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雨。

沒有停的趨勢。

風吹開窗戶，室溫度驟降。

慕梓寒是被冷醒的。

外麵的天已經亮了。

一道道冰柱形態各異的掛在屋簷上。

如鏡，晶瑩剔。

也不準備再睡，收拾收拾，磨蹭一會兒，就得宮。

不是頭一回來東宮了，慕梓寒也了頭遭的提心吊膽。

這次接的不是寂七，是個麵生的公公。

喜公公能言善道看，努力在未來太子妃麵前表現。

“咱們東宮後院的臘梅，一夜之間，全開了。

殿下這會兒還在用早膳，小姐不妨先去看看？”

這麽一提，慕梓寒來了興趣。

去了後院，剛一踏足，濃鬱清淡，而不俗的臘梅清香湧鼻尖。

“這後院的臘梅是殿下剛出生那年，皇上親自栽種的。”

說起這事，喜公公驕傲的起板。

“別的皇子那裏可沒有！

咱們這裏是獨一份的榮寵。”

“小姐，你瞧瞧，開的多好。”

的確很。

一片不了邊，雪景下，枝頭的葉子麻麻，花瓣白裏紅的豔如朝霞。

漂亮的讓人流連忘返。

“那邊有人？”

依稀聽到遠模糊的說話聲。

喜公公忙道：“是公主傳話過來，令我們折梅，說是晚些要給各宮的娘娘都送上幾枝，擺在屋裏，圖個新鮮。”

邵公主有這麽？

慕梓寒怎麽這麽不信呢。

“當然，公主特地吩咐了，熹貴妃那邊不送。”

好了，現在信了。

針對的明明白白。

慕梓寒賞完臘梅，又踮著腳折了幾枝夠得到又開的正盛的臘梅。

抱著去找周璟。

他沒想過，路上會上二皇子周煜。

慕梓寒一愣，尤其見他沉著臉，後的奴才牽扯狗繩。

看過去，狗一瘸一拐的，和之前在東宮看見的那條很像。

“二皇子安。”

下困，周到的請安行禮。

周煜再看見後，連忙擺上一副天真無害的臉。

“慕小姐不必多禮，再過一個月，你就是我的皇嫂。”

就是他給慕梓寒請安了。

“禮不可廢。”

反正不吃虧。

回頭，周煜得還回來的。

周煜這次沒攔。

“正好，我去找皇兄，慕小姐不如一道。”

慕梓寒不好拒絕，隻能應下，

在看來周璟看重兄弟，也許這兩人私下關係很好。

但周煜的母妃明顯不是善茬。

所以，很注意分寸。

也有意和周煜保持距離。

“這幾日，慕小姐辛苦了。”

“是我該做的。”

“哪有什麽該不該的，沒有誰就該付出。

能娶到你，是皇兄的福氣。”

這話倒是怪。

“不過是心誠筆，二皇子言重了。”

“這話不是這麽說的，我要是皇兄應當不舍得……，不過這是母後下的令，皇兄一向尊敬孝順。

他看在眼裏，日後隻會加倍對你好。”

慕梓寒不吭聲了。

什麽人沒見過，慕家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大有人在，這周煜一開嗓子，就知道這玩意不是個好鳥。

有些憤怒！

周煜這種人，也配周璟對他好？

還記得上回，周璟在端漠皇麵前為周煜說話！

而周煜呢，就來挑撥離間了。

扼腕不已，周璟他怎麽！

怎麽可以這麽沒有戒備心！

周煜其實很想殺了這條狗，但這個時候他笑瞇瞇的接過來後奴才手裏的繩子，牽著狗走。

“這是皇兄的狗，也不知怎麽了，跑去我的宮殿一頓撒潑，我親自送它回來。”

他以為慕梓寒會問一問。

那他就能繼續上一上眼藥。

可慕梓寒，隻是意外的看了狗一眼。

然後收回目。

去看懷裏的臘梅。

“哦。”

周璟早膳沒用幾口，就讓人撤了。

畢竟，周煜會來，他怕吃多了會吐。

可他沒想過，慕梓寒是和周煜一起來的，還有說有笑的。

當然，是周煜一直有說有笑。

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一起進來了。

刺眼。

“皇兄。”

周璟半坐在拔步床上，眼皮底下青黑一片。

藥相衝，副作用也很大，傷口的痛楚劇增，他已經好幾夜沒睡了。

本不需要塗。

他的臉白的像是隨時能下去見閻王。

周煜很傷：“幾日不見，皇兄怎麽瞧著更嚴重了。”

慕梓寒知道周璟不能出門，隻能整天待在床上，於是就將臘梅到桌上的頸口花瓶上。

又加了水。

確保對麵的周璟一抬眼就能看到。

做這個事的時候，豎起耳朵，去聽兩人的對話。

反正，周璟沒讓避嫌，就厚著臉皮待著。

周璟安這個弟弟：“我無礙。”

他虛虛道：“一早就聽說，這畜牲又不知跑哪裏去了，原來又給你添麻煩了。”

的確麻煩！

！

！

這狗東西，在他和宮醬醬釀釀熱火朝天的時候，突然闖了進來，一個飛躍跳上他的床，目炯炯的一陣犬吠。

他嚇得差點了！

！

！

可這種話，他不能說。

“皇兄說的什麽話，你的狗，就是我的狗。”

周璟：“真的嗎？”

“真的！”

慕梓寒：……

假的！

他裝的！

周煜在邊上坐下，關心周璟的同時，很不經意的將話題往自己上引。

“這幾日我都該在這裏照顧皇兄的，可朝堂的事忙，最近江南水患嚴重，京城來了不流民，我和三皇弟被父皇派去管賑災放糧的事，每日忙的腳不沾地。”

“這一手，難免又手忙腳。

就怕做的不好。”

“不過，幾位尚書一直幫襯。

雖比不上皇兄您，也不至於丟了皇家的臉。”

這是炫耀他現在能幹呢。

所以，周璟一倒下，父皇裏嫌他，可也要培養下一個太子。

所以重用出最好的他和三皇子。

當然，三皇子哪裏比得過他！

“皇兄，你會為我高興的對嗎？”

他說這些的時候，周璟的餘一直落在慕梓寒上。

慕梓寒希周璟能看出此等宵小的別有用心。

氣的不行，死死著帕子，腮幫子鼓起來。

留意他的反應。

周璟眼裏的暴戾散去。

他輕笑。

“當然，有你為父皇分擔，我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