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口而出一句：“你有孩子啦？”

周延禮冷漠看著他。

陸尋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什麼傻問題，干笑了一聲：“有啊，多大一小孩？”

他說著朝自家兒子抬下，“有他大嗎？”

那大多了。

周延禮說：“十六。”

陸尋又一愣，“十六？十六還小孩呢？我十六都能生孩子了。”

周延禮四平八穩“嗯”一聲，“這事你老婆知道麼。”

陸尋被噎地翻白眼，突然想起什麼，眼睛一亮，八卦意圖明顯。

“誒？你這鈣片，不會是給你家新來的那個買的吧？”

他說著就看到自家兒子扔了樂高往他這邊走，小孩兒鬧完了就犯困，張著短胳膊要抱。

陸尋一把把孩子抱在懷里，繼續笑著看周延禮。

周延禮視線在陸尋嫻作掃過，反問：“不行麼？”

給錢怎麼都行。

陸尋知道那人份特殊，也沒多問，說句包在他上。

周延禮得了允諾，看了眼腕間的時間，作勢起：“我走了。”

陸尋跟著起，“也不多坐會兒。”

周延禮說：“順便而已。”

陸尋：“……行。”

這學校沒什麼人值得陸尋這個校長起送，但是周延禮起，他下意識就從辦公桌里走出來，在周延禮手剛推上門的時候，忍不住又問了句：“真不去啊？”

周延禮：“嗯。”

“其實……”

陸尋話剛啟了個開頭，周延禮就拉開了門，沒給陸尋繼續往下說的余地。

陸尋也適時閉上了。

-

陳佳肴一天過去才算徹底明白周延禮和丁藍口中的“辛苦”，盡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下午最后一節下課鈴敲響還是沒忍住癱在了桌子上。

颯下課前兩分鐘就開始倒計時了，跟前排的尤點點一唱一和念叨一會兒去食堂吃什麼，尤點點一邊說自己要減一邊評價新開的哪家窗口好吃。

所以等下課鈴一響，瞥眼瞧見陳佳肴非但不起反而趴桌子上，愣了下，疑問：“佳肴，你不去吃點佳肴嗎？”

好冷的笑話。

陳佳肴笑不出來，搖搖頭，“我不是特別。”

“現在不，晚自習絕對昏你。”颯說著又看陳佳肴兩眼，“還是去吃吧，你看你矮的。”

“……”

也不知怎麼的，陳佳肴就想起了那讓人難以下咽的牛。

還是去吧。

等晚上回家吃，說不定還要再喝一杯。

早上周延禮走之前給陳佳肴留了零花錢，不知是出于什麼目的，他留的不是一天的，而是一個月的。

陳佳肴跟著颯他們去吃飯，因為走得慢被颯嫌棄了無數遍。

尤點點作為高不太高當然也不長的其中一員很煩躁，“哎呀！就你走得最快！你最長好不啦？”

颯一臉認真，“雖然你不長，但你有自知之明啊。”

尤點點張牙舞爪要打人，颯嘻嘻哈哈地躲開。

陳佳肴笑笑，提醒他們小心點。

這會兒人正多，縱使學校大，也架不住所有人都往食堂走。

陳佳肴手提醒颯的時候，颯“咦？”了一聲把陳佳肴的手攥在手里，拿在眼前仔細盯看分析。

此時遠落日西沉，天邊染橙紅。

線從陳佳肴指流淌，襯的小姑娘手指更加纖細白凈。

也很修長。

“佳肴手指好長哦，其實你胳膊也長的，以后肯定會比尤點點高。”颯說。

尤點點再次被冒犯，“哼”一聲雙臂抱，走了。

颯不當回事，“別管，就是想走快點去排隊吃黃燜。”

說著跟陳佳肴介紹食堂哪些窗口最歡迎，哪些窗口堅決不能。

下午吃了飯，晚上果然神好一點。

今天的晚自習是英語，大家基本都把重點集中在英語上，畢竟明天還有一篇英語課文要檢查背誦。

陳佳肴看著不短的英語課文，愁的。讀都讀不通順，別說背了。

然而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像昨晚翻譯英語作文那樣一個詞一個詞地翻譯完，然后理順了中文意思再一遍又一遍地默讀。

但其實英語只靠默讀是不行的，必須要發出聲音，最好口型張大，字正腔圓。

所以直到放學，陳佳肴也沒什麼特別明顯的進展。

心明顯失落，有種不管做多都看不到果的無力。

“佳肴，不走嗎？”颯邊收拾東西邊問。

陳佳肴回頭看了眼鐘盤時間，又看了看外面全黑的天，嘆了口氣，扶著桌子緩緩起。

作遲緩的像個小老太太。

颯被逗笑，“你怎麼跟七老八十似的。”

陳佳肴覺得自己這會兒的腦袋還不如七老八十的，站了三五秒，又坐了回去。

“你們先走吧，我等人了再走。”

“也行，早點回去啊。”颯說，“明天見。”

“明天見。”

晚上學生散得很快，大概也是天氣冷，再加上高中時間張，沒幾個人愿意磨蹭浪費時間。

陳佳肴也沒待很久，本來主要目的就是避開高峰期。等人一，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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