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沒有停，啪嗒啪嗒的聲音爭先恐后地進耳。閃電的余熄滅，屋重新陷黑暗，沒多久，驚雷聲轟隆響起。

抬起抖的手，了一把額頭，手心一片濡。

秦昭寧僵地轉頭看向窗外，正好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下意識地閉了眼。

靜謐的夜，時間流速好像也放慢了，滴答滴答的雨聲穿皮在腦海里響起，伴隨著一幀幀走馬觀花般的畫面。

而與秦昭寧一墻之隔的宋灼，此刻也難以眠。

畫面定格在某，宋灼倏然盤坐起。無論怎麼放空思緒，一閉眼還是那雙浸染著笑意的眸子。

他視線懸空，許久才有作，手指發間，有些煩悶地將頭發往后抓了抓。

吐出一口氣，宋灼順手把床邊的手機拿過來，點開了訂火車票的界面。

昏暗的空間里，手機屏幕的幽幽亮著。縣城回南城的車票還剩寥寥幾張。忽然之間，天空閃過一道亮，宋灼下意識看向窗外。

閃電轉眼消失，雨愈發急切起來，然后響起了雷。接著，門口傳來嘈嘈的敲門聲。

沒等宋灼轉過頭，秦昭寧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小學弟，小學弟你睡了嗎？”敲得愈發有節奏，“小學弟，你是不是也沒睡啊。”

宋灼眉心一跳，心想這就算睡了也會被吵醒。他掀開被子下床，按下燈開關，然后開了門。

秦昭寧的手停在半空，看到他，沒有毫負罪，笑道：“好巧啊，你也沒睡啊。”

宋灼：“……”

“我發現一個好玩的東西，走，帶你去看。”秦昭寧轉先走，見宋灼沒跟上來，停下等他，“小學弟，跟上呀。”

宋灼敗給，按了按額角跟上。

幾分鐘后，和秦昭寧一起蹲在門口檐下看螞蟻沿著地爬的宋灼，言又止幾次，還是沒忍住問：“學姐，我們在干嘛？”

秦昭寧撐著側臉，疑地問：“你覺得無聊嗎？”

宋灼覺得自己大概不能昧著良心說不無聊，于是用沉默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你跟我來。”秦昭寧站起，示意宋灼跟進去，沒多久，搬出兩張躺椅。

躺上去，拍了拍旁的另一張示意宋灼也坐，一本正經地瞎扯：“反正快天亮了，我們坐這兒等著看日出吧。”

雨好像沒有要停的趨勢，但好歹沒再打雷閃電了。宋灼默默看了眼時間，差十幾分鐘凌晨三點。

索也睡不著，他無可奈何地往躺椅上一坐。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宋灼學著秦昭寧的樣子躺下，微側過頭。

倒是格外的悠閑，雙手叉枕在腦后，翹著二郎的腳一晃一晃的。

客廳里開著燈，被門隔了一道，只傳出微弱的線。雨水順著屋檐滴落在地上，慢慢的蓄一個小水坑。

就在宋灼以為秦昭寧睡著了的時候，忽然慢悠悠開口：“我小時候打雷下雨睡不著，我外婆就帶我出來看蝸牛。”

“以前這里還長小蘑菇，”秦昭寧坐起來指了指門口的地，“后來裝修的時候被填平了。”

“我上小學的時候，后山的路還很好走，那時候我們一放學就往山上跑，摘那種野果子。有個哥們摔了膝蓋，還是我把他背回來的。”

說起小時候的事，語氣和平時不太一樣。宋灼認識秦昭寧以來，極見到這樣的。

秦昭寧嘆了口氣，重新躺下：“可惜你就要走了，不然我還能帶你去玩兒。”

宋灼指尖一蜷，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他說：“沒買到票。”

秦昭寧反應了一下，高興了：“那你周一跟我一起回南城吧，我了車。”

“好。”

宋灼第一次聽秦昭寧聊起小時候，他這才發現，平時看著不太正形，總要撥他一下的人，年時期也這麼……有趣。

雨聲漸漸小了下來，說話聲也越來越弱。一陣短暫的安靜，宋灼看過去的時候，秦昭寧已經睡著了。

“學姐。”

他輕聲了兩次，秦昭寧也沒反應。宋灼起，遲疑幾秒，彎腰將抱了起來。

比看起來還要輕一些，忽然失重，秦昭寧呢喃了一句什麼。

宋灼沒有聽清，等了會兒也沒見再發出聲音。

他進屋，把秦昭寧放到床上，給蓋了被子準備走時，手忽然被住了。

他彎下腰，作很輕地把手從腦袋下出來，忽然聽到半夢半醒間的碎碎念。

距離拉進，這次他聽清了。

“小學弟。”

作者有話說：

第八章

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態，宋灼還是回到了門口的躺椅上。雨已經停了，天空由烏黑變了灰蒙。

此時剛過五點，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宋灼提前看過天氣預報，今天早上不會有太，他也不清楚自己在等什麼。

厘鎮的清晨靜謐而安寧，閉著眼能聽到后山的鳥鳴。遠離了城市的喧囂之后，所有的節奏都仿佛慢了下來。

被云層遮住的，慢慢地從積云后鉆出來，然后天邊有了第一縷線。

宋灼雙手枕在腦后，目落在日沖破云層的那道隙，太緩緩升起，金輝撒落在天際，層層疊疊的云染上朝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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