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誠實的點了點頭，確實沒有見過比這更的花了。

“是啊。”孩看著掌心靡麗到極致的彼岸花，忽然掌心一合，好好一株彼岸花只剩下零碎從孩的指落下。

孩著阿沅，黑白分明的眼里浸著明晃晃的憂傷：“它那麼，可是它困住了我。”

阿沅一怔。

“它我哪兒也去不得，我還羨慕你呢，來去自由，而我只能終日困在這小小的四方天地，再的東西也會看膩的啊。”

孩臉上在笑，但阿沅卻完全笑不出起來了。

曾聽季陵說過，有些妖會擇人當宿主，一旦了宿主便離不得妖，神魂共，唯有死亡才能將他們分別。

孩就是這片彼岸花的宿主。

羨慕著季陵和薛時雨的生活，沒想到有人羨慕的生活。那些小憂小愁的在孩面前都不值一提了。

一陣難捱的死寂后，阿沅忽然道：“那啥……你那招借彼岸花探魂好學不？你出不去，我可以替你去看看村里人有沒有關于你的記憶。”

孩頓住，許久之后搖搖頭：“不行。”

阿沅知道在想什麼：“放心，我不會跑的，我只是……想幫你。”

“……幫我？”孩一頓，眼尾上翹，直勾勾盯著，“為什麼？我之前利用你，還傷害了你，我不是你里的好鬼，我殺了人，每一年死在我手上的人不下百人，我就是你口中最討厭的厲鬼。”

阿沅撓了撓面頰：“……我沒想那麼多。”

孩扯起一抹笑，雙瞳黑漆漆的：“聽說和惡鬼呆久了，就是佛子上也會沾上戾氣，你還要幫我嗎？”

阿沅撓了撓左臉又撓了撓右臉，許久，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小心翼翼看著孩：“那我陪著你的話，你可以不再把人往湖里丟了嗎？”

孩搖了搖頭：“我做不到。”

阿沅一愣，瞪：“這這這很難做到嗎？？？又不是下餃子！”

孩只說：“不是我要殺他們。”

“那是……”阿沅一怔，不是難道是這遍地的花叢麼？

然而孩卻又不說了。

孩自嘲一笑：“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厲鬼，后悔了嗎？”

阿沅擰著眉看了一會兒，忽然學著之前孩的模樣摘下一瓣花瓣，孩覷著：“你做什麼？”

“你不是這樣做的麼？”阿沅將花瓣抵在眉心，“然后呢？要念咒語麼？太復雜我可記不住。”

孩：“……”

孩雙睫震，垂在側的小指輕輕蜷起，輕聲道：“你…不應該逃嗎，為什麼要……”

阿沅打斷：“快快快，此刻正是打探的好時機，再不出發天就要亮了！”

孩著阿沅半晌沒說話，過了好久才別扭的說：“……于眉心，將靈氣注彼岸花上即可。”

末的還補了一句，卻偏過頭不看阿沅，“你逃不出這個小鎮的，十年前我設下結界，這麼多年來有來無回，就是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況且你的魂被彼岸花的花魄浸染滋養過，天涯海角不論你去哪兒我都知道……”

“嗯嗯嗯。”阿沅忙不迭點頭，問，“還有呢？”

孩眉頭一蹙，扭過頭看阿沅，言又止的：“你……”

“沒了？真沒了？那我得趕走了。”瞅著日落西山，阿沅連忙從草地上站起來，抖了抖上的落灰，小跑幾步之后，忽的停住腳步，轉過了鼻子，頗為不好意思，“其實…我還喜歡你的。”

說完阿沅就化作一縷青煙下山了。

留下孩一個人呆愣在原地，發了好久的呆。

著有些發紅的耳廓，低語著：“胡說什麼啊……”

——

阿沅也鬧不清自己為何要幫孩，或許是因為看不得有人在面前傷心吧，又或許是因為這是第一次朋友。

覺得，孩并沒有表現的那麼壞。

人一旦死，若怨氣難消、愿未了，死后便會化鬼，時停駐在他死前的最后一刻。孩看著稚，沒準鬼的年歲比還大。

阿沅思來想去，決定從鄉里最為年長和德高重的里正手。

也是里正邀季陵二人前來，他自然知道的更多。

此刻已是明月高懸，阿沅按著記憶來到里正的院落外，說來也奇怪一個鄉間的小小里正，院落居然修的富麗堂皇，甚至還娶了好些個妻妾，簡直是土皇帝一般的日子。

阿沅想起第一次見里正之時，那里正花甲老叟竟然摟著一個妙齡子，阿沅藏在傘里瞧著，當場激了句“老不修”，老頭駭的生生暈了過去，季陵事后劈頭蓋臉罵，當時怎麼說來著？

——他是心中有鬼，怪我作甚？

還算幸運，阿沅順利的找到了當日里正摟著的的院落，也正好只有一人。

阿沅不費吹灰之力令陷昏睡，將拖下榻之后，坐在境前，描摹了一張同一模一樣的臉龐。

正巧胭脂放下的一刻，里正醉醺醺進門，倒在地上，還不忘哼哼：“人兒，爺爺來疼你啦。”

阿沅：“……”

阿沅忍著惡心，將門合上后，走到老頭邊，蹲下，老頭著一張芙蓉面更醉了，手去阿沅的臉：“來，讓爺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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