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長孫皇后與李世民多年夫妻，一看李世民臉，就知道自家丈夫了才之心，於是聲提議道。

「朕何嘗不想，可惜——」

可惜，他有些看不上我啊。

李世民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背。

「無論如何，朕必須把他爭取過來！」

李世民眼中忽然燃起滿滿的鬥志。

「是人就會有弱點，我就不行他小小年紀就真的能看破紅塵！」

「陛下英明……」

……

王子安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事實上，他連怎麼爬到床上去的都不知道。

等到從床上爬起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他迷迷糊糊地從睜開眼睛，就覺得後背有一個圓鼓鼓，綿綿的東西在頂著自己，不由心中一驚，反手一把撈了出來。

紅燦燦，繞金線，掛綵綢。

正是從天而降的大繡球！

「嘖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長得雖然磕磣點，但這綉工真是不錯！不過這玩意不是塞給老程了嗎？咋跑被窩裏來了？」

王子安疑地撓了撓頭，嘆了一句，隨手把繡球扔到了床頭。

算了，搶繡球這種事也算夠稀奇的，既然老程不要，那就留著做個紀念吧。

抻抻被的有些褶皺的服，王子安著懶腰從屋裏走出來。

天灰濛濛的，沒有，北風刮過樹梢，穿過屋檐，發出嗚嗚的響聲。

「莫不是要下雪了？」

王子安嘀咕了一句，把目掃向昨日的戰場，著一地的狼藉，頓時有些傻眼。

這是遭賊了吧？

大棚里的菜，了一大片，廚房裏整整一罐的制茱荑不翼而飛，最過分的是，火鍋的鴛鴦鍋不見了，就連吃平時用的椅子都了兩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人心不古——不古個屁啊，古人的良心也讓狗吃了啊！

他痛心疾首地收拾著一地的狼藉，等換洗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兜里多了一個溫潤的碧玉扳指，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掛墜！

這玩意兒似乎是哪兩個傢伙上下來的？

應該也能值兩個錢吧？

畢竟是兩個跑關外的大富商啊。

他就著仔細的看了看，澤溫潤，尤其是那個扳指，對著看的時候，似乎有一條游龍。

這玩意兒不會跟玻璃球一個原理吧？

不過瞧著還算漂亮！

王子安試著往自己手指頭上一戴，嘖嘖，還不錯，大小正合適！

至於那塊掛在腰上的掛墜，讓他隨手扔床頭上了，這玩意兒掛腰上忒礙事！

回頭有空去賣了它，要是真玩意兒的話，怎麼也能賣個幾吊錢吧？

還行吧，只要那兩傢伙不是大騙子，應該能抵得上這次的損失，估計不算太虧。

他不知道，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回頭去把掛墜賣掉的時候，一覺醒來的程咬金正遭著夫人狗噴頭的抱怨。

「你個老東西，閨招親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往心上放！竟然跑去跟人喝酒，還喝得被人抬回來——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長安都傳遍了，我們家姑娘拋的繡球，被人抱著跑路了——整個長安，都在看我們老程家的笑話呢——你還跑去喝酒——」

夫人孫氏氣得唾沫星子都噴他一臉。

程咬金腆著臉在一旁賠笑。

「夫人，夫人，別生氣，是我不對，你要不打我兩下出出氣，千萬彆氣壞了子——」

這貨說著，主拉起自家老妻的小手，輕描淡寫地在自己臉上來了一下。

孫氏又好氣又好笑，沒好氣地把手回去。

「你個老東西，都多大年紀了，還這麼二皮臉，也不怕被下人笑話了去——」

不過被這貨這麼一鬧，一肚子氣也發不出來了。

程咬金得意洋洋地掃了一眼伺候在一旁笑的老婆子。

「再敢笑，老子把你們統統賣給教坊司——」

「老爺，妾今年五十六了，給錢人家教坊司都不收了……」

伺候在旁的老僕人是夫人孫氏從娘家帶來的老人，知自家主人的脾，也不怕他，憋著笑「友」提醒。

「他們敢不收，老子砸了他們的教坊司……嘿嘿——夫人，來，坐坐坐，你不好，得多休息……」

孫夫人這才息著坐了，語氣有些傷的說道。

「妾這些時日，常常到力不從心，恐怕大去之日不遠了……」

「夫人說什麼胡話呢，你只管放心調養，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傻愣著幹什麼呢，還不給你們家夫人上參湯——」

程咬金小心翼翼地給自家老婆試著參湯的熱度，眼中閃過一晦的愧疚。

當年自家老二出生的時候，正好趕上李和王世允在偃師決戰中大敗。為了救援裴行儼，自己重傷。自家夫人到驚嚇，再加上當時兵敗，冒著大雨，連夜奔波，傷了本。

從那以後，便始終不好，這兩年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就連宮裏的醫都有些束手無策了。

「老頭子，你也不用寬我，自家人知自家事，我這子骨我自己心裏有數，恐怕大去之日真的不遠——」

孫夫人手止住程咬金的安，語氣有些寥落。

「默和亮兩個孩子皮實，我倒是沒什麼牽掛，就是穎兒，是個孩子，心氣又高，讓我始終放心不下……」

孫夫人微微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

「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犯了哪筋，放著好好的婚事不答應，非要死擰著拋繡球招親，我也許了，誰知道今天又出了這麼一出，繡球竟讓人帶著跑了……」

一想到被自己塞到王子安被窩裏的繡球，程咬金莫名心虛。瞄了一眼自家夫人，見夫人沒有注意自己，才鬆了一口氣試探著問了一句。

「穎兒呢，沒——沒事吧？」

「被阿英拉著出去逛街了……」

孫夫人有些心疼地嘆息了一口氣。

「這孩子就是心事重，也不知道咋想的，這麼大的事，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還愣是攔著人不讓人去找……也不知道那繡球被哪個混小子給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