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儀好像出了點問題。”他將手給我，“你還好嗎？”

我可以打開他的手，拒絕他的道歉，然后一走了之。這是我本心所向，也是我最常做的事之一。但就像戒煙一樣，一旦付出了努力，我更討厭功虧一簣。在這個節骨眼，一走了之固然爽快，可我所要的卻不是這一時的爽。我要一勞永逸，要徹底地解決這個“大麻煩”。

所以，不能發脾氣。

“還好。”我嘀咕著，握住了他的手，借力起。

沒等我站穩，他便回了自己的手，仿佛多和我接一秒，就會染上無法治愈的恐怖細菌。

這家伙這麼反人類，到底是怎麼和同學、同事相的？

心里腹誹著，我默默跟在他后，下到一樓，在一間似乎是辦公室的小房間里見到了靜靜臥在玻璃缸中的小草。

小草眼部的白覆蓋減退不，整看起來神不錯，大概率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不錯嘛……”我剛要回頭夸兩句紀晨風，發現他倚在門邊，有些心不在焉。

沒了人工耳蝸，他便失去了流的能力，無法再接收外界的任何訊息。

真麻煩。只是很短的時間，我便對這樣艱難的相模式產生了厭倦。如此看來，竹馬會跟他分手，或許也有這部分原因在吧——不是誰都能忍無法及時給出緒反饋的人。

紀晨風可能覺到了我的注視，抬頭朝我看來。

“你說得慢一點，我能看懂你的口型。”他說。

我直接掏出手機，示意他掃我的名片。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添加了我的聯系方式。

【小草看起來恢復得不錯，謝謝你，紀醫生。】

這句話發出的下一瞬，辦公室外便傳來了唐必安的聲音。

“我來找人的，就剛剛進來那個看起來脾氣很差的人……”

我朝門外吼道：“在這里！”

唐必安消停了片刻，找了過來。

“爺，都搞定了。那個大叔沒事，我往他口袋里塞了點錢，把他扶到酒屋那邊去了。老板認識他，答應會看他到酒醒的。”他眼角余掃到辦公桌上的玻璃缸，一下子興起來，“是小！小真的還活著！”

他沖過去，著玻璃缸看了又看，像在確認這只烏和他認識的是不是同一只。

從剛才唐必安進來，紀晨風便第一時間從門邊退到了墻角，表現出了強烈的拒絕社的意愿。

【這是我弟弟。】

我給他發去信息。

他看了眼手機，又抬頭看了眼我，單手打字回我。

【再過三天應該就能辦理出院了。】

三天啊，三天夠做什麼？三天什麼也做不了。這三天，得想其它能和他產生集的辦法才行。不然三天一過，再找別的理由接近他就會顯得不安好心。

【好的，謝謝。】

我禮貌地回復完，轉頭又是另一幅語氣：“喂，小狗。”

唐必安回頭看向我，已經非常習慣我這樣他。

“走了。”我朝門口抬了抬下。

“下次再來看你。”他了烏的背甲，輕聲細語地告別。

唐必安像個智障一樣哼著歌走出辦公室，紀晨風全程只是倚在墻角一言不發，似乎在盡可能地將自己一個不起眼的小點，好不讓任何人發現他的存在。

【再見。】我在他面前站住，發去信息的同時，朝他擺了擺手。

他抬頭看我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簾。

“再見。”他用生的發音回我。

羊角包綿甜，落進胃里，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

一連吃了四個，我手，將剩下的半袋面包丟到后座。

“爺，你好像很喜歡這家的羊角包哦？”唐必安大著嗓門，試圖蓋過洶涌而的風聲。

升起車窗，我仔細回味了下剛剛那幾個羊角包。嚴格說來味道也不如何，無非是仗著我腸胃空空，吃什麼都香，才得了我一點垂青。放在平時，這種貨別說口，本不可能出現在我的餐桌上。

就像……紀晨風。要不是迫不得已，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會和他那種人有什麼集。

“不喜歡，下次不準買。”說完，我調下椅背，閉上眼休息。

因為新醫生的事，我久違地到了桑正白的傳喚。見面地點在自家商場的米其林餐廳，只預留了一個小時，因為之后他還有重要的客戶要見。

裝修典雅的包廂我與桑正白隔著1米5的圓桌面對面坐著，唐照月安靜無聲地立在桑正白后，形如一株完的壁花。

從我有印象開始，就是桑正白的書，這些年陪桑正白走過風風雨雨，兩人可謂是事業上的最佳拍檔。

除了長相，唐必安沒有一點像唐照月的地方。哪怕十分之一，唐必安但凡有一點他媽的聰慧，也會得到桑正白的重用，不至于被我當狗一樣使喚。

“新醫生姓周，國外回來的，只比你大幾歲。”

桌上擺放著一籠籠的傳統小吃，雖然已經六點，但我四點才醒，完全沒有胃口，疲累又困倦，只想趕快結束話題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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