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從袋子里拿出聞屹的黑外套，拉開櫥取出架，抖了抖將外套掛起。

昨天顧書云將外套于他，拜托他幫忙還給聞屹的時候，蘇信鴻面上雖未展現多驚訝，心卻似有巨浪翻涌。

那天他們畫館見過之后，從沒有聽誰提起過對方。

他一直以為二人相并不愉快，沒想到還有外套的后續！

所以那天這小子沒穿外套是因為給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兩人還有繼續的機會？

想到這蘇信鴻心下又重燃起希。

然而。

當他關上櫥門的時候，視線被角落的行李箱吸引。

他抬腳走了過去，拎了拎箱子，是裝滿的重量。

蘇信鴻眉心一皺，心中生起疑慮。

不會真的打算修完畫就走了吧？

頓時，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蘇信鴻盯著行李箱思緒游移，隨后撥打了聞屹的電話。

“在哪呢？”

他聲音洪亮，語氣不算太好。

聞屹一如往常簡單回答：“畫館。”

老爺子愣了下：“這麼早就過去了？”

聞屹：“……”

他了疲憊的額角，拿了一支煙叼在里，單手扣火機的滾軸，“嗞嚓”一聲，火瞬間印在他的臉上。

因為想快些完修復工作，去做別的事，所以昨晚他在畫館熬了一個通宵。

外公竟一點沒有發覺……

他站起走到窗邊，吐出煙霧，問了聲：“有事？”

“我有個事需要你幫忙，下午你早些回家吧。”

聞屹沒細問，只道：“知道了。”

“行了你先忙吧，記得定個鬧鐘，”外公叮囑道，“你這人忙起工作后其他什麼都顧不上了。”

“嗯。”

煙霧繚繞間，他依稀想起那天的背影，間微微燥熱。

他的工作室在京北，因為朋友所托，有件很重要的字畫古籍需要修復。京北那邊父親自從知道他回來之后安排了各種飯局，甚至定下了聯姻對象，他索直接飛來蘇城。

古籍的修復工作已經接近尾聲。

昨天他要的紙也寄來了，他想快些騰出時間去修的畫。

以及和見面。

完煙，聞屹簡單將桌上的東西拾到一邊，他單手拎起椅子上的外套，鎖門離開。

老宅里的蘇信鴻正準備出門遛狗，看見開車回來的聞屹，他“喲呵”一聲。

“我讓你早點，也不用這麼早，工作理好了？”

聞屹蹲下，大手在狗狗的腦袋上了，白的發過掌心，困意稍減。

“我回來睡一會兒。”

外公驚訝，才意識到他是昨晚一夜未歸，皺眉道：“你這孩子就是學不會惜。”

真是一個人在國外呆久了，越來越不會照顧自己了。

見聞屹神不太在意，蘇信鴻更來氣，他心底盤算一番，愈發覺得得快些給他找個朋友。

等有了朋友，就知道照顧人的重要了。

-

日慢慢升高，逐漸從床尾退至窗邊。

聞屹翻后被床邊鬧鐘的震聲吵醒。

他一向習慣醒了就要起來，哪怕只是睡了一小會兒。

下樓時外公挑眉看他：“不多睡一會兒？”

聞屹角勾著微的笑意：“這不是惦記著你的事兒。”

外公：……

“說吧，什麼事。”

蘇信鴻走到從儲藏室中，拎出兩個紅盒子遞給他。

“喏，拿著。”

“什麼東西？”

“黑枸杞，送給我老朋友的，”見他未接，蘇信鴻說大聲說，“還不快拿著，難道你要讓我一個老頭拿？”

聞屹眼皮抬了抬，抬手接過這并不重的兩個盒子。

“一會快些走，去晚了沒有好位置，”外公指揮他，“你來開車。”

聞屹沒好氣地笑了：“我是司機？”

話雖這般說著，他卻還是照做了。

吃完午飯，兩人來到院子停好的車旁，外公把東西拿到車的后座上放好。

聞屹單手倚在車窗上，漫不經心地抬眸看向后視鏡，修長骨的手指控著方向盤，利落地倒車完畢。

汽車疾行駛出，穿過城市街道。

聞屹瞥了眼車窗外經過的景象說：“這附近不就有評彈館麼，用得著跑那麼遠？”

外公笑了笑，坐正。

老神在在地說：“你不懂。”

片刻后他又補充：“你之后就會懂了。”

第04章

車輛穿行過古樸的街道，白墻前的樹木扶疏有致。

蘇信鴻著窗外即將到達的橋梁說：“停停，在這附近找地方停車就好。”

聞屹抬眼掃過四周，隨口問道：“到了？”

“沒，一會過橋還要再走一段，車過不去。”外公解釋說，“南堤巷的那條長街是有幾百年歷史的古巷子，保護的，哪是你想開就能開的地方。”

下車后，聞屹順手將兩個盒子拎上。

蘇城夏秋兩季多雨，往往是綿的細雨，持續不斷。

夜雨過后，橋梁外延布滿的青苔起伏翠綠，的空氣中能聞見咸腥泥土的味道。

過那層青綠，聞屹回憶起小時候，自己也是這樣跟著外公來過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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