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選好了沒？”

蘇明嫵回過神，將印璽戴在手腕，往袖口深收了收，又選了條環珠彩琉璃鐲，取下兩件紅耳鐺，“照這個來，我今日想穿的明亮點。”

“是，奴婢遵命。”

蘇明嫵被地由綠螢服侍穿，的條窈窕又，都認路一般長在該長的地方，讓人伺候起來十分順手。

“王妃，您知道公主殿下招你過去是做什麼呀？”綠螢激又好奇，皇宮那種地方，是百姓不敢肖想的，能問兩句，都覺得與有榮焉。

這種話，本不該是丫鬟開口，但蘇明嫵知道綠螢自來沒有多余用心，當然不計較，“我是公主的伴讀，興許，是想我了罷。”

蘇明嫵明白，公主是好心，好的閨中友僅三兩個，公主就是其一。

記得前世，公主也曾在這個時候召見過，但當時與符欒鬧得極僵，等到那句傳喚傳到院，離該進宮的日子都過去三天。這輩子，蘇明嫵簡直全然順著符欒的捋，是以才有這次多到的機會。

可是，蘇明嫵現在竟然有些不想進宮。

能聊些甚麼呢，公主是皇族的人，是符璟桓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們聚在一起，除了說符欒壞話，就是合起伙來罵他一頓。這種事，前世樂得去做，現在覺得既稚且無趣。

最重要的是，蘇明嫵不敢確定，公主殿下當年到底知不知是太子的手段，十年了，們有書信往來，更見過幾次面，公主從來都沒提過真相，是被蒙在鼓里，還是不想說呢。

此去，若是發現了個朋友，到底值不值得。可若是不去，也確實有話想叮囑公主...

蘇明嫵心里藏著事，連紅翹進門通傳都沒第一時間留意。

“王妃，林小夫人在院子里等，說是有事要找您報備。”

驀然被打斷思緒，蘇明嫵語氣有點冷，不悅道：“想說什麼事？”

“奴婢不知。”

“我午后回來，晚些再報。”

紅翹就這樣被揮退出去，雖則王妃對算是不錯，不打不罵，但總覺得不如綠螢親近，這是何故？明明才是從太傅府跟出來的近丫鬟啊...

院門外邊的石榴樹下，林芷清被隨丫鬟攙扶，眼見到紅翹走出來，臉上淡淡綻了個笑。

的白凈，眉眼清秀，但氣不如何紅潤，未施黛之下更顯得病懨懨的，紅翹去過的翡煙小院，進去就是一子藥味，聽說不是病，就是子虛，吃的都是補藥。

“奴婢，見過小夫人。”

“紅翹，你對我不用多禮的。”林芷清起帕子掩鼻，似乎是不太舒服，“王妃，愿意召見我了嗎？”

“小夫人，王妃要準備下午進宮見公主的事，說晚一點再見你。”紅翹瞧著很累的模樣，忍不住多道：“小夫人，你是有什麼要事嗎？”

林芷清沒開口，旁邊的丫鬟搶過話頭接道：“我家小夫人春天容易犯敏癥，這府里竟然連個大夫都無，是要害——”

“翠萍，閉。”

林芷清連教訓人的嗓音都綿綿，繼續側過臉輕道：“紅翹，不知王妃說何時回來？”

“奴婢估著是午后。”

紅翹覺得奇怪，生病自己請大夫就好了，在這徘徊半天，找府里管家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林芷清看出的狐疑，話里有話地道：“我只是王爺的侍妾，怎敢隨意差遣別人，王爺要晚上才回，府里的事只有王妃能做主，總該報一聲。”

紅翹看著林芷清的眼睛，“噢，那，小夫人，你要不要奴婢再去細說？”若是稟明，王妃不像是會苛待的連個大夫都不給請的人。

林芷清眼底閃過淡淡的翳，抬眸還是虛弱模樣，揚，“不必麻煩了。”

從袖袋里拿出顆銀豆子，塞進紅翹手里，指尖在手心輕點，“癥疾不重，按王妃說的，就等回來再說。”

“啊，是。”

紅翹看著走遠的白背影，是個人，聽林芷清東扯西扯這一通，便約猜到了小夫人接下來要做的事，到底要不要和王妃說呢。

回到室，蘇明嫵和綠螢在換衫時候不曉得到哪里，打鬧笑得開懷，紅翹臉上須臾間冷下，不想講了。

任誰，都要有條后路不是。

***

皇宮不許閑雜人進，蘇明嫵獨自坐在宮里指派來接人的馬車上，不陷沉思。

先孝康仁皇后生育的遲，二十二歲才有了符璟桓，二十六歲生的公主，帝后對這個嫡親的小兒自然是萬千寵，甚至同意由著跟在太子后念學，也因此結識了同樣年紀的蘇明嫵，皇上看兩個小姑娘甚是投契，便賜了太傅府嫡公主伴讀的份。

說是伴讀，其實無非就是玩伴，兒時的日子，怎麼回憶都是無憂無慮，真讓人懷念。

“吁——”

馬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朝華宮門口，朱紅門戶里走出了個臉生的太監，上前殷勤地扶著蘇明嫵下馬。

“雍涼王妃，公主正在殿里等著您呢。”

“嗯，好，謝謝小公公。”

“王妃太客氣了。”

蘇明嫵隔著袖擺搭上領路太監的手臂，彎腰從車轅攀下，在高大的黃瓦白墻面前，玲瓏段上的如意云彩緞裳仿佛是宣紙上點落的朱砂，與宮城景和諧得融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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