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草？姜迎燈看著前面的男孩，并不覺得多麼帥，所以沒有說話。

“你在這里有親戚嗎？”陳釗又回頭來和攀談。

“有一個遠房的。”

“是什麼人？”

姜迎燈答：“我的哥哥。”

陳釗哦了一聲，沒有多問。話匣子也倒空了。

姜迎燈到了師大，和宿舍里同學簡單認識打過招呼。住上鋪，很清凈的角落，躺下后又聽見他們嘰嘰喳喳在聊陳釗。

陳釗的消息正好發過來：夢里相逢酩酊天是什麼意思？

他們沒有聊過天，上來就這樣曖昧一問。姜迎燈并不反，還是對他略略扣了印象分。

夢里相逢酩酊天，是的個簽名。

解釋：就是在夢里喝醉了，和想見的人見面。

陳釗：你喝醉過嗎？

姜迎燈：沒有。

陳釗：那你有想見的人嗎？

他探底的方式很巧妙。

姜迎燈比同齡人早得多，也經歷得多，很懂人心，遑論對付這些心思藏不住的男孩，這也是不會為年心的理由。看破不說破，在想怎麼委婉跟他兜圈。

這時，微信彈出一條消息。

簡簡單單四個字，讓姜迎燈驚得從床上忐忑坐起。

L：開學了嗎？

給梁凈詞的備注，晦而簡潔，只要這樣一個字母。他的頭像是一個漫人，偏灰黑的暗沉底，早就被放大鉆研許多遍。

姜迎燈：嗯嗯。

L：什麼jsg時候軍訓？

姜迎燈：下個月。

L：在學校？

姜迎燈：在順義的軍訓基地。

講完后，梁凈詞沉默了約有四五分鐘，不知道是不是有事去理。過后他說：見一面。

姜迎燈：什麼時候呀？

L：這周末有空嗎？

姜迎燈：有的。

L：星期五晚上，可以？

姜迎燈：好，在哪里啊？

L：我去接你。

姜迎燈喜出外：好。

抱著手機躺下。

忘了回復陳釗，但對方不計較，他發來兩個字：晚安。

姜迎燈潦草地回一句：晚安。

不舍地回到和梁凈詞的聊天框，把“我去接你”這四個字讀了又讀。

幻想了千百種見面的方式，在床上翻來覆去，失眠到凌晨兩點。

開學第一周，瑣事繁多，課程也滿，周五的最后一節是詩經課，容復雜，姜迎燈聽得很恍惚。有點激，又有點犯困。緒跳起伏，聽不進去。

姜迎燈又點開和L的聊天記錄，放大他的頭像，問林好：“這個漫人是誰啊？”

林好湊過來看：“兵長，《進擊的巨人》。”

“蠻帥的。”

“帥炸，超喜歡他！這個番賊拉好看。”

姜迎燈點頭：“那我找時間看看。”

退出頭像時，“我去接你”那幾個字突兀地閃現林好的眼前。

林好八卦問：“男朋友？”

姜迎燈微微愣住，搖頭說：“哥哥。”

回了一躺宿舍，姜迎燈借了林好的口紅，偏橘，涂了薄薄一層。因為有人講皮太白，連都蒼白得沒有氣。想讓自己看起來鮮艷一些。

換了三條子，姜迎燈霸占了鏡子半小時。

許曦文覺得蹊蹺：“你要跟網友面基啊？”

姜迎燈不解：“面基是什麼意思？”

林好笑說：“跟哥哥吃飯。”

姜迎燈微微垂首：“嗯。”

許曦文指著上的連說：“這個好看，你穿這種淡淡的白很好看，有種白月的氣質。”

姜迎燈聞言，在原地轉了個圈，擺漾起一茉莉的清香，聽從室友的話，于是定下來這一套。

沒有做過發型，頭發披下來后會有的發圈痕跡，于是又匆忙地洗了個頭。

梁凈詞說七點到，六點四十就在西門候著。

姜迎燈對著保安室的玻璃尷尬地了幾個笑容，想著等一會兒要怎麼得地打招呼，但無論怎麼笑都覺得做作僵。

L的微信電話在七點整打來，手機震了兩下。

姜迎燈慌忙接通：“喂？”

“下來了嗎？”是悉的、他的聲音。悶悶沉沉的，不帶任何語氣。

姜迎燈答：“我在西門了。”

梁凈詞稍稍一頓：“西門？”

“學校的西門。”尷尬地紅了臉，“你去寢了嗎？”

梁凈詞似乎是無奈地輕笑了一聲，而后說：“等著。”

他那端傳來轉向燈的滴答聲。

開車來的。

接下來五分鐘，姜迎燈調整呼吸。被無數種緒堆砌起來的周五黃昏，晚霞不停變。在路牙踩上踩下，手里著禮品袋的細繩，無意識地將其來回擰，又松開。

直到電話又打來。

梁凈詞說話聲音醇厚，帶點調侃的意味：“張半天，眼睛長哪兒了？”

姜迎燈怔了怔，聚會神地左右看一看，很快在街對面看到立在車前的男人，他隔著一條街。停在正前方。

他說：“還是太久沒見，認不出我了？”

梁凈詞穿一黑，姿很好，他站在車門前，一只手在兜里，站得端正舒展，形修長，姿俊拔。男人短發利落，頭小臉小，握著手機在耳畔，那只沒有更換的腕表正散發著淡淡的銀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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