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嬤嬤恨不得立馬從世子眼前消失，紛紛往黎棲的東廂房里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趙赫延的臉冷得能結霜。

黎棲抓著兩支牡丹花搖搖曳曳的，剛要轉時，就聽后傳來一道聲音——

“站住。”

步子一僵，此時站在東廂房里的幾個嬤嬤瞳孔地震。

“誰教你的花？”

黎棲心跳，“我、我自己瞎鼓搗的……是有些不好看，我這就挪走！”

“方才是哪位嬤嬤說，你得太滿了？”

趙赫延的聲音冷得比這北風還要刺骨。

其中一個管事嬤嬤哆哆嗦嗦地走出來，“世子……奴不是這個意思……”

那嬤嬤嚇得膝蓋一，直接跪在了地上，黎棲來不及扶，解釋道：“嬤嬤只是在教我花……”

趙赫延的眼神落在嬤嬤上，就聽道：“奴，奴是讓夫人一瓶花送進世子房里，奴知曉世子的習慣，不喜花卉太多，所以提醒夫人……”

“夫人想讓本世子瞧見所有的花，你一個奴才，多什麼？”

第14章 .手下留

趙赫延的話音落地，跪在地上的嬤嬤覺自己腦袋也要跟著落地了，臨死前抓著黎棲的角道：“是奴的錯、夫人，這滿瓶春，最是富貴亮眼，是奴婢多了！夫人見諒，世子爺見諒！”

黎棲抓著牡丹花，騰不出手扶嬤嬤，主要是抓著自己擺的力氣實在太大了——

“那個，我不怪你……嬤嬤方才教訓得也有道理的……”

“教訓？”

趙赫延眉眼掃著冷風：“定遠侯府何時這般沒有規矩，一個管事嬤嬤教訓到主子的頭上？”

嬤嬤嚇得趴在了地上：“世子爺，奴才方才急，是以多了兩句……”

“沈嬤嬤。”

這時，站在黎棲后的沈嬤嬤低著頭走了出來，就聽見世子冷如剔刀的聲音：“既然這麼喜歡花，那便將攆到城郊莊子里種地吧。”

眾人：！！！

黎棲圓眼睜睜，跪在面前的嬤嬤還抓著的襦求，懵得來不及開口，趙赫延已經讓月歸推走了。

沈嬤嬤沉嘆一聲，轉朝這些方才還頤指氣使的老嬤嬤們掃了眼：“什麼該做，什麼該說，咱們都得拎清了。”

世子爺這一招是殺儆猴，還以為侯爺夫人們來教習夫人是件差，加上這個夫人出貧寒，就更不把放在眼里。

這下可好，雖然黎棲只是沖喜的小娘子，但世子爺都得讓杵在扶蘇院，比起，這些下人的生死才不過是主子的一句話。

今日還沒過晌午，定遠侯府的扶蘇院又貢獻了一件談資，幾位教習嬤嬤因著前車之鑒都不敢像剛才那般倨傲的態度，反而畢恭畢敬了起來：

“夫人，您第一次學就能做得這麼好，可見是很有天賦的呀！”

“對，您挑這靛藍的料子，與紅、綠搭配顯得沉穩又華麗！”

“世子爺的裳也多是群藍青黛，夫人繡個香囊倒是般配的！”

……

一上午，黎棲從打式教學轉到了鼓勵式教學，人還有點寵若驚，雖然不知道嬤嬤們是不是真心夸，但心里至沒一開始的那般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事被數落。

倒還真覺得自己學到了點什麼。

“咕～”

忽然，廂房里傳出一道細微的聲響，黎棲先是一愣，下一秒便捂住肚子，臉有點熱了。

此時沈嬤嬤皺了下眉：“中午了，怎麼不見廚房的小廝送飯？”

一旁的一芍抿說道：“世子的飯剛了送過來，但廚房的掌事說，世子吩咐過讓夫人三天不吃飯……”

話音一落，本來還臉上掛著假笑的嬤嬤們，瞬間朝黎棲投去了憐憫的眼神，仿佛在說：比起們，沖喜的夫人更慘啊。

黎棲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被罰了三日不吃飯，但也并不覺得自己有錯：“雖然我不用吃飯，但幾位老嬤嬤還是得用膳的，咱們下午再繼續行嗎？”

下人們得了令，紛紛行禮后恨不得趕離開扶蘇院。

人走房空，黎棲雙手撐著臉頰哀嘆，學了一上午，早就得沒法集中神了。

“一芍，給我倒杯水。”

一芍心疼地端了過來：“夫人，一芍把自己的那頓余給您，就是糙了些……”

“不好，你每天都要干活，正是長的時候啊！”

說著，黎棲看到一芍十四歲就比自己高的個頭……好吧，也要長。

“那吃一個饅頭也好……”

黎棲了下，起往屋外走，“咱們要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實在不行溜進廚房？

目在院子里滴溜了一圈，就見月歸從側邊的月門里出來，有些好奇地抻了下脖子：“你怎麼不在世子房里？”

月歸讓夫人一，低著頭行了道禮：“世子今日在書房里用膳，我去給他端壺熱茶。”

“書房？”

“嗯，夫人剛來，不知這扶蘇院后頭還有園林屋舍，世子的書房就在后院南邊。”月歸說著，見黎棲的眼神好奇，小聲提醒道：“但世子不喜旁人進去。”

黎棲點了點頭，“難怪我來這幾天也沒聽誰提起過，你快去端茶吧，食盒我替你拿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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