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貞觀三年，長安東市。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王子安拎著手中的羊，微微瞇起雙眼，挑著好看的眉，抬起頭看了一樣頭上的太。看日頭，約莫有後世九點出頭的樣子，斜斜的從柳樹禿禿的枝丫間傾瀉下來，讓他不由微微有些失神。

雖然穿越已經有大半年的時，但他還是很不習慣這種通過看日頭判斷時間的日子，他都有些懷念那些被自己摔壞的鬧鐘了。

「娘親，這位大哥哥長得真好看——」

稚的聲音忽然從邊響起，王子安恍然回過神來，低頭看去，只見路邊一位大約七八歲的小姑娘，正仰著小臉，一臉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在旁邊，是一位挑著炊的年輕婦人。長安街頭，常見這種流的小吃攤點。這位年輕婦人，雖然衫破舊，漿洗的有些發白，但是補的細嚴謹，此時見王子安過來，不由欠一禮。

「不好意思，小冒昧，公子海涵——」

「沒事沒事，我就聽這樣的大實話！」

王子安呲牙一笑，掏出一文錢，從路邊賣糖人的小攤上隨手摘下兩個憨態可掬的糖人，笑瞇瞇塞到小姑娘的手中。

「乖，獎勵你的，會說你就多說點——」

原本有些拘謹的年輕婦人，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旋即意識到有些失禮，又手忙腳地道歉，連聲道。

「公子使不得——」

「有什麼使得使不得的，左右不過兩個小孩子的玩意兒而已……」

王子安隨意地擺了擺手。見王子安如此，年輕婦人也不扭，道了一聲謝，扭頭對著自家兒說道。

「瑩兒，還不快謝謝公子——」

見母親允許，這孩子才一臉欣喜地接過糖人，小心翼翼地放在邊了一口，兩隻好看的大眼睛，頓時就瞇了起來。王子安這才滿意地抬起頭來，隨意地問了一句。

「這位大嫂，看你行頭，似乎是做流餐點的，但為何不去西市擺攤，反而來了這東市？」

東市多達貴人，商鋪以金銀皿這些奢侈品為主，像這些流的攤頭小吃，主要還是得靠那些混跡於西市的販夫走卒。

「回公子的話，我們原本也是在西市的，但是聽聞宿國公府上的小姐，今日要在東市拋繡球招親，所以才來趕趕熱鬧。」

擺攤當然得趕熱鬧，王子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提著手頭剛買的羊，轉就要走開，忽然心中一，猛然轉過來。

「大嫂剛才是說誰家小姐要繡球招親？」

「是宿國公府上的小姐。」

說到這裏，這位小娘子話鋒一轉。

「這程府小姐不僅端莊賢淑，而且長得如花似玉，閉目花……」

宿國公府——程咬金有個閨？

還長得貌如花？

我咋就有點不信呢。

王子安瞬間就想起了隋唐演義中對程咬金樣貌的描述：

「藍腦袋，靛臉朱眉，銅盔鐵甲，騎著大紅馬，端著大斧子，嗷嗷直喚，這好比瘟神相似啊，看著都瘮人吶——」

傳學告訴我，閨大多數都長得像爹。

「大嫂是見過程家的這位小娘子？」

見這位走攤的小娘子，說的活靈活現，又不似作偽，王子安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小婦人不過是一鄉野村婦，哪裏有福分見到人家國公家的小姐，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年輕婦人搖了搖頭，

目中有些躲閃。王子安沒注意到蔽的眼神變化，隨意地點了點頭。

就程咬金這家世地位，閨別說閉月花，就是長得平平無奇，求婚的隊伍也能踏破門檻，至於拋繡球招親？

這十有八九是長得像爹，嫁不出去，想逮住誰坑誰呢……

王子安幸災樂禍地腹誹了一句。

穿越大唐半年多了，雖然對後世傳說中的程咬金等人十分好奇，但他毫沒有結攀附的意思。大唐盛世安穩，自己做個悠閑自得的富家翁他不香嗎？

非得跟那些人攪合在一起，有什麼好？

後世九九六的福報還沒過膩呢！

這一世，只求念頭無礙，逍遙快意，做個富足自得的鄉野閑人。

故而，對攤販大嫂的話，他也沒往心裏去。

不過腳下卻一轉，隨著人流走去。

繡球，是不可能搶的，打死都不可能搶，但熱鬧得看。搶繡球招親，多新鮮呢！

你想，活生生一個大姑娘，站在枱子上，就這麼一扔定終，得有多不靠譜。不是誰都有唐僧他媽那樣的好運氣，砸一個俏書生抱回家，這萬一要是砸到位又丑又老的乞丐怎麼辦？

想到好玩，他忍不住角上調，出一笑意。此時從側面照過來，照在他俊無儔的臉上，整個人顯得更加的飄逸出塵，宛若謫仙。

瞧得年輕的攤販大嫂都不由獃滯了一瞬間。

就在此時，大街上人群一陣。

「快看，快看，程家娘子的馬車過來了——」

大家上的人群呼啦就圍過去了，尤其是一些年輕男子，拚命往前。年輕的婦人，趕把頭一低，手拉著兒躲到了路邊，王子安有些好奇地抬頭看去。

只見不遠一隊護衛，護持著一輛寬敞的馬車，正迎面而來。所過之，引起街頭一片。

「程家娘子，小生崔家十七郎，在此有禮了——」

「程小娘子，看我看我，我是國子監的汪——哎喲，是誰推我——」

「程小娘子，我對你仰慕已久——哎喲，別，別，我的帽子——」

……

「呸——一群臭不要臉的！」

王子安暗暗地唾了一口，一群臭不要臉的傢伙，老爺們的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不過，要是很漂亮的話也不是不能考慮，話說這程家的小娘子難不長得真很漂亮？

他忍不住踮起腳跟，舉起手中的羊，往前去。

「借，借，小心一油哈——」

所過之，一陣唾罵之聲，王子安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往前。

他不知道的是，他背而立，面微笑的一瞬間正好撞到了車兩人的眼中，引來一個豪嗓門花癡般的驚呼聲。

「妹妹，妹妹，快看，那個俊俏的書生，真俊啊——」

此時眼看著馬車走近，車窗忽然就毫無徵兆地被人挑了開了。

驚鴻乍現！

人群一陣，王子安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