。

“殊影可醒了?”

“半個時辰前已醒來。”

“把這東西拿給他。”

接過拋來的玉瓶,直到人已走遠,銀鵠才呼出一口氣。

“是什麼?”

五個人影迅速聚攏,看向他的手中。

“九天風?”

眾人面面相覷。

耗用數十種珍貴藥材煉制的藥,化,能令傷口無痕自愈。

是教王及四使才有資格使用的珍品,居然由迦夜親自送來。

想起剛才雙姝對峙的場面,碧隼口。

“慘了。”

恩賞說歸說,卻沒有任何他們預期的場景出現。

迦夜除了必要的事務,極出房間,多數時候在靜養。

召集殊影議事的時候毫無異樣。

高漲的好奇找不到支點,漸漸平複下來。

他卻納悶。

初時的靜養還說得過去,後來大段時間呆在房裡足不出戶,實在奇怪。

去看也無甚特別,一本一本的翻書,大堆的書散落在案幾床塌,零而隨意的拋置一旁,似在尋找什麼。

偶爾深夜會在花徑坐很久。

直到東方白,才留下一地落花回房。

誰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唯一明確的,與千冥開始私下會面。

第一次聽說,他以為是誤傳。

直到親眼看見墨鷂藍鴞與千冥的影衛一同守在屋外。

談了很久,最後門開的時候,那個男子笑容神,回頭低低的附在迦夜耳畔說了什麼。

眼神輕狂而炙熱,著說不出的曖昧,赤的傳遞出

迦夜的鬢發被呼吸拂,卻沒有閃避,一徑的無表

若不是窺見無意識蜷的手,會以為兩人已親無間。

“遲早……”最後道出的話沒有道完,千冥意味深長的笑笑,心極佳的揚長而去。

盯著對方消失的方向凝立了很久,一寸寸展開掌心,默然垂睫。

每次有什麼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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