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

腦海里登時涌進許許多多雜的記憶，一時之間阿沅只來得及理出個頭緒。

原來季陵并沒有想象中那麼戰無不勝，薛時雨竟在不久之后死在了鬼王手里。

四周景又在飛快倒速，演變，阿沅跟了上去。看到在薛時雨死后季陵變得更加晴不定，暴戾無常。而……依然跟在季陵的邊。還是用的薛時雨那張臉。

沒有了薛時雨，終于可以不用鎮日躲在傘里，但卻一點也不開心。

看著自己每天每天耷拉著眉眼，竟然沒有一刻是開心的。

就這樣又跟了季陵這廝數十年。

眼瞅著自己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孤僻，薛時雨活著，見不得（好吧，本來也不能見），薛時雨死了，仍是薛時雨的影子，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后，都擺不了薛時雨的影。

阿沅郁悶的想著，未來的跟著季陵走進屋，急忙跟了上去。

才半只腳踏進門檻，就頓住了，片刻的茫然之后阿沅拔就跑，背靠在墻上，呼吸急促，雙頰紅彤彤的，耳尖更紅的要滴出來。

……沒看錯吧……？？！

阿沅深呼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回頭看，就像那日躲在榕樹后，此刻過窗棱看進屋——

朦朧的紗，紅的被，以及兩道織的人影。

是……和季陵。

季陵伏在上，在季陵下的——

兩頰紅紅的，眉頭卻是鎖的。

不快樂。

可以說，未來的非常、非常的痛苦。

為什麼呢？阿沅不懂。

明明得到想要的，季陵的旁也只有……

然而下一秒阿沅就知道這種痛苦的來源于什麼了。

季陵沒有再說令厭煩的：“你怎麼敢用阿姐的臉做這種事！”

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喚：“阿姐，阿姐。”

此刻阿沅的臉和未來的一樣的白。

怎麼到了未來，連自己都不是了？

阿沅恍惚想著，四周的景忽然褪，漸漸消失歸于空白。

琯琯出現在面前，對說：“阿沅，我要走了。”

阿沅張口話還沒說，眼淚先流了下來。

琯琯笑了笑，揩去的淚：“阿沅，謝謝你，是你給了我自由。”

琯琯擁住了阿沅，在耳畔輕聲道，猶如嘆息，“我多麼希你也能得到解啊。”

阿沅怔了一下，將要回抱住琯琯時，琯琯在面前散了點。

阿沅愣了好一會兒，緩緩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為什麼啊？不是要我陪你嗎？

為什麼又留下我一個人？

這樣的未來……我才不要呢。

第9章 09

◎鬧不清季陵現在在想什麼。◎

阿沅不知昏睡了多久，等終于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在一個……

一個香爐里？

周煙霧裊裊，四肢百骸好像都活絡了起來，明明記得自己的被彼岸花摧毀了，甚至連魂魄也被傷的千瘡百孔，甚至以為自己掛了，沒想到又又了過來，能覺到這香在一一縷修復破損的魂魄。

這香爐——是薛時雨片刻不離的法寶安魂香，不會認錯。

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這是……怎麼回事？

阿沅懵了好久，順著香爐細小的口飄了出去，悉的簡陋的布局，悉的廉價的床簾，阿沅再定睛一瞧，愣住了。

季陵躺在床上。

俊容蒼白，雙目閉，額間還有一片細的汗珠。弱的像個……菟花一樣。

阿沅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季陵，怔了好一會兒，一時心中的怨憤都忘了，悄悄飄了過去，懸浮在床榻上空，怔怔看著他。

阿沅見慣了季陵不可一世的樣子，這樣脆弱的他還是第一次見，一時都看呆了。

倏然，季陵睜開了眼。

雙眸依然黑亮狠戾，直直盯著阿沅，阿沅駭得后脖一涼，僵在原地。

哪來的一脆弱？是瞎了眼才覺得他“脆弱”！

登時記憶里那繡著鴛鴦的錦被紅浪翻滾，抑的低響在耳畔，記憶里那滴從額間落至高聳的鼻梁再到殷紅的薄和此刻季陵額間的汗珠重合在一起，一齊沒那瑩白的雙……

季陵一頓，看著阿沅不知又想到什麼驟然滿面通紅，本就是一團靈，此刻通冒著煙，真似要點著了一般，狼狽的鉆回香爐，香爐晃了一下，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季陵：“……”

季陵從床榻上半支起子，右手兩指了發脹的太，一張略顯蒼白的俊臉只余一張淺淡的薄，薄微勾，輕嗤了一聲：“…傻鬼。”

他翻下榻，正要撿起地上的香爐時，門推開了，薛時雨走了進來。

薛時雨見季陵下床一愣，疾步走了過來，將滾落在地的香爐撿起來，放在案桌上，向季陵，眉頭微蹙：“還沒好，下床做什麼？”

季陵瞥了一眼遠案桌上的香爐，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懸在半空的手無意識的攢了攢，自如的收回手，站了起來：“無事，不可再在芙蓉鎮耽擱了，繼續趕路吧。”

薛時雨一臉不贊同：“你在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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